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八路军女战士被俘，临终前的一句话令日本兵终生难忘

1944年11月22日，天气阴沉沉地，日军第56师团第53旅团第43大队占领了临近渤海湾的滨县东北十几公里的一个村子。日军伍长新谷幸太郎迈着步伐，走进了大队本部所在的院子。

新谷幸太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中队长大西富雄正在对着吉村军曹和曹姓翻译发火：“那个女人很清楚，的确是杨国夫（八路军抗日游击第三支队司令员）的地下工作人员。但是三天了，你们还无法让她开口！”

大西富雄把吉村军曹和曹姓翻译臭骂了一顿，看到新谷幸太郎进来后，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命令新谷幸太郎去把那个女人抓来。

新谷幸太郎很快走进放农具的屋子，从里面把那个女人拉了出来。新谷幸太郎一边用枪托捣女人的背部，一边叫骂着驱赶她往前走。

女人一声不吭，慢慢地走着，她从容的脚步惹怒了新谷幸太郎。新谷幸太郎举起松松的粗绳怒喊着“快走！”，啪啪鞭打着她的肩膀。但是无论如何鞭打和摧残，女人照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女人从右颊到脖子浮现出漆黑的粗粗鞭痕，脸色非常憔悴，但是极为清澈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大西富雄。大西大约是被她的眼睛看得为难，转过脸来看屋顶上面，使劲地抽着香烟。

大西和新谷幸太郎都有同样的心思，他们希望这个女人能够招供，梦想着立大功。同时还有一个龌龊肮脏的想法，就是要使这个女人成为归顺的发泄兽欲的对象。

大西富雄探出身来，露出卑鄙的笑容追问道：“喂，八路，你也有丈夫和孩子吧？只要说出杨国夫的下落，立刻就让你回去……”

女人还是一声不吭，新谷幸太郎焦躁地举起棍子就要打，大西富雄制止了他。大西走到女人跟前说道：“你是八路的密探，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傍晚那个男人已经招供了，你就别顽固了。”

女人眼睛闪着沉着坚定的光亮，同时嘴唇微微地颤抖，但是一转眼，又好像没有什么事似的恢复了冷静。

面对着五个日本人的轮番审问，女人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脸上没有恐惧，表情依旧那样从容。

新谷幸太郎暴怒了，他挥动的麻绳在空中响着，发疯似的照准女人背上胡乱抽打下去。女人身体左右弯曲，东倒西歪地往前倾斜，但是忍住痛苦，又把脚站住了。

吉村军曹冲上来踢了她一脚，这一脚踢到了她的要害，随着痛苦的呻吟声音，女人往前摔倒了。就算被踢翻在地，女人也不肯说出杨国夫的下落。

新谷幸太郎抓住摔倒在地的女人的头发，连续使劲拉了起来。女人肿胀起来的脸发紫，那个清澈漆黑的瞳人刺射着他，照例一言不发地昏迷过去。

“泼上冷水，扔进堆房里去！”大西一说完，就恶狠狠地走开了。

第二天，10几名日本兵握着冰冷的刺刀，围成了一个马蹄形。士兵们一边不时向上偷看中队长的脸，一边把刺刀指向坐在铺路石头上的两个中国人的胸口。

其中一个是35岁的男人，在昨天被烧红的火筷子从嘴角到下巴烫得已经化脓，很难再张口了。但是粗大的腿和肩膀上的肌肉，似乎能消除他全身的痛苦。他目光炯炯，拳头像石头一的坚硬，紧提着腰带。

隔着一块铺路石的柱子背后坐着那个女人，在女人的前面大西队长和曹翻译正在和她说话。女人褪了色的蓝色衣服成了破烂，身上依旧伤痕累累。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人，越是疯狂的拷问，就越表现出沉着的神态，那种骄傲自负得实在令人日军生气。大西拿出了杨国夫的照片，再次逼问女人杨国夫司令及其游击队的下落。

一男一女两个俘虏依然不肯说，鞭子很快甩到他们的脸上、肩膀上，但是不论挨到多少飞来的鞭子和辱骂，女人和男人完全像巨石般丝毫不动。

大西已经气得发了疯，他踉踉跄跄地把军刀从鞘里拔了出来，带着寒冷闪光的军刀在女人头上高高抡起，大西偷看男人的脸色，却见男人依然从容不迫。

大西放过女人，走到男人身边，在他的头上挥起了军刀。他让新谷幸太郎把女人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她的同伴即将被杀，逼迫女人说出实话。

此时女人安静地睁开眼睛，瞪了大西一眼，然后转向曹翻译，用冷静的语气和曹翻译说着什么。变了脸色的大西慌了神，把刀刚一收到刀鞘里就催问道：“喂，曹翻译，她说什么？”

此刻大西的脑海里肯定想着的是杨国夫的下落，还有堆积如山的游击队的枪支弹药，他在匆忙中甚至浮现出了卑鄙下流的笑容。

曹翻译却很紧张，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女人说了，鬼子们尽管用刀砍头吧！用了刀你们就不能用枪杀了。”

大西听后勃然大怒，气偾得把刀鞘弄得哗哗响着。因为当时弹药已经补给不上，各部队极力禁止使用子弹，对敌必须使用肉搏或者拼刺刀。女人说的这番话，就是羞辱大西的。

大西气愤不已，赌气要将女人枪毙，他已经确信从女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于是就下令新谷幸太郎等人将他们拉去大田里杀掉。

女人前面七八米，35岁左右的男人拖着脚步慢慢走着。女人在他后面，用好像没事似的和平常一样的步伐，一步步倔强地走着。对于三天没有睡觉并受到拷问的人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通过一户农家的房子时，女人的脚步越来越慢了。男人在前面走到15米左右，稍一停步就安静地回过头，女人也安静地站下了。一瞬间女人和男人的视线像触电似的闪了一下。

“怕死了吗？”新谷幸太郎和押解的士兵们骂着，推搡着男人和女人向前走去。再往前走了大约20米时，有一堵快要倒塌的高粱秆篱笆，看不到篱笆的对面，只敞开着一米左右宽的入口，透过柳树可以一闪闪地看到大田。

男人刚走进入口，女人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掩护男人似地喊了一声：“快跑！”男人和女人同时越过篱笆跑进了大田，新谷幸太郎等人一时反应不及，让他们跑脱了。

新谷幸太郎等人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下大田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开枪一边丢手雷。随着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新谷幸太郎看到有两条黑影重叠倒了下去，枪声一下子停止了。

新谷幸太郎和日本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却发现地上只有女人。新谷幸太郎愤怒不已，他看到被射穿肩膀的女人紧抓住田埂想要起来，便用泥靴踢她的背。新谷幸太郎举起了枪，想要一枪打死眼前的女人。

此时田原曹长在30米远的坟地里大声喊起来，新谷幸太郎跑过去一看，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跳下大田边的河沟跑得无影无踪了。

新谷幸太郎等人正在懊恼时，又听到士兵们喊那个中枪的女人也逃跑了。10几个日本兵一路猛追，最后在村外的稻草堆里抓住了受伤的女人。

在长达三年的作战经历中，新谷幸太郎杀死过12个中国人，但今天要让他杀死一个女人，他有些害怕了。他正在犹豫之时，中队长大西富雄来到了现场。

大西富雄得知男人逃脱后，劈头盖脸臭骂了新谷幸太郎等人一顿。新谷幸太郎把怒气转嫁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举起刺刀一刀扎进了女人的胸膛，几个士兵纷纷效仿。

女人身中七八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稻草，但她还没有死，眼睛死死地盯着新谷幸太郎等人。田原军曹逼迫一个新兵又刺了女人一刀，女人的腹部又涌出了鲜血，蓝色的棉衣浸透了血。

女人还没有死去，好几次她推开脸旁的稻草，使出全身力气用左手撑着地，想要抬起身来。她的眼睛像要杀人似的盯住新谷幸太郎和田原，新谷幸太郎和田原忍住腿的哆嗦，使足力气，用枪向女人胸口连续猛捅过去。

女人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安静地张开了嘴：“我是八路军，要杀快杀！就算你们能把我杀掉，但是再要杀害中国人就不可能了！”

她身体靠着成捆的稻草，挥动着拳头，清楚地说完了，便安详地用眼看着庭院的柳树。轻轻哆嗦着的女人，嘴唇逐渐牢固地紧闭起来。她还像是没有什么事似的，静静闭上美丽而清澈的黑色瞳孔。

这个英勇顽强的女人，她的勇气和精神深深地震撼了新谷幸太郎和其他的日军。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此刻新生畏惧了。

一年后，新谷幸太郎所在的大队被八路军围攻，新谷幸太郎等少数日军被俘虏。随后，新谷幸太郎被投入战俘营改造。在战俘营里，他写下了上面这段回忆。

1956年10月，新谷幸太郎被遣返回国。1982年8月，晚年的新谷幸太郎再次提到了当年杀害八路军女战士的往事，对此事表示了愧疚和忏悔，并成为了一名反战宣传人员。

当年八路军女战士最后的那一句话，让新谷幸太郎牢记了一辈子，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句像钢刀一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