你的电动车电池还没报废，但已经被人盯上了

编者按：当越来越多人开始认识到电动车的优势，去年的电池原材料暴涨潮却给整个行业都上了一课——当资源短缺、材料价格上涨，电动车的「无米之炊」又该如何解决？

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人走在前头了，原材料不光只有矿石里有，废旧电池里照样有嘛。特斯拉前首席技术官 JB 斯特劳贝尔自 2019 年离开特斯拉后便一头扎进了电池回收行业做起了「垃圾佬」。

只不过这个垃圾有点高级：电池回收被评为 2023 年度《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的十大突破性技术之一。Casey Crownhart 也专门采访了这位前特斯拉 CTO，那么高科技「垃圾佬」又将如何解决的便是电气化全家桶背景下的电池原料供应问题呢？

作为特斯拉的前任首席技术官，JB 斯特劳贝尔一直是推广电动汽车的主要参与者。他经常被认为是特斯拉电池技术关键部分的发明者，并建立了特斯拉超充网络。在 2019 年离开特斯拉后，斯特劳贝尔开始了新的冒险：红杉材料公司，一家专注于电池回收的公司。

红杉公司已经筹集了超过 10 亿美元的风投资金。目前，它正在内华达州建造一个价值 10 亿美元的工厂，最近又宣布了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外建造第二个园区的计划。这些工厂建成后，红杉公司计划从旧电池中提取有价值的金属，如钴、锂和镍，并为新电池生产阴极和阳极。

我有幸采访到了斯特劳贝尔，谈了很多，包括在目前这个可再生能源过渡时期，他对于电池回收的看法，红杉公司的发展计划，以及下一个即将要做的动作。而这篇文章的主题就是「电池回收」。

注：2016 年，作者曾在特斯拉有过实习经历，那时斯特劳贝尔还是公司 CTO，不过他们之前并未直接共事过。

Q1：是什么促使你离开特斯拉，又为什么选择电池回收作为你的下一步？

A1：毫无疑问，特斯拉是一个惊人且奇妙的冒险，但随着它的成功，有一个问题变得越来越明显，电池产业的规模化将需要更多的原材料、部件以及电池本身。即便在当时，这对于整个行业来说也是一个迫在眉睫的瓶颈和挑战。时至今日，我认为这一问题更加凸显。

我的这个想法在当时是非常不寻常的。甚至你的问题也暗示了这一点——就像，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个迷人又激情的高性能汽车公司却转头去收垃圾？我认为创业需要一些逆向思维。同时我也坚信如果想做出真正有意义的创新，往往需要就需要打破传统。

Q2：为什么你认为电池回收是能源转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A2：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势，目前可持续发展问题的解决方案是将其电气化，并为其添加电池，这很棒，我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倡导并帮助加速这一进程。如果我们不把所有东西都电气化，我认为我们的气候目标就会完全落空。但与此同时，电气化一切所需要的电池数量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我觉得我们此生需要找出一个可靠的解决方案。

在我们所设想的这个全新的可持续经济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电气化的，除非你有一个的原材料循环闭环，否则这一切根本无法运作起来。我们没有足够的新原料来造新电池、淘汰老电池。究其根本，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Q3：电池回收是解决这两个问题的直观方法，但电池回收存在哪些的技术挑战，回收工作又是如何进行的？

A3：这比大家理解的要复杂得多。制造和改进电池中的所有组件涉及化学原理、化学工程和工艺设计等一大堆复杂科技。这不仅仅是一个垃圾分类或管理问题。

同时这也留下了很多创新的空间，之前这些技术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优化，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根本没有做。因此作为一名工程师，这真的很有趣，你可以在没人关注的领域尽情发明和创新。

可能很多人都没想到，电池内部的金属具如此高的可重复利用性。我们投入到电池和电动车中的这些金属材料不会消失。它们都还在那里。它们不会被降解，它们不会被破坏–超过 99% 的金属可以被多次反复使用。从字面上看，这个「多次」是几百次，甚至是几千次。

Q4：电动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出现大规模报废。你是如何考虑废旧电池供应短缺的问题的？

A4：我把我们公司定位为一家可持续的电池材料公司。着眼长远，确保能构建长期的有效系统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之一，其中回收材料是我们主要的供应链来源。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正在采取一种务实的观点。我们不得不在生产中掺入一定量的新材料，它来源于我们能实现的最环保的方式，从而实现在化石燃料过渡到可持续能源时期增加产量。

Q5：用开采的材料作为补充，而不是坚持只使用回收的材料，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明确的决策吗？

我想说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决定。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减少能源影响和生产环节的二氧化碳排放，从而实现电池减碳。对于世界来说，我认为减少化石燃料汽车总比说 「好吧，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回收材料，我们就不制造电动汽车了」要好。

Q6：你觉得你们的速度够快吗，你觉得这个行业的发展速度够快吗？

我不认为我们够快。我觉得所有人都是如此。你知道，我确实有这种偏执和紧迫感，甚至可以说是恐慌。但这种情绪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想这些情绪来源于一种深刻的感觉，即我不相信我们正在适当地内化气候变化的严重程度。因此我的这种焦虑和恐惧变得比大多数人所预期的要糟糕得多。

好在它还没到来，所以现在是我们用来准备和反应最后时间。气候变化带来的后果和损失是难以预计的，以至于即使我们背负着所有的紧迫感并用最快的速度发展，也仍然需要花费几十年的时间。

Q7：你觉得你能处理好业界提出的任何电池化学问题吗？如果大家都转向更经济的化学成分，如磷酸铁；或如果大家都开始转向不同的技术路线，如固态电池，那该怎么办？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一个不可知论者。我们更专注在如何实现向可持续发展的整体过渡这样更宏大的问题上。因此，我们支持任何具备最佳性能的电池技术。

我认为这将是一种混合。我们将看到更多样化的电池化学和技术。

因此，当我们在设计这个循环系统时，我们需要考虑到所有技术路线的优点和缺点。一些不同的技术也带来了更大的挑战性。众所周知，磷酸铁的金属价值较低，但它肯定不是零，我们可以从中回收锂和铜。所以我认为每一种材料都有其自身的特点，我们要根据不同特点制定不同方案。

Q8：你认为明年红杉公司最大的挑战是什么，长期挑战又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们将处于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快速增长和部署阶段。我们正同时在许多不同的领域进行创新。这真的很令人兴奋且有趣，但在这过程中，如何管理好这些并行任务也是一个相当具有挑战性的事情。这就像一个巨型的多人国际象棋游戏的。

从长远来看，我们将越来越多地关注扩张规模和效率。这是一个以「大」为关键词的行业。这些设施的物理尺寸是巨大的，原材料的数量是巨大的，对资金要求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我认为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我们的重点和挑战如何用超高效率将规模扩展到太瓦时。

原文来源：

麻省理工科技评论

原文标题：

《This is where Tesla’s former CTO thinks battery recycling is headed》

原文作者：

Casey Crownhart

原文链接：

https://www.technologyreview.com/2023/01/17/1066915/tesla-former-cto-battery-recyc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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