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大剿匪,解放军爆破五连洞,活捉匪首独眼龙

1949年春,人民解放军47军进军湘西,对反动残余力量穷追猛打,被蒋介石、白崇禧收编为暂五师师长的湖南永顺县匪首李兰初,带着他的得力助手警卫团团长彭春林和一些残兵败卒,躲进了永顺县境内靠东南方的五连洞内。

这个所谓“师长”,虽然打得只剩下百十来人,却坚决不肯投降,认为只要有险可据,他还可以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在找到了五连洞这样理想的据点后,李兰初舒舒展展地松了一口气,对彭春林说:“啊哈,五连洞是神兵难破的天险,这回好了,可以香香地睡几天了。我是被共军追得眼睛也睁不开了,腿也站不稳了啊!”

“师长说得对。睡够了,吃饱了,就杀下山去,杀他妈的一个鸡犬不留。”彭春林血红的眼睛在黑漆漆的洞里,放射着凶光。

提起这个彭春林,永顺附近几个县的老百姓无人不知,是个杀人魔王。正因为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李兰初才非常倚重他。过去争地夺枪时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因此外号“独眼龙”。只要一提“独眼龙",没有人不咬牙切齿。许多老乡向解放军“告状”,不抓住“独眼龙”,切切不可收兵。

现在,这个“独眼龙”就像一只癞皮狗躺在五连洞里,两床美国毛毯裹住了身子,口里流着臭涎,发出呼呼的鼾声,正在做他杀人的美梦。

为什么李兰初认为五连洞是“神兵难破的天险”呢?原来这个五连洞是在两千五百米以上的云岩石上,大山终年为云雾罩住,从下面向上望,好似在吞云吐雾,使人有“不识庐山真面目”之感。而五连洞就是排列在险峻陡壁上的五个山洞,左边两个,右边三个,一个不挨一个,有一条窄窄的崎岖不平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把五个洞口连接起来。这几天阴雨连绵,羊肠小道更是滑湿难行,若一失足,跌下悬崖,必死无疑。

李兰初和“独眼龙”一住进此洞,便把五个洞门用大石头堵成一道十分坚固的围墙,这样,五个山洞变成了五座碉堡,石缝便成了枪眼,可以向四处扫射。这还不算,他们又在塌斜的长满了青苔的崎岖小路上砌了一道一道的寨门,设立了一道又一道的障碍。

这样一来,五个洞内的土匪可以利用这条小道互相支援,而解放军从外部进攻就困难重重。五连洞的五个洞内部不通连,所以必须同时分头进行爆破。二营营长、柴连长,李指导员反复研究推敲攻打方案。

在二营还没有开到五连洞以前,就听老百姓说:“清朝时官兵打过五连洞的土匪,一直破不了”。有的说:“洞里有条阴河直通四川邓都城,妖魔鬼怪都从阴河进出。”有的说:“要破五连洞,除非搬来齐天大圣。”说得神乎其神。到底该怎么个攻法呢?“营长!你看怎么样?”柴连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五连洞阵势后,有点着急起来。

“这个吗?妖魔鬼怪能通行,咱们部队也能通行;齐天大圣破得了,咱们部队也破得了。你们只要想一想,五连洞里也装不了土匪几个月的粮食,他们身上也没带着'仙丹',光是封锁了洞,也可以把他们饿死在里面了。当然咱们决不会坐待他们活活饿死的,总得要给他们吃点东西。咱们现在仍照团部决定的作战计划进行,不过要根据新情况作些补充。”老成持重的营长很富有山地作战的经验。

二营和另一个兄弟营,在四月十五日奔袭到五连洞,包围了众匪徒。当晩,这个兄弟营作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看看敌人打多少火力点,以及火力如何布置。这一阵枪声等于向李兰初下了战书,把正在洞里做杀人美梦的“独眼龙”,吓得连爬带滚地跳起来摸衣服,把裤子错当上衣往头上乱套。

他本来打算睡够了、 吃饱了杀下山去,料不到解放军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来。他等不及和李兰初联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下令开火,从而暴露了五连洞的所有火力点。不料枪声过后,下面毫无动静,一直到二天还是不见动静。李兰初感到非常纳闷,莫非是解放军知难而退还是怎么的?但一看漫山遍野红旗招展,自感身陷重围,心里发起慌来。

这时候的“独眼龙”倒被李兰初“神兵难破”的乐观情绪感染了,便招来几个喽罗,打起锣鼓,对我军喊起话来。“解放军上来扭个秧歌给老子们瞧瞧!”,“解放军来打牙祭吧!”

下面什么反应也没有,几个匪徒声嘶力竭地叫了好一阵,根木无人答腔。到了第三天,还是那样。“独眼龙”有点耐不住了,便拿了一块几天前下山抢来的腊肉,探出头来,一边摇一边也跟着几个匪徒喊“打牙祭”。不料刚一举手,他的那块腊肉不偏不倚被一颗子弹打中,掉落深渊,吓得他连忙带滚进了洞口。

说实在话,“独眼龙”连敲了几天挑战性的锣鼓,战士们早已按捺不住,想出出气,但都被指导员李家新劝阻了。只有当“独眼龙”亲自出马“喊话”的时候,才允许二班长马耀芳打他一颗子弹,但还是悄悄地告诫:“你可不能打他脑売,师首长要求抓活的。”所以“独眼龙”只打失了那一块腊肉。

李兰初在山洞里,几天没下山,耳目失了灵,究竟来了多少解放军也不得而知。他很担心困久了,粮食光了,只有束手待毙。他幻想着如果解放军立即进攻,天雨路滑,攻不破这个天险,会知难而退。

匪众们喊了几天话,敲了几天锣鼓以后,见下面不理不睬,自讨没趣,也泄了气。特别是“独眼龙”团长手上的腊肉被一枪击落,心里更是冷了半截,感到解放军中有神枪手,从此不敢在洞外抛头露面。八天过去了,下面还是有规律地吹着起居作息的军号,龟缩在洞里的土匪们,渐渐对这种情况习惯起来。

虽然连日以来,毛毛细雨下个不停,山下两个营攻洞的准备工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他们多半是白天睡觉,晩上活动。但到了第八天晚上,敌人不知怎的向下面瞎打起枪来,好像企图突围的样子,也好象是摸到了我军行动的规律。段营长却出乎意料之外地叫大家休息了。有经验的老战士却摸透了段营长的“秘密”,反而兴奋得不想睡觉了。二班长看到李指导员不住地检査担架组,这里摸摸,那里拉拉,心中就有了数。

果然,天还没有大亮,柴连长把全连战士悄悄地唤了起来。这时候,李指导员已经带着一个担架组爬到了山坡上,他们正停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上,一边喘气,一边擦汗。 这时一排长也带领爆破组跟上山来,二班长马耀芳、爆破手钟永生、李宫仪他们八、九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抱着沉重的炸药包,雄纠纠气昂昂地抢插了担架组的路。

指导员拍拍马耀芳,悄声悄气地说:“老马,这回该你们显身手,逞英豪了。”

“放心吧,指导员!这回准能拿下它。”马耀芳太兴奋了,险些绊了一交,幸亏被刚上来的段营长一把拉住。“我叫你们走路要小心,要小心,你们老是莽莽撞撞的。”

段营长和爆破组上去了以后,担架组就得跟进,指导员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在低声地说:“怎么,刚才老营长又在叫你们小心了吧?咱们这个营长真像个老妈妈,左一个要小心,右一个要提防,一直从山下嘱咐到山上,就像你是个三岁小……小……”

不料这个人话音未落,就“啪嗒”一声,滑了下去,幸亏滑在担架组休息过的大石上,才能及时赶上队伍。段营长所部担任攻占左面两个山洞,上的是左路,比较好爬些。兄弟部队一个营攻右面的三个山洞,上的是右路。右路更加难行,但已演习过几个晩上,山势基本上摸熟了,哪里要扶树,哪里要用木棍支撑一下,都已心中有数。

这天上午,已经八点钟了,整个五连洞还隐在白茫茫的雨雾里,雨雾像烟幕弹似地掩护了爆破组的行动。

狡猾的李兰初经过连日的观察,总算摸到了解放军白天不活动的规律,他想;白天不活动,晩上一定在搞什么名堂,所以昨晚顾不得弹药所存不多的危机,还是孤注一掷,砰砰啪啪地打了个半夜,以图迫使我军知难而退,如不退兵,至少也可以杀伤一些人马,天亮以后,正当他和“独眼龙”在各自的洞里睡得最香甜的时候。不料突然被六O炮和重机枪的吼声惊醒了,“咚!咚!咚!”"嘟嘟嘟”。

精疲力尽的匪兵们碰上了炮弹在洞门口开花,碎石飞裂,乱成一团,有的找不到自己的枪,和别人争夺起来,有的不敢进入工事,有的刚冲出洞口就缩了回来,原来五个洞门被我军左右两翼的炮火全部封锁,羊肠小道的交通已经断绝。右路的第五连和左路柴连长的三个排首先向敌人两侧猛插过去。不一会,左路第一道寨门飞天了,爆破手小钟空着手回来,而李官仪又抱着炸药包上去了。接着,第二道寨门也在一阵爆炸的火光中成为灰烬。

李指导员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分钟就连破两道寨门,心里十分高兴,赞叹着爆破组行动神速,技术大有进步,便带领担架组直奔前面一块大石上去。这时钟永生第二次抱着炸药包从后面赶来,要去炸第三道寨门。

这第三道寨门实际上就是洞口碉堡上的大门,是用很粗的木头做成的栅栏,要爬一段很险峻的狭路才能上去;而碉堡上“独眼龙”的一挺机枪,恰恰封锁了通往洞门的路,一不小心就会跌进万丈深渊。所以李指导员一把拉住了小钟,想接过炸药包自己亲自出马,但钟永生无论如何也不放手,他一跳便跳上了一层石级。敌人的机枪连吐着火舌,只见他在烟雾里一会卧倒,一会爬起,一会又卧倒,一会又爬起,终于冲了上去,把炸药包塞进了几个石头窟窿里。

说时迟那时快,小钟正在点燃导火线,不料炸药包被洞里的土匪用枪托推了出来,小钟哪里接得住,便眼看着它滚下了万丈深渊。乘着敌人被炸药搞乱的一刹那间,突击组已插进到了洞门口。战士唐能从碉堡的枪眼里拉到了敌人的枪筒子,但因枪托太大拉不出来。有的同志便往上掷手榴弹,也掷不进去,被石墙挡回,掉进深谷。这情况急坏了马耀芳,他是爆破组长,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

“你'独眼龙'咋个的?咱就不信治不了你!”他立即抱起炸药包往上冲,急得伏在死角里的爆破手钟永生直跺脚。他正要抢出去掩护班长,不料一梭子弹从头顶上冲下来,马耀芳中弹扑倒在狭路上,炸药包滚向山下去了……这时候,一副担架马上奔了过去,把马班长抬走了。第二突击组有几个楞小子不肯罢休,硬是还要往上冲,恰巧被刚来到班上的柴连长撞见,便把他们喝退了回来。“光凭勇气能打什么仗,快快重新组织火力。”

小钟第四次拿起炸药包:“连长,让我上去!”柴连长点了点头。于是二班火力集中发射起来,掩护小钟冲了上去。小钟接受了上次教训,把炸药包紧塞在地堡墙根下,拉开导火线,自己连忙避开。霎时间,“轰隆隆”一声,山摇地动,碉堡的石墙崩裂了,一大块一大块的巨石倒进了深谷。突击组一组一组地冲进浓烟滚滚的山洞。

洞里一片漆黑,硫磺烟直唆人,满地是尿屎、烂草、破布、臭肉、弹片、米饭、子弹壳。搜索了两次,只从石缝里拉出几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来,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把抓。

土匪呢?柴连长感到十分奇怪,便对妇女们说:“咱们是解放军,救你们来的,怕什么?你们老实说,土匪上哪儿去了?”

“官长,他们进洞了。”

“咋个的?这个洞里还有洞吗?”柴连长更加奇怪起来。正在这时候,李指导员走进来, 接了一句:“恐怕就是那个通四川的阴河洞了吧?”

“同志们,集中手电!”柴连长命令。一下子电光集中了,真的原来洞角边还有一个似乎深不可测的洞井。连长立刻命令把灯光关闭,拉着指导员,悄悄地走近洞口,把耳朵贴近冷冰冰的石头,但除了呼呼嗡嗡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估计下面不一定真的有条阴河,向洞下打了一梭子弹,便命令接起绑腿带来下洞搜索。

手电光一下集中在洞口,战士唐能首先下洞,他一手挽着绑腿带,一手扣动扳机,向下面扫射,接着别的战士也边下边打,围在洞口的人则大喊:“缴枪不杀。”大约下了不过三丈左右就到了底,唐能他们立刻解掉绑带,用手电搜索起来。果然,一批脸孔脏污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匪徒,已经举起了手。

柴连长看看出洞的匪徒,确是像从阴河里进出的妖魔鬼怪,不禁笑起来。他忽然发现有一个匪徒瞎了一只眼,本想问:“你是独眼龙吗? ”说出口的却是:"彭春林

"有'对方的声音响得反而使边上的人吃了一惊。彭匪说:“报吿长官,人都出来了,再抓出一个,请砍我的头。”

李指导员轻蔑地笑了笑说:你的头砍与不砍将由这里的人民来决定。

经过四小时的战斗,左右两路胜利会师,右路部队押着 “暂五师师长”李兰初,左路部队押着“独眼龙”彭春林,除了受伤之外,还有六十多个能走路的匪徒下了山,缴获长短枪、轻机枪五十支,已经坏了的电台一部和抢劫来的物资一批。

当李兰初和“独眼龙”被押到山脚我军驻地时,只见走来一个人,个子高大,声如洪钟:“你们不是说五连洞是神兵难破的天险吗?要破五连洞,除非搬来齐天大圣。怎么样?齐天大圣在哪里? ”大伙一看,原来正是段营长。

当着老百姓面,杀人不眨眼的“独眼龙”看到李兰初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想起自己的脑袋可能不保,双腿忽然不听使唤了,禁不住颤抖起来,随着发出了几句像落水狗似的鸣叫:“贵军都、都、都是齐、齐、齐天大圣。请、请刀、刀、刀下留情。”

战士们看到这些恶人的怪象,都不禁大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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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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