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活着

文/王春华

我又读完了一本书，是余华老师的《活着》。说来挺惭愧的，这本书是三十年前写就的，我现在才刚系统地读了一遍。

余华老师是用平实的语言写的，用第一人称娓娓道来。掩卷沉思，我的心并无多大的波澜。感觉主人公福贵一点儿不值得同情，他年轻时是个浪荡公子，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最终把家财散尽，祖屋都顶账了，只能搬到茅草屋去住，先要了父亲的老命。母亲跟着他过了几年穷困日子，也撒手人寰。

最让人心疼的是儿子有庆的死，竟然是因为献血，一个庸医想买县长的账，直接把有庆的血抽干，有庆说头晕了，这个没人性的医生竟然继续抽，直到有庆一头栽倒在地上，却没人去抢救他，主治医生转身回产房继续抢救县长难产大出血的老婆……这是多么丑陋的人性！女儿凤霞因为难产而死后，患有多年软骨病的妻子家珍也随之离去。再然后是女婿二喜被水泥板压死，外孙苦根7岁发烧因他照顾不周而死。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同情他，倒想起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

造物主让他艰难地活着，就是让他反思、让他赎罪的，他一遍遍地咀嚼这些伤痛，一遍遍地反刍，一遍遍地吞咽。

他烂在肚子里的这些话，在偶然碰到一个采风的记者那里，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倾泻而出。

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病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兴奋和苦难、无聊和平庸。作为一部作品，《活着》讲述了一个人和他的命运之间的友情，这是最为感人的友情，因为他们互相感激，同时也互相仇恨；他们谁也无法抛弃对方，同时谁也没有理由抱怨对方。《活着》还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压，它却没有断。它还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的。

在旁人眼中福贵的一生是苦熬的一生，可是对于福贵自己，我相信他更多地感受到了幸福。在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之后，他买了一头老牛，终日与自己为伴，他给它起名福贵，吆喝着它，让它跟每一个永生在心中的家人进行耕地比赛。他的快乐来得很单纯。他觉得他自己埋葬了所有的亲人，他因而心安理得，他为自己的死亡做好了充足准备，枕下常年放着十元钱，作为对收尸人的酬劳。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福贵的一生除了苦难还是苦难，其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当福贵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讲述自己的一生时，他苦难的经历里立刻充满了幸福和欢乐，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他相信自己的子女也是世上最好的子女，还有他的女婿和他的外孙，还有那头也叫福贵的老牛，还有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朋友们，还有生活的点点滴滴……

当然，《活着》也讲述了我们中国人这几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有荒唐，有曲折，有饥饿，有挣扎，但最终我们摸索着走过来了，逐渐走上了坦途，摆脱了绝对贫困，全体人民实现了小康，正在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上阔步前进。

疫情三年，现在又遇防控政策调整，部分省市患病率正逐渐攀升，西方国家的打压和俄乌冲突的胶着，这几大因素导致我国经济下行压力陡增，市场信心严重不足。但要相信，我们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积淀，我们中国人的韧性无比强大，我们从来没有被灭绝，再难我们都能挺过去，我们中国人必定会一直活着，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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