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荷,为谁守在冷冷的水中?

#头条创作挑战赛#


难得在连续阴雨后有了个晴天,去离家最近的荷花池转转吧,那是从不辜负我的地方。可是,可是啊,真没想到,一场大降温,让池塘里的荷,全部失了颜色,连一点点青绿,都没有剩下。


走到赏荷栈道。已经有园丁简单处理过近边的杂乱,靠近路边的荷与杂草、蒲花、芦荻花等,全割掉了。只剩下荷在水中,百无聊赖地立着,一根根,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巨大的荷塘里,有无数的荷杆,不枝不蔓。

由不得想起《荷塘月色》了。那是夏日最美的荷。既有田田的大叶子,也有朵朵傲立的花苞,还有盛开的大大的花与瓣。每一阵风过,空气都是香的。“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整篇文字,我最喜这句。

这样的形容,从未见过。后来也再没有见过。用心去感受过荷香,可不就是这样!这两年,逛得最多的便是荷花池公园了。因为近,也因为共同的记忆相对少一点。走起来,内心深处的波澜,便少了很多。喜欢一个人不徐不疾地走,恰如朱自清先生一个人走在有点阴森的荷塘边一样,这荷塘,便是我的了。


秋冬的季节转换,给植物们最严酷的考验。荷叶荷花,好像昨天还满园芬芳,不过一个夜晚,集体退了,退得干净彻底,找不到一丝丝痕迹。但是,像今天这样给我巨大惊异的荷塘,倒还是第一次。上一次镜头中黄绿相间的荷叶,居然踪影全无。很多荷,只剩了杆,连枯萎的叶子都凋了。

李义山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估计很难。雨打在叶子上,沙沙的声音,足可堪夸。叶子都没有了,那雨声中,还剩下什么?倒是《射雕英雄传》中黄蓉的那句“独角鬼戴逍遥巾”更贴切。

我不知道,荷有没有感情,会不会相互交流。因为不枝不蔓的特点,纵然满塘挤满了荷的叶与花,貌似紧密依靠,相亲相爱似的。不过风雨一场后,便孤零零寥落独立了。那天看到唐人来鹄的《偶题》诗,“近来灵鹊语何疏,独凭栏干恨有殊。一夜绿荷霜剪破,赚他秋雨不成珠”,还觉着清新。今日看到,何尝还有这份光景?


倘若朱自清先生到此,还能写下美不胜收的《荷塘月色》吗?这样的荷塘里,倒映着的,该是怎样的月色?冷冷的冬天,惨白的月亮挂在空中,不是倒影也不好看,倒映在枯荷的间隙里,如何赏得?

忽然想起一个宋人的诗了。这位诗人名字从黄庚。他的诗好像只见过这首《池荷》:“红藕花多映碧栏,秋风才起易凋残。池塘一段荣枯事,都被沙鸥冷眼看。”他的感觉,于我倒颇有几分相似。在枯荷杆边的水面,有几只水鸟快乐地觅食。它们是荷花池公园里最具灵性的动物,或俏立在花苞尖头,或在圆圆的荷叶上跳舞。细尖锐利的小爪子,可以抓牢任何一种被搭到的物件儿。

小荷新生,它们欣欣然。枯荷老去,它们淡淡然。荣枯得失,全不在心上。荒年饿不死小家雀儿,何况有这么大一个池子,供它们嬉戏游乐。无数跌落水中的莲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秋思、秋愁、秋悲,在荷塘里,很难有市场。荷花的花期,荷叶的生命力,都很长很坚强。记得看到最后一朵荷花时,已经很冷了。那朵花却仿佛盛开在最好时节,朝气蓬勃地昂扬着脑袋。那时候的荷叶,已经不再有嫩绿的卷边,全部平摊在水面。

如今,香去叶枯的荷塘里,不说凄凉,尽是凄凉。那个生了个最不好的皇帝、最好的词家李煜他爹李璟,同样是词界翘楚。一首《浣溪沙》,写尽了肃杀的秋意秋思,还有美人的愁容。

《浣溪沙》,晚唐李璟:“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其中“小楼吹彻玉笙寒”一句,还有一段君臣趣话。李璟的宰相冯延巳也是词中高手。其《谒金门·风乍起》开篇“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俏皮有趣,李璟甚是喜欢。他找来冯延巳调侃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冯延巳妙答“未及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


扯远了。相比春夏秋三季里的可圈可点,寒冬中的荷,知道没有人赞美留诗,自己用光溜溜的杆,弯曲成不同形状,在水里自找乐趣,圈圈点点。

还是我们的苏老师,笔力雄健,将寒冬翻出了新意:“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以苏东坡的《赠刘景文 / 冬景》作结,收拢自己纷乱的思绪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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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标签:家雀儿   金门   花苞   荷塘   春水   荷叶   雨声   寒冬   月色   水中   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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