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终见雪落

文/张化纪

今天是2022年12月26日，还有不到五天的功夫，2022年就将远去，就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竟然偷偷下起了一场雪来，今天一大早打开朋友圈，扑面而来的就是对下雪的欣喜与激动，大家都希望让晶莹剔透的雪花彻底把恼人的新冠病毒驱赶，这种情绪瞬间感染了我，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冬天与下雪。

记得小的时候，冬天那叫一个真的名副其实啊。对于生于农村长在农村的我来说，冬天无疑是个悠闲的假期。虽然麦田仍汪着青绿，但田野里早已是一马平川。看不见耕牛，也寻不见人影，这样村庄在原野里显得很突兀，沉浸在田野的一片静谧里。树木的落叶已经褪尽，村庄就不再掩盖在绿色里。树的枝桠在冷空气里瑟瑟发抖，罗织在一起。这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是村庄上空缜密的网。日头看着暖暖的，屋脊上的残雪泛着光，都懒得融化。冰凌在屋檐上闪耀着晶莹，街巷里人影稀疏，只有草垛堆积在每个角落。

有雪的夜晚村庄自然更加静谧安详，想想看，撕棉扯絮般的雪花，没头没脑的飞舞着，漫天而下。给这田野、给这村庄盖上臃肿的棉被，此时你会发现村庄没有锐角与生硬的线条，这使得夜便不再一片漆黑。雪的白光能耀出天上翻滚的云团，黑的空，白的野，静的夜。有雪飘落的冬夜，世界变的一片模糊，间或有几许清冷的灯光，若有若无闪烁其间，偶尔有几声犬吠，颇有几分“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意境，更增加了冬夜的寒冷与寂静，激发起人们对温暖与热情的无比向往。

真正的冬天，如果失去了寒冷，便失去了很多魅力。是一种很大的缺憾，虽说那时的冬天很冷，但冷的清澈，人们都精神舒展。冬天里我们经受着寒冷的考验，身心好象都被洗礼和规范了起来，头脑也变得更加清醒与冷静。有时候我们真的需要寒冷来冻一冻才舒畅啊，冷冷的远方的寒冬，总给我幸福、悠长而温暖的回忆。

曾经刺骨的寒冷，仿佛和童年永远置留在某年某月的某个地方，我记忆中的寒冷，是村子北面池塘里厚厚的冰。而现在的冬天似乎越来越不象冬天了，那种透彻骨髓的寒冷，离我们也越来越远了，只剩下抓痒痒般的小寒冷。然令人大惑不解的是，哪怕一点点小寒冷，就足以让人瑟缩，看上去皱巴巴的。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寒冷也变得肤浅了。如今冬天的风总是思想不集中，有时候还开小差，雪也变得小家子气起来，总不肯痛快淋漓的下一些鹅毛来。说实在的，我一点不喜欢暖冬，冬天就该有个冬天的样子，没有寒冷便体会不到温暖的可贵，没有寒冷我们就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高中毕业后，我有幸赴北国继续学习深造，真正投入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神奇世界，在半腰深的林海雪原里行走，在由操场改造成的偌大的滑冰场上尽情展示，成了我对冬天和严寒最为真切和深刻的铭记，那一段北国求学时光，成了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诗意田园和写作源泉。

有道是：该热不热，五谷不结；该冷不冷，必有灾情。自然界的任何生物都需要在其特定的环境里自然地接受季节的检阅和风雨的洗礼，该下雪时不下雪，该结冰时不结冰，该降温时不降温，我们看不到白雪皑皑的冰清玉洁，体验不到冰雪世界带来的刺激和乐趣，却经受流感多发病菌蔓延的考验，体验着“十面霾伏”的飘渺，思考着人类生存的危机，这样的“暖冬”我们不喜欢，甚至有些惧怕，为什么，为什么本该寒冷的冬天会如此的温暖？

忽然记起一位朋友曾经这样解释过幸福的含义：床上无病人，牢里无亲人。我品味了很久，顿悟后甚感妙绝。自己的家人平安健康，没有违法乱纪的亲人，那该是一种多么令人羡慕而又简单朴素的幸福啊。

其实，仔细想一下，导致“暖冬”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人类自己吗？我们在享受着高度文明的同时，也给地球带来了创伤和负担。全球气候变暖，恶劣天气多了，自然灾害多了，流感病毒接二连三地变异，可我们的免疫力却日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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