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四)

岁月如歌

原创 崇文尚博 崇文尚博 2022-12-30 03:12发表于江苏

岁月如歌(四)


无涯定了定神。收拾完,穿什么呢?休闲一点吧。于是找了一套米白色的休闲西服,随便蹬了一双同样色系的平底休闲皮鞋。印象派么,得留点印象。开车到了约好的地点,远远的无涯就看见玉纾站在路边。天,这姑娘穿了一条大红碎花连衣裙,像一团火一样在路边燃烧,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那张瓜子脸像玉一样,在摇曳的火光中分外显眼,整个身材高挑,成熟饱满而充满青春的气息,引得路边的人纷纷回头,更是让路上开车的车手们放慢车速,只为了欣赏这一个像火一样美的姑娘。 无涯也有意的放慢车速,不知道怎么的,他看到玉纾的第一眼,脑海里竟突然跳出几个字,岁月如歌,美人如玉。嗯,美人如玉,这四个字用在玉纾身上,再适合不过了。看什么印象派,今天早上这一眼,足够了。无涯缓缓的把车滑到玉纾身边,摇下车窗,打了双跳,对玉纾说,等急了吧。玉纾一看是无涯,显得非常高兴,很自然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略微往下一低头,弯腿侧身,像一团火苗一样钻进了无涯的车里,引得路人投来一串串艳羡的目光。无涯一边和玉纾打着招呼,一边就不经意的看见姑娘胸前一片白花花的如海浪一样美丽的波涛。无涯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感到了一阵眩晕,我的天,他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没出息。当下定过神来,说,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现在过去应该不晚吧。玉纾也高兴的说,无涯哥哥好,很好很好,很准时呢。不会晚,这会儿也不会堵车。然后就侧头定定的看着无涯。无涯一边关了双跳,打了左转向灯,慢慢靠上主路,然后发现玉纾在歪头看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怎么啦,丫头?不认识我了么,这么看着我。玉纾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无涯突然就感觉世界一下安静下来了。美人如玉,呼吸如兰,青春如火,在这个金色的秋天,满满地撞进了无涯的心里,又一次把无涯搞得心猿意马。无涯赶紧的定了定神,见玉纾不说话,也就把车里的音乐声音稍微调大了点。可是,这时正好播放到了英格玛的一首曲子,那曲子里传出艺人大声而有节奏的喘息声,无涯好一阵尴尬,不禁用眼光斜瞄一眼玉纾。哪知这一抹余光正好被玉纾逮了个正着,姑娘就娇声问,无涯哥哥,我这一身漂亮吗?无涯就说,漂亮,特别漂亮。嗯,我可是为了参观这个印象画展,特别到德基去买的呢,花了我半个月的零花钱呢。无涯一看这衣服,一时也说不上什么牌子,但看质地和款式,得五位数了,不禁想,半个月零花钱五位数,小妮子挺费钱啊。这时,玉纾又说,对了,无涯哥今天好帅啊。无涯笑了笑,帅是年轻人的事了,我们大叔,出来不影响市容市貌就可以了。玉纾浅浅一笑,无涯哥哥真会说笑啊,你哪儿就大叔了嘛,又帅又酷,妥妥的大明星呢。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一路到了展览中心。无涯停好车,玉纾却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意思。无涯心一想,这小妮子,闹哪一出呢,当下就绕到副驾处,轻轻把车门拉开,开着玩笑说了声,公主请下车。玉纾马上就露出开心的笑,玉一样白的小脸上,两个小酒窝一时盛开,像两朵绽放的茉莉花,茉莉花下,如海浪一样白花花的酥胸忽隐忽现,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少女的美丽曲线。 下了车,按照路标指示,两人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从那儿直接进一楼展览大厅,到了电梯里,玉纾自然的伸手挽住无涯,像小鸟依人一样轻轻依偎在无涯身旁,引得同电梯的三个年轻人不时投来火辣辣的眼光。一分钟不到时间,无涯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由得玉纾轻轻的靠着他,终于到了,无涯和玉纾出了电梯,玉纾从拿着的小手包里翻出门票,两人进了展厅。一进展厅,玉纾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抽出挽着无涯的手,如饥似渴地欣赏着展品,时而拿出手机拍照,时而请无涯为她和展品拍照。无涯对印象派画展,不是那么陌生,也不是那么感冒,相反,在整个展厅,无涯觉得,最好的作品,其实就是玉纾本身,那些或色彩艳丽、或线条诡异、或目光呆滞、或气氛沉闷的画作,哪儿比得上玉纾浑身散发出的青春的美少女气息。玉纾用近乎贪婪的眼光,一幅作品一幅作品的欣赏着,有时候还不忘记和无涯交流探讨。当看到莫奈的作品《海滨公园打伞的女子》这幅作品时,玉纾竟然站那儿久久不曾离去,渐渐的双眼泛出点点泪光,无涯一看,怎么啦这是?这时玉纾轻轻叹了口气说,无涯哥哥,人的一生真的太短暂了。想一想我们都会老去,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真的是令人伤感啊。幸好,人类有艺术,可以用色彩、线条和画布留下无尽的美好,让后人怀想,遐思。无涯知道,这小妮子是触景伤情了。因为莫奈这幅作品,画中人是他的爱人和孩子,他通过光线和色彩,把夏日的温柔和花园中的美好,以及他在画外却满溢对画中人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美好的东西确实是易逝的,她的夫人在1870年因为肺结核去世,留下了作者永远的伤痛,直到1926年作者以86岁高龄去世,才抚平了这一段跨世纪的哀伤。

继续欣赏画作,当看到梵高的《星月夜》这幅名作的时候,玉纾说,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到美国纽约去就好了,就能够到那儿的现代艺术博物馆看到大师的真迹了。无涯哥哥,我看到这幅画,竟然不由自主的把你的名字和作品联想起来了呢,你看嘛,梵高当时已经精神崩溃了,但是他还能够在间歇性的清醒中创作,但这个时候他创作出来的作品,又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创作出来的东西。夜空虚无缥缈,但梵高却把它表现得像海浪末端翻腾起伏。星空是那么的美丽悠远,作者却使它表现出强烈的忧伤和梦幻。这种令人窒息的美,无边无际。无涯听到这里,就说,不一定星空才能表现得像海浪吧,你也像一簇海浪呢。玉纾就问,啊,为什么啊?无涯就笑笑,不解释。说实在的,虽然梵高的这幅作品充满张力,令人震撼,无涯却并没有欣赏到什么美,只感到了一个疯子癫狂的内心,而那内心显然充满了苦闷,永远也没有得到满足。至于是什么样的欲望,是爱情,还是性欲,还是友谊,还是因为背叛,还是因为作者那颗在追求艺术创作道路上永不知足的心,随着作者举起手枪,把自己干掉后,已经无从知晓了。伟大的灵魂也许永远都是孤独的吧,这时玉纾轻轻的说,其实画家和哲学家,都很像呢,只不过一个是用色彩和线条来描绘他们认识的世界,创造他们内心的新的世界,而哲学家却是用语言和文字来描诉他们认识的世界。他们都一样,试图解释,试图展示,试图创造,但到最后,他们发觉,不管是这个物质的世界,还是人的精神的世界,更不用说整个茫茫宇宙了,都是那么的宽广博大,那么的深远辽阔,他们越往后探索,越是要创造,他们就越摸不到这个世界的边,所以也永远无法满足。但这恰恰给了我们后世的人永远前行的理由。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啊,无涯哥哥。无涯边看着作品,边听着这小妮子娓娓道来,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除了有美丽的外表,更有丰富的内心。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姑娘好像有万里挑一的美,也有千万分之一里的趣啊。无涯仿佛从这团火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宝贵的温暖,竟有些感动了。边说着,玉纾靠了过来,仿佛有一点累了,又如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他的身边。 这时,无涯感觉旁边咔嚓一声,一道光冲着他们亮了一下。无涯侧过身一看,却见是一个外国小伙子拿着相机在拍他们,无涯正要问,小伙了却笑盈盈而又大方地走上前来,用流利的汉语说,先生,小姐,我实在觉得你们太漂亮太和谐了,而且画面感和色彩如此和谐,竟然比这些作品还要漂亮呢,所以就禁不住给两位拍了照,当然,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非常抱歉。现在我问问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我就删掉照片啊,谢谢。玉纾听了,不等无涯表态,先说,谢谢你啊,没有问题的,照片你留着吧,只是自己欣赏就好了,请不要作他用啊。一定哦。无涯一看这小妮子,倒是会与人方便啊,当下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时,微信来消息了,无涯打开一看,徐右川的。是一个地址,在紫峰四十五楼的咖啡厅。然后马上徐右川打来了电话。无涯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你好,右川。徐右川就在那头说,哥,我定了这个地方,人不多,视野也不错,这几天秋高气爽,我们兄弟俩坐那儿,看大南京的美,聊聊这些年别后的岁月,应该不错。对了,哥,你看什么时间合适?无涯一想,上午要拜访老客户,中午有可能在一起吃饭,就说,下午三、四点左右吧。徐右川马上说,那好,我正好在七十七楼的中餐馆定一个包间,我们下午喝咖啡,聊人生,晚上一起吃个饭,痛饮几杯,我可是太久没有和二哥喝酒了,太想念了,哥哥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啊。无涯就说,好的,暂且就这么定。这时玉纾探过脑袋,做了一个问询的动作,意思是说,谁啊?无涯一转念,就和徐右川说,这样啊,晚上吃饭如果没有别人,我带一个朋友吧。徐右川就说,哥带几个朋友都可以,欢迎欢迎啊。无涯说,就一位啊,一个小姑娘。徐右川一听,哈哈一笑,好的好的,正好正好,我也准备带一个小姐妹呢,这下好,男女搭配,吃饭不累。然后挂了电话,玉纾就问,无涯哥哥,什么时候,带谁啊?无涯就逗她说,带别人啊,明天晚上,紫峰看夜景呢。玉纾就撅了撅小嘴,哼了一声,作出一个生气状。无涯一看,这小妮子倒挺会配合,当下哈哈一笑,就问,准备请你一起呢,空不空啊。玉纾一听,当下就高兴了,把小脑袋一下就靠在了无涯的肩膀上,我就知道嘛,无涯哥哥肯定是叫我呢,空的空的。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一点,无涯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可是一看玉纾,看作品还是那么津津有味,就说,喂,我们先出去吃个简餐吧?吃了下午再来?玉纾听了,说,不要不要嘛,难得这么好的机会看这么顶级的画展呢。你看嘛,除了顶级的印象派大师们的作品,还有当代的作品呢。少吃一顿饭没有关系的啊,晚上,我们早点吃,吃好点,两顿作一顿,好不好?一边作了主,一边撒着娇。无涯一听,就说,当代的作品嘛,看看就行啦,都是一些东施效颦的东西,我都叫不上一位有名的画家呢。玉纾一听,就笑了,说,艺术也要发展啊,很多大师的作品,当他们在世的时候一样得不到人的认可和承认的啊。再说呢,我还要向这些当代的画家们学习呢,还要看看他们是怎样把现代的东西融入艺术的创作天地里,我好从中吸取灵感呢。无涯拗不过这丫头,就说,好吧好吧。就寻思着,这小妮子,是要把我一天的时间都占用了啊。 好不容易看完画展,无涯已经觉得有点累了,因为这些画展越看到后面,越是感觉千篇一律,索然无味,作品要么夸张,要么隐晦,鬼知道那些画家要展示什么东西。印象艺术,不就是这样吗,虚虚实实,好像让人看到什么,但却又不是看到的那什么。总之,作者的笔触,总是躲闪着,跳跃着,一忽儿远在天边,一忽儿近在眼前,像极了夜空里呜咽咆哮的风。 玉纾走出展厅,极大的满足后,也好像一下累瘫了似的,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了无涯身上,以致于无涯不得不伸出手去揽着她,好使她站稳,就这样,又引来了别的看展人的侧目。无涯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半拥着玉纾,下了停车场,两人上了车。无涯发动汽车,问,到哪儿吃什么呢?玉纾就说,玄武饭店旋转餐厅,自助餐如何?可以吃好多呢。当下两人去了餐厅,也是饿了,坐下来后,二人也顾不得形象,一顿狼吞虎咽,然后,相互一看,哈哈大笑。 一天的活动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虽然有些累,但也还好。无涯开车把玉纾送到公寓楼下。玉纾坐在车上又不下车了,无涯就想下车来帮她开车门,玉纾伸出手来,按住他的胳膊,把散发出阵阵暗香的小脑袋靠在了无涯的肩上,无涯刚想开口说话,玉纾就把食指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她闭着眼睛,很放松的就这么保持了一会儿,突然,她侧过头来,还没等无涯反应过来,就拿小嘴在无涯脸上迅速的亲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说,无涯哥哥,明天见。动作一气呵成,无涯半晌没缓过神来,这小妖精。看着这一团火仿佛一下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的回到公寓门口,消失在楼梯间,无涯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嘘了一声,该回去了,老伙计,他自言自语道。 洗了澡,无涯早早的躺下了,可是有点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整晚都在大海里冲浪,浪花雪白温柔,一会儿包裹着他,一会儿又把他推远。到最后,那雪白跳跃的浪花忽然化作了一束舞动的火,无涯感到一阵阵灼热,一翻身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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