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离别欢：我叫清欢，等了风等了雨，却等不到你

我叫清欢。

没有姓氏，是个孤儿。

记忆里曾经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轻声细语地说着：「欢欢，妈妈爱你。等妈妈来接你。」

可是，妈妈你在哪里呢？

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很羡慕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从小学会看人眼色的我，为了一个馒头，都要讨好的对别人怯懦地笑着。

如今我已十八岁。

早已辍学的我，为了生活，干过洗盘子、送外卖、各种杂活。

这些苦难都难不倒我，因为我要坚强。

院长妈妈说了，等我十八岁，我的妈妈会来接我回家。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到十八岁，但我还是好开心。

我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

那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一个举止优雅，约莫三十五六年纪的夫人。

见她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保养得宜的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

她牵着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来到了我的面前。

温和地对我笑着说：「欢欢，妈妈接你回家。」

漂亮有气质的妈妈，让我有点害怕，怕这是一场梦。

我畏畏缩缩地上前，牵住了那双很温暖的手。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有想缩回手的行为？

是嫌弃欢欢的手不好看吗？

欢欢不是故意的，欢欢干太多活了，手变得很粗糙。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对我嗤之以鼻，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她挽着妈妈的手摇晃着，「妈咪，我不要这个丑八怪住我们家里。」

丑……丑八怪？可是，院长妈妈还有小伙伴，都夸过欢欢好看。

院长妈妈还说欢欢长得像妈妈。

「瑶瑶，不要闹！她是你姐姐，叫顾清欢。」

顾清欢？我姓顾吗？我终于有完整的姓名了，好开心。

她是我妹妹吗？可她为什么讨厌我？

妹妹比我小两岁，身上穿着洛丽塔的裙子，看起来就是一个粉粉的娇娇女。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衣衫褴褛，有点羞愧地脚指抠地。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是我姐姐！她才不是！我讨厌她！」顾瑶瑶娇嗔着撒娇道。

妈妈严肃地训斥了她一句，「瑶瑶，你再闹我就让你爹爹不给你买你喜欢的那个包包了。」

我看到她们之间那种母女亲情的互动，很是渴望。

妈妈会不会也这样对欢欢？

可是妈妈却对我淡淡地说：“欢欢，你妹妹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包容包容她。”

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见识的匮乏，让我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在顾瑶瑶无效的抗议下，我还是回到了顾家。

…………

顾家，坐落在市中心一个别墅区，在踏进这片土地前，从未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房子。

我微微一愣，好漂亮的房子。

「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顾瑶瑶在一旁讽刺着。

我……我确实没见过世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到达了家门口。

只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严肃干练，很有威严。

那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少年，正莞尔一笑看着我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一句诗词。

清欢的十八岁，有了心上人。

中年男人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着：「欢欢，这些年辛苦了。欢迎回家。」

嘴上说着欢迎，可眼里却不带笑意。

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鞋子，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叫爸爸。

妈妈见我低头垂眉的模样，帮我解了围。

「孩子从小在孤儿院，第一天回来，对家人还不熟悉。等她熟悉了就会主动喊人了。」

我很感激妈妈替我说话，这一刻的感动，成就了日后没有自我的自己。

「我叫宴辞，是你爸爸故交好友的儿子。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哥。」

磁性的嗓音，温柔的语气。

让我的心里渐渐泛起了涟漪。

宴哥哥吗？我能叫吗？

「宴哥哥，陪瑶瑶玩儿。不要理那个丑八怪！」顾瑶瑶拖着宴辞就要离开。

宴辞轻声说了句：「瑶瑶说话没大没小的，你别往心里去。还有……」

他扬起一抹笑容，「欢迎回家。」

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他身后的那一片片百花盛开的画面。

惊艳了我的一生，也带来了最深刻的花开花谢。

就这样，我住进了顾家。

…………

妈妈给我准备了一间房，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

看着这个距离主人房那么远的距离，我眼眸闪过一丝失落。

强烈的对比，我和顾瑶瑶。

刚才经过顾瑶瑶的房间，我看到那粉色的色调设计，梦幻的装修。

再看看这个清冷无味的房间，内心深处有点微疼。

我不是愚笨的人，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是不想增加院长妈妈的负担。

我十六岁就辍学了，赚来的钱也贴补了孤儿院，给弟弟妹妹们买了玩具和衣服。

我希望他们穿得暖，不再受冻。

所以我不傻，我看得出这明显的区别对待。

从这以后，我就仿佛是这个家里的隐形人。

我躲在房间里看书写字，想多复习一下以前的功课。

因为妈妈说过，过些天会送我进妹妹的学校。

那是一个贵族学校，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无视成绩。

我不想给他们丢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学习。

我想考个第一名让爸爸妈妈高兴。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不再瘦骨如柴。

被太阳晒黑的脸如今已恢复白皙，淡淡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漠世的双眼。

小巧的鼻梁，粉色的薄唇。

身穿一袭白裙，淡雅如菊，姿态怡人。

我喜爱一切白色的东西，让我觉得那是未被侵染的美。

在姿色上，我略显顾瑶瑶一筹。

所以顾瑶瑶见我不再是以前的丑小鸭，更加变本加厉的针对我。

我没有计较，因为我一直记得妈妈那一句，要包容妹妹。

这期间，宴哥哥多次帮我解了围，让我很是感激，不知如何报答他。

怀着小心翼翼的心思，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喃喃自语：「现在的我，是否能配得上你？」

…………

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我有点忐忑。

从车上下来后，我望眼过去。

校园门口停满了豪车，千金公子们纷纷聚集。

顾瑶瑶不和我坐一辆车，她早已蹭宴辞家的车去了。

顾瑶瑶对宴辞有种可怕的占有欲，只要我多看了他一眼，她就会给我找茬。

然后哭着跟爸爸妈妈说我欺负她。

爸爸严厉的眼眸横扫过来，带着质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不是我。

显然，爸爸不信，黑着脸让我面壁思过一天。

妈妈望着我有点无奈和怀疑，她是想两个女儿都一样对待，可她确实偏向顾瑶瑶很多。

可能是因为，顾瑶瑶从小生活在他们身边。

比起我这个刚见面的女儿，我更像一个局外人，融不入这个家。

我站在墙角面壁，脸色淡淡。

这样的惩罚自从来到这家，已经体验过几次了。

每次只要顾瑶瑶一哭，错的就是我顾清欢。

今天是第一天上学，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舒缓。

那个家，太压抑了。

由于太过专注看校园风景，我撞到了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染着一头红色，张扬而自信。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鞠躬道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红发男孩捂着被撞疼的肩膀生气道。

他抬头看向我，然后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撞了本少爷，想怎么赔？」红发男生嚣张地问道。

「我……你要多少？」

爸爸妈妈并没有给我太多零花钱，我的零花钱只有顾瑶瑶的十分之一。

这还是我无意间得知，因为顾瑶瑶在我面前不小心脱口而出。

我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得到公平对待，但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个家。

管我吃喝，管我入学。

这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风餐露宿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不知多没好。

所以我不争不抢，安安静静。

红发男眉毛一挑，「你觉得爷缺你那点钱？」

我噗嗤一笑，他故作纨绔子弟的样子很好笑。

「笑个毛线！」红发男气急败坏道。

「你要我怎么赔？」我问道。

他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那你就给我带午饭一个星期！菜名由我选，必须你自己做！」

我拒绝，再怎样，给一个男生送饭，多少还是有些僭越的。

「你不送我可就到处吆喝了，说你故意撞我怀里，想吸引我注意力。」红发男坏坏地笑道。

「无耻！」我气愤。

迫不得已，我无奈地答应了他的条件。

「早答应不就好了嘛，还有，我叫叶知秋。记住了。」

一叶知秋，春雪知寒。

名字蛮有诗情画意，可惜人偏中二少年。

和叶知秋分开后，在不断地问路下，我找到了教室。

踏入教室后，一眼就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顾瑶瑶。

只见她身穿粉色蓬蓬裙，可爱的脸蛋，微嘟着唇。

吸引着班里的男生频频看向她。

看她嘴角带笑，我就知道她在沾沾自喜。

每次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都会高兴万分，骄傲自得。

从我进来后，有个男生不经意间看到了我，他傻瞪着双眼目不转睛。

我对他有礼貌的微微一笑。

他突然一句“卧糟！仙女啊！”，惊动了其他人。

大家齐齐地看向我，眼里都闪过惊艳。

然后议论纷纷起来，她是谁？她好美！啊，我恋爱了。

这样的话语比比皆是。

我面无表情的越过人群来到角落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顾瑶瑶见大家的目光被我吸引走了，气急败坏地冲向我。

「顾清欢！你是故意的！我要告诉爸爸！」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可能是生活过得好，被压制的本性暴露了出来，我的性格不再唯唯诺诺。

见我不搭理，她委屈的边抹眼泪边跑开了。

看她离开的方向，那是大三学生的教室。

顾瑶瑶找宴哥哥抹坏我形象去了。

我扶额，总是一样的套路。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着，除了给叶知秋带饭的事让我有些郁闷。

我的厨艺尚可，没事的时候也会用下厨房做一些好吃的点心，送给爸爸妈妈吃。

妈妈会赏两口意思吃一下，然后夸两句。

爸爸直接推开那些点心，训斥我尽搞些旁门左道。

妹妹在一旁讽刺我像个佣人似的，满身油烟味。

我垂眸，掩埋住眼里的失望。

捂不热的心，护不熟的人。

我的心早已摆烂，不再过分期待。

…………

当我把手上的饭盒递给叶知秋的时候，他像在吃美食一样，一个不落的全吃光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他嘟囔着：「没想到人长得不错，厨艺也好。你是不是妖精变得？」

我翻了翻不雅的白眼。

「幼稚。」

叶知秋不依不饶，不停追问着他怎么就幼稚了。

一直跟在我身后念叨着。

我无奈，转过头说：「说你幼稚是说你可爱呢，没有被污染的清澈。」

调皮地忽悠了他一句。

叶知秋开始还挺高兴，大脑却迅速反应过来。

「好啊！你在说我单蠢？」他一副想掐人的模样。

我连忙摇了摇头，拒绝承认。

他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顾清欢，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和叶知秋的说说笑笑，在我们转角遇到宴辞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保持和叶知秋距离。

宴辞站在角落里，眼睛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

然后低着头不言语。

我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问：「宴哥哥，怎么了？」

宴辞抬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叶知秋。

「欢欢，你应该一心上学。」

我的心微微抽疼了一下。

宴哥哥他这是指责我乱来，乱搞男女关系吗？

我有点难过的低下了头。

叶知秋见我伤心，他愤愤地指着宴辞说着：「你是谁啊？管的那么宽？」

宴辞无视了他的问话。

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走，我送你回教室。」

我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嘴角微扬。

但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顾瑶瑶。

我对宴哥哥摇了摇头，「谢谢宴哥哥，我自己回教室就好。」

说完撇下他俩快速离开。

「对不起，宴哥哥。

我羽翼未满，无法抵抗整个顾家。」

宴辞看着我离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叶知秋在后面喊着等等他，别抛弃他，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果然，宴辞气得黑了脸。

我已离开，现场的情况无从得知。

…………

自从上次遇到宴辞后，我没想到接下来会三番两次在图书馆见到他。

我疑惑，宴哥哥怎么一直泡在图书馆？

学校里很多豪门子弟，有的人会提前接触自家产业，有的人则到处疯狂玩耍。

比如叶知秋和顾瑶瑶，他们就是那个玩耍的。

在她看来，宴哥哥是要继承家族企业的。

所以他怎么有时间坐在我面前？

我想不通，便没理会，低下头专心看书。

图书馆看书的人很少，特别安静。翻页的沙沙声缕缕不绝。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张开了手心。

只见手心躺着一张小纸条。

我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宴辞。

他弯眸浅笑，示意我打开纸条。

我照做了，打开了纸条。

上面画了个小男孩，举着小牌牌说道：「阿欢，不要生阿辞的气了。」

我的心微微颤抖，阿欢？

从未有人如此叫过我，这么温暖的称呼。

阿辞？我眨了眨眼睛。

宴哥哥，他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亲密称呼起来？

又一张纸条落在我眼前。

我一想到纸条上那句，阿欢和阿辞。就害羞地不敢抬头。

连忙拆开了面前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我本来想等你毕业再跟你说，但我发现，你的美好藏不住。阿欢，答应我，不要和别人谈恋爱好吗？」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着他，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底有一缕柔情。

我的心忍不住怦怦跳动。

宴哥哥，他对我……有情。

得知这个答案，我的心开始是狂喜的。

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愿望有了回应。

但随后想到顾瑶瑶，我挫败地耸拉着肩膀。

爸妈肯定不会允许我和宴辞在一起的。他们一直认为宴辞是顾瑶瑶的最佳夫婿人选。

曾几次在饭桌上开过类似的玩笑，打趣着顾瑶瑶和宴辞的两小无猜。

顾瑶瑶有意，宴辞无情。

但阻挡不了长辈之间的撮合，等顾瑶瑶毕业后，妈妈就会跟宴辞他妈妈提起这件事。

我不配拥有宴哥哥的爱情。

我慌乱地收拾一下书本，马上逃离了图书馆。

宴辞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阿欢。

脚步微微停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跑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躲着宴辞，不过得知他的心意后，我经常一个人在傻笑。

真好。我不是单方面的在喜欢一个人。

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在多次你追我躲的剧情下，最终逃离不过宴辞的霸道。

把我堵在角落里，阴沉着脸问：「为什么这几个月一直在躲着我？那天为什么要跑？」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

「除了我，谁都不行！」

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宴辞，我的心又再次狠狠心动了。

我一直摇着头，心里念叨着：

「宴哥哥你不要再追着不放了，我会把持卜住自己。」

「我不能违背爸妈的意愿，他们想让你做顾瑶瑶的丈夫。」

宴辞看到我又再次摇头拒绝了他。

他生气地举起拳头，对着我身后的墙捶去。

我担心地捧起了他的手，看到上面鲜血淋漓的伤痕，不禁掉落了眼泪。

「宴哥哥，我去买纱布和酒精帮你包扎！」

我急切地想跑去药店。

宴辞拉住了我的手，安抚着我说：「不疼。比起被阿欢拒绝的痛，这点疼算什么。」

我……无法答应。只能低头不看他。

「顾清欢！你要懦弱到什么时候？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却一直躲着我。」

「两情相悦的感情在你看来就那么不堪吗？」

宴辞身上那悲凉的气息让我窒息。

我看到他那双充满受伤的眼眸，心疼了起来。

是啊，我到底在顾虑什么？

顾虑和顾瑶瑶的姐妹之情？在意一个只会取笑和嘲讽姐姐的妹妹？

伤了对我满是柔情的宴辞？

这样值得吗？

不值得。

我下定了决心，坚定了信念。

「宴哥哥，我答应你。」

宴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下一秒他高兴地抱起我转圈圈。

我惊叫了一声，说怕怕！

宴辞这才把我放下来，他眉眼带笑，很是开心。

「阿欢，叫我阿辞。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称呼。」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望向他。

轻轻喊了一声：阿辞。

身后的余阳洒落在我们身上，无比温暖。

…………

在大学期间，我和阿辞经常相聚在图书馆，他每次把我送到离家不远的分道口，让我先一步离开，他说他看着我走。

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我不想这么早公开我们的关系。

在我的撒娇加上威胁下，阿辞才勉强同意了。

他搞不懂为什么要隐瞒？两家都是世交，我又是顾家的女儿。

照理说不是喜见乐闻的事吗？

我暗暗苦笑，阿辞不知道我在顾家的处境。

只是比佣人地位高一点，像个寄居篱下的局外人。

这短短一年时间，我和顾家的亲情都很淡薄，爸爸妈妈依然只关心着顾瑶瑶。

连我考出第一名的好成绩，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只有妈妈才会稍微夸两句：欢欢真棒。

顾瑶瑶见我被夸，阴着脸拉走了妈妈，撒娇着让妈妈给她做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我站在旁边，犹如路人。

这个家，我慢慢看透了。

想起阿辞，我就开心了。还好有阿辞在。

阿辞周末会陪我去孤儿院探望院长妈妈，和那些兄弟姐妹们。

看他很有耐心地陪孩子们玩耍，我的心感到甜甜的。

…………

时间稍纵易逝，很快我将迎来毕业。

在这短短几年，我过得很开心。

阿辞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旅游，踏遍黄沙海洋，走遍文理大川。

当然，都是避开家里人去做的。

他们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我不惹事就行，这几年我把自己当成小透明。大家也就忽视了我的存在。

顾瑶瑶开始一直都会到处寻找阿辞的去向，后来见实在找不着，就放弃了。

她没事就和几个小姐妹到处飞，飞往各个国家购物和游玩。

所以我们遇到的次数少之又少。

就这样，我和阿辞的感情越来越深，彼此都无法分开。

但纸包不住火，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有次阿辞送我回家，被刚回国的顾瑶瑶撞见了。

她疯狂地扯开我们紧握的手，叫嚣着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阿辞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解释着，见她还想伤害我，气得甩开她的手。

由于反作力的冲击，顾瑶瑶摔倒在地。

她哭着大喊爸爸妈妈。

屋里的爸爸妈妈听见哭声，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顾瑶瑶哭诉着说顾清欢抢走了她的男人！宴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阿辞在一旁振振有词的说：

「我不可能喜欢顾瑶瑶，从小就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我喜欢的是阿欢。」

听到阿辞那么肯定的说，还亲密的叫我阿欢。

顾瑶瑶崩溃了，她哭着求爸爸妈妈给她做主。

场面一阵混乱，但阿辞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开，他很坚定。

爸爸把阿辞的爸妈叫到家里，协商怎么处理这件事。

其实他明知道我和阿辞两情相悦，但他就是先顾着顾瑶瑶。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阿辞的父母到了，他们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其实他们早就知道，阿辞喜欢的姑娘是顾家大丫头。

应该是很早之前了吧，他们见到宴辞总是往顾家别墅的花园看。

由于好奇，他们也去看了。

只见到顾家大丫头坐在摇椅上看着书，微风吹拂而过，那丫头的侧颜惊艳了他们。

他们没想到顾家大丫头，有这般好颜色。怪不得自家儿子偷偷喜欢。

他们对望了一眼，互相询问着怎么办？那个顾家小丫头可是很难缠的。

宴父直接表示让宴辞自己处理，他还不一定能拿下顾清欢那丫头呢。

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静观其变，没有阻止。

这会被请来责问这件事，他们有些尴尬。

但又觉得，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要闹得那么难看？顾家父母真不厚道。

左右都是自己女儿，却一直安慰着小女儿。

宴母悄悄地拍了拍我的手安抚着。

我的心感受到了宴母的温柔。

宴父宴母表示不会插手子女的感情事，随自己儿子喜欢就好。

爸爸见说不动宴家人，只好暂时解散这场会议。

他们私底下找我讨论，无非就是妹妹先认识的宴辞，我不该横刀夺爱。

姐姐理应让着妹妹之类的话。

我望着妈妈期待着问：“妈妈，我和阿辞都是互相喜欢，难道两情相悦不是在一起的基础吗？”

妈妈有些不忍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下了心肠。

让我听爸爸的话，让让妹妹。

那一刻，我的心如刀割般痛苦。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剩下我？为什么要接我回家？」

「给了我一丝光亮，却企图染黑我的世界。你们太狠了！」

“啪”的一声，我的脸被爸爸打了一巴掌。

他气急败坏说我不懂家教。

我呵呵冷笑。

妈妈见场面剑拔弩张，她忙安抚着爸爸。

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不要太生气。

让我跟爸爸道歉。

我捂着脸上的红肿，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我到底算什么？从小我在孤儿院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顾瑶瑶她过着锦衣玉食，穿着暖和的衣裳。」

「接我回家后，视我如透明。一心只关心着你们的顾瑶瑶。」

「你们可记得，我叫顾清欢？同样是你们的孩子，却有些不同命运的顾清欢！」

爸爸被我反驳的话语气得火冒三丈，向来一言堂的他不允许别人反驳他。

妈妈听到我的话，呆呆地愣住了。

都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待遇呢？

终究是他们大人的孽。

他们在年少时初尝人事，导致未婚有孕，后来她生下了清欢。

但他们害怕被双方父母知道，就把她放在孤儿院门口。

此后的五年，她都有去看那个孩子，还摸着她的头说爱她。

但后来生意搬迁，她也就没再去看那孩子。

直到十八年后，他们稳定了顾家的地位，才想起来沦落在外的那个孩子。

也正是她在一开始向院长保证过，十八岁会来接走这个孩子。

迟来的母爱在这一声声质问中，被唤起。

妈妈哭着抱着我说：「对不起欢欢。妈妈让你难过了。」

我忍住拼命流下来的泪水，闷在妈妈怀里说：「晚了。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跟阿辞在一起！」

说完我就奔向自己的房间。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

第二天，饭桌上一片安静，我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爸爸看到我没好气地说，「醒了就过来吃饭！磨磨唧唧的，成何体统。」

妈妈连忙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往餐桌边带，让我先喝点粥暖暖胃。

我有点戚戚然，这样的场景是我曾朝思暮想过的画面。

可迟来的亲情，留不住我了。

我打算搬离这个家了。

顾瑶瑶用阴恻恻地眼神看着我，大口咬着手里的包子，好像要把我咬得支离破碎似的。

我不理会她。过了今天，就不用再轻易见到了。

我联系了阿辞，让他帮我找好房子。他说刚好学校附近他有一处房产，我们一起居住没问题。

「嗯？我们？」我迟疑地问道。

阿辞笑着说：「阿欢，你已经22岁了。可以领证了。」

我微微一愣，时间过得真快。

很快，我就搬离了顾家。

妈妈还试图挽留，爸爸气急败坏说我翅膀硬了，让我赶紧滚。

我提着行李箱毫不留情地走出这个居住了几年的房子。

阿辞开着车在路边等着我。

就这样，我过上了没有顾家人的日子，轻松且惬意。

我和阿辞各住一个屋，我们时不时一起下厨做饭，一起背靠背看书。

日子美好和幸福。

…………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就好比现在。

前脚刚收到阿辞发来的信息，说今晚有个聚会，会晚点回家。

让我不用等他，先睡。

我回了句：好。

过半小时，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本来不想接听，但这个电话一直打过来。

我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边久久不言语，我想着是不是打错了，刚要挂上电话。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清朗的男声，他说：「好久不见，顾清欢。」

我满脸问号？？？他是谁？

对方笑了一声，说我肯定记不他了。

我不耐烦地说了句：「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别挂，是我。叶知秋。」

嗯？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我和阿辞能那么快在一起，说起来还是因为他呢。

「怎么了？最近可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边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正事。「我的兄弟告诉我，顾瑶瑶从他那买了加倍的“”合欢散”。」

「还不小心说到想在今天一个聚会上，对一个男人使用。」

「我听到这事，想到也只有宴辞这个倒霉蛋会被惦记了，刚好他今晚也在这个聚会。」

我急切地问道：「聚会的地方在哪里？告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最后把地址信息发了过来。

叶知秋说：「顾清欢，祝你幸福。」

我这时有点心慌意乱，匆匆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穿戴整齐后连忙下楼打车，让司机加快速度驶向阿辞在的地方。

到达地方后，我快速奔跑向聚会的楼层，生怕顾瑶瑶那个疯女人得手。

不管结果如何，阿辞绝对是最痛苦的那个。

他的心很纯粹，要是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不会原谅自己。

我担心他，也担心自己和阿辞的未来会怎样。

幸好老天眷顾，我在打开电梯门后，刚好见到顾瑶瑶扶着摇摇欲坠的阿辞。

我走上去，直接给了顾瑶瑶一个耳光。

「顾瑶瑶，你疯了！下药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顾瑶瑶见被我打，她疯狂地想抓破我的脸。

我连忙呼叫保安，语带威胁低着声音在顾瑶瑶耳边说道：「你要不是不想进警察局，最好滚！」

她的眼神有点惊慌失措，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宴辞。

但被我识破了诡计，加上我威胁要报警。

她这才放了手，匆忙地离开了。

…………

经过那一夜，我和阿辞的感情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他心心念念说着等我一毕业就求婚，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每每说到这个，他就眉开眼笑。

我也跟着笑，我们俩眼底都泛起一丝温情。

往往最幸福的时候，不幸它就会找上门。

在一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晚，晚上七点多的时候。

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头哭着说：「你爸爸昏倒了，现在在急症室。欢欢你来看看你爸爸行吗？他需要你。」

我还未说话，她又再次开了口：「欢欢，我们在xx别墅区的私人医院。你赶紧过来。」

说完就快速挂了电话。

我皱了皱眉。怎么跑到那个偏僻的地方去了？

而且现在雷雨天，出门不好打车，阿辞今晚加班。

但想到终归是自己父母，还是赶过去一趟吧。

等我赶到医院时，妈妈吓得在原地不停踱步。

见到我，她忙哭着说：「欢欢，怎么办？你爸爸还在抢救。」

我拍了拍她后背安抚着她说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眼神有些闪烁。

我由于焦急地看着急诊室，没有发觉妈妈的不对劲。

过了片刻，妈妈摸着我的手哭道：「欢欢，现在只能靠你了，你放心。我们会同意你和宴辞结婚。只要……」

「嗯？妈妈。只要什么？」

「没事，走得太匆忙。忘了带换洗的衣服，这样吧。你回家一趟拿下衣服。」

说完拿了一把钥匙给我，我见妈妈手上戴着手套，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

但又记不起那是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事态紧急，由不得我多想。

我便转身离开。

「欢欢……」身后传来妈妈一声呐喊，我转头见她哭红着双眼，嘴上说着对不起。

还以为妈妈在为上次的事道歉，就直接离开去顾家那所偏僻的别墅。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我今天就不会来。

但世上没有早知道。

等我到达别墅区的时候，身上都被淋湿了一大半。

这个鬼天气，真的很糟糕。

开门进房间，里面一片黑暗。

我有点害怕，连忙退出来给阿辞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信号问题还是什么原因。

电话打不出去，我就只好改发短信。

告诉阿辞我在哪里，这样雷电交加的夜晚我害怕。

随后壮着胆子进了房间，打开了灯光。

房里特别安静，外面的风呼呼着吹进来，有点刺骨的寒冷。

我记得妈妈说衣物在二楼一个房间，就上楼去拿衣服。

等我打开房间的灯的时候，突然角落窜出一道黑影。

把我砸晕了过去，昏迷前我仿佛听到了爸爸和妹妹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黑暗笼罩着我整个思绪，我彻底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我的身边围满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有一些身穿警服的警察在清理现场。

我有点迷茫，头好痛！

挣扎着想起来，却见到我的双手戴上了手铐。

我吓得到处寻找，看到爸妈还有妹妹三人站在不远处。

我连忙呼救爸爸妈妈。

试图让他们解救一下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妈红着眼别过了头，爸爸冷漠地看着我，顾瑶瑶却一脸阴森森的笑意。

我慌张地想要反抗，被警察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姐姐，你怎么可以杀人！你太可怕了！」顾瑶瑶夹着嗓音假装痛苦地说道。

我杀人？怎么可能？

我向后望去，只见那里躺着一个身穿着红色衣服的尸体。

在搬动中我看到了她那张灰败的脸，这不是莫娜吗？

妹妹的好姐妹！

还有爸爸不是在急救吗？怎么好好的站在这里？

难道？？？

我恍然大悟，满脸恨意地看着那一家三口。

好一个计中计，谋中谋。

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狠毒计划。

顾父顾母看到我已经明白的眼神后，顾父威胁地看着我，顾母难过地只知道哭。

顾瑶瑶幸灾乐祸地用口语说着：「活该。」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一家子狼子野心，黑了心肝。

我不服！我直喊冤枉。

警察严厉地说凶器，钥匙都是你的指纹，如果我真有冤，可以请律师提起申诉。

我一直说着我和死者不熟，她是顾瑶瑶的好姐妹，要查先查她才对。

办案员脸上浮起怀疑，刚要顺着我的说法继续问道，没想到我的好爸爸出来阻止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跟办案员诉说着：

说我为了宴辞，抢了妹妹的未婚夫。还对那些对宴辞有意的女人心怀不轨。因为不小心失误杀了人，这是也是难以避免的事。

我死死瞪着眼睛盯着这个“好爸爸”！开口的每句话都在把我拉向十八层地狱！

呵呵呵，哈哈哈！！！

我疯狂地笑了。

阿辞……阿辞……

呜呜呜，这里好可怕。你快来救救我……

我哭着一直念着阿辞的名字。

但至始至终，阿辞并没有出现。

很快，我就被判了刑，十年牢狱之灾。

这还是我那所谓的父母上诉说我不是故意犯罪，是失误错杀了人。

当我戴着手铐走进监狱的时候，我那对好父母和好妹妹出现了。

我的好妈妈还是那么可怜地哭兮兮着，一直说对不起。

我那个好爸爸，说让我老实点，争取早日释放，他会给我一大笔钱弥补一下我。

而我那个好妹妹，则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谁让莫娜当了你的替死鬼呢？刚好我磕了药，想到你上次破坏我好事。

一时激动拿盘子砸了她的头，没想到生命真脆弱啊！

也没想到，你的命更不值钱，我只是轻轻一哭，爸爸就替我想好了后招。是我建议爸爸拉你顶罪的喔。」

说完她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们会等你出来的，好好改造喔。」

「顾瑶瑶，我要杀了你！」我疯狂地想打死她。

被执警狠狠压住了，把我带进了那个噩梦的监狱。

…………

在狱中改造的几个月里，我发现我怀孕了。

是和阿辞的那一夜。

我以为可以借此获得保释，但可笑的是被驳回，理由是没有人帮我保释。

我想联系阿辞，还有阿辞的父母。

一直联系不上。

阿辞，你到底在哪里？

我和孩子需要你……

后来我在狱中产下一子，取名叫宴清。

这是我和阿辞曾经聊过的话题。

他说生两个，一男一女刚好。

男的就叫宴清，女的叫宴欢。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抱着幼子我泪流满面，阿辞，你不要你的阿欢了吗？

再后来，我那个妈妈出现了。

她说她会好好抚养我和阿辞的孩子。她特别愧疚，让她弥补一下她所犯的错吧。

我抱着怀里的小阿清，不说话。

不想理顾家任何人。

我只想和小阿清好好的，早日脱离这里，我还要去找阿辞。

但由于营养不良，小阿清瘦弱不堪。几次生了大病，差点挽救不过来。

监狱很潮湿，不适合小阿清生活。

狱友劝我早点把孩子送走。

我联系了院长妈妈，哭着告诉她我的处境。

院长妈妈也哭了，她说：「可怜的孩子，你要坚强。小阿清我会帮你抚养长大，你早点出来见他。」

我应了声好。

我亲了亲小阿清的脸蛋，轻轻说着：小阿清，要健健康康长大。

然后把小阿清交给院长妈妈带走了。

后面的日子我企图想过上诉，但不知道顾瑶瑶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她威胁我。

如果我敢说出真相，那么她会让院长和我的孩子不会好过。

我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还是没有上诉，为了我的孩子。

接下来几年我都在争取早日减刑，早点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好在我认错态度良好，又肯勤劳苦干。

狱长给我减了刑，从十年减到七年。

我来这里已经六年了，再有一年我就可以出去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期盼着出去看看我的小阿清。

…………

终于等到了刑满释放的这一天。

我只身走出了那扇沉重的门，回头看了那扇门，七年了，这里将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由于长期劳作，我的身体有点虚弱。

骨瘦如柴的身材，宽大的衣服。

想到在七年前穿着刚刚好的衣服，现在却变得那么宽大。

在门口等着我的是院长妈妈。

我泛起一抹笑容地奔向她，着急地向她的身后看去，我的小阿清，应该六岁了。

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无比期待着。

院长妈妈看我急切的心情，眼里带着不忍心。

她安慰我说：小阿清，在孤儿院等你呢。跟院长妈妈回家。

我连忙点头说好。

到达孤儿院后，我到处寻找着和我儿子相像的身影。

找了一圈，没看到孩子。

我焦急地拉着院长妈妈的手，问我的小阿清呢？

院长妈妈语气沉重地说：「跟我来吧孩子。」

我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见到了一座小巧的墓地。

墓碑上写着：宴清。

不是！不是！不是！这不是我的小阿清！

我疯狂地揪着头发，哭喊着。

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我的小阿清会跑来叫妈妈，他小小的身躯会依恋在我怀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我伤心欲绝，最后晕倒了。

当我醒来，我在医院。

医生和护士，还有院长妈妈一脸心痛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医生有点不忍心地开口说：「我们发现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

「哦，那我还能活多久？」

「一个月，保守治疗的话，可以坚持三个月。」

我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回答：不治了。

院长妈妈过来抱了抱我，她流着泪说：「苦命的孩子。你要坚强，替小阿清再看看这世界。」

小阿清……

听到小阿清的名字，我顿时泪流满面。

现场的气氛很是低压，大家都面露着不忍又替我哀痛的眼神。

「院长妈妈，小阿清为什么会走？」

我始终不肯相信小阿清就这么轻易离开我。

院长妈妈回忆起那天的事，她说小阿清的外婆经常来孤儿院看他，陪他玩。

那一天她把小阿清带走了，说是要给小阿清过生日。

可是隔天，小阿清回来的时候浑身发热，高烧不退。

在医院救治了一个星期，最后无药可救没了。

我低头冷笑，我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那个生我却不养我的好妈妈造成的。

身体缓和后，能走动了。我就申请出院了，反正也活不了。

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我首先去找了我那个好妈妈。她见到我一脸惊吓，战战兢兢地说着：「欢……欢欢，你出来了啊？」

我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她被我吓得连连后退。

哭着说：「欢欢你别这样，妈妈对不起你！」

「不敢，顾太太，我把这条命还你，可好？」

我的好妈妈吓得直摇头。她说：「欢欢你别做傻事，瑶瑶也不是故意，她不是故意推倒小阿清的。」

见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连忙捂住嘴巴。

想解释一番，可我捂住了她的嘴。

「你最好告诉我前因后果，不然我可要动你的宝贝女儿了……

我的小阿清，肯定很寂寞。他说不定想要小姨陪呢？」

顾母使劲摇了摇头，她示意我放开手，看样子是会好好说了。

我听到了事情的真相，更加坚定了心里的计划。

顾母诉说着那天发生的事，她带小阿清回家过生日，小阿清很开心。

顾瑶瑶好像良心发现了，说要带小阿清去玩。她也就没在意，以为她的女儿是喜欢小阿清。

但在过会，她听到了小阿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赶紧跑出去看，只见顾瑶瑶站在泳池旁，双手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小阿清在寒冷的水池着拼命地哭喊着。

连忙把小阿清救了起来，但为时已晚，寒冷入肺。

当晚小阿清就发起了高烧，我的好爸爸怕晦气，就让她赶紧把小阿清送回去。

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

我的好妈妈还在哭着说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能让我的小阿清复活？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临走前，眼神凌厉冰冷地看向顾瑶瑶的房间。

很好，顾家两女，都是疯子。

不愧是同脉相承的姐妹，我现在嗜血的念头可是很渴望呢。

…………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的夜晚，我潜入了顾家。

趁其不备，迷晕了他们三个人。

然后我把顾家父母绑在一起，房间到处都浇上了汽油。

然后拉起顾瑶瑶的腿往外拖着……

在门口的泳池边，在顾瑶瑶的腿上绑了根粗绳，一脚把她踢进了泳池。

可能是水的压迫，让她提前醒来。

她在水里拼命挣扎着……

我好心地把她拉上岸，拽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笑着说：「我的好妹妹，水好不好喝？」

顾瑶瑶破口大骂，「顾清欢你神经病！」

「呵呵，这不就是你对我的小阿清做过的事？怎么？换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见我神色疯狂，她终于有点怕了。

哭着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小阿清是自己掉下去的……」

「莫娜是你杀的吧？你嫁祸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姐姐！我有罪！我该死！姐姐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你再尝一遍这水。」说完我就把她按到水里，她拼命挣扎着。

后面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我就把她拉了上来。

她知道我不会放过她，对我破口大骂。

甚至狂笑道：「顾清欢，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宴哥哥是我的！不过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哈哈哈！」

「你的儿子是我推下去的！怎么？心痛了吗？」

「莫娜那小蹄子居然也敢惦记我的宴哥哥，该死！都该死！」

顾瑶瑶也疯了。

我抬手打晕了她，丢到她那对好爸妈身边，这次我就做个好人。

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吧。

点燃了手里的火柴，就离开了。

只见身后传来一声“轰”的声音。火光冲天，照亮了这片天地。

…………

我打车来到了海边，深夜的海边透着一股寒彻入骨的冷流。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海。

紧抱手里的骨灰盒，轻轻哄着：「小阿清，妈妈带你看海来了……」

在海水将要淹没我的口鼻的时候，我转头对着岸边喃喃道：

阿辞，你的阿欢要走了。

带着我们的儿子小阿清。

阿欢可能无法在彼岸花开的时候，见到你了。

阿欢的手上满是罪恶。

再见了，阿辞。

再见了，这个世界。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