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颜家龙:难忘的岁月

难忘的岁月

——我与湖南图书馆的一段缘分

文/颜家龙

那是上世纪70年代初,我当时任职于湖南日报社美术组,负责美术方面的报导与版面的美化工作。那时,报社机构调整,机构压缩,人员删减,美术组被撤销,多数美编下放劳动锻炼,留下我与周令谟二人继续办报。周负责白班编排的工人版和农村版的美编,我调入晚班编辑室,负责湖南日报的美编。我们晚上八点上班,一般午夜三点左右下班。上午休息睡觉,下午除参加每周一次的政治学习外,其余时间全归自己支配。

我喜欢绘画与书法。在报社从事真正意义上的绘画是不那么方便的,因为时间与创作环境都有困难,但从事书法学习与创作则略为便当,至少可省出摆一堆颜料这个麻烦。人们想事、办事得根据自己当时的条件来调整。在那段时间里最好利用来自学的就是下午那几个小时,我就决定把它安排来学习书法。那时节,书法艺术不被社会所重视。基本上处于一种被遗弃的状态。没有书法展览,没有书法方面报刊、杂志。市面上除少数旧书摊上偶然见到一、二种旧的字帖外,在新华书店很难看到新出版的碑帖。而要学习书法,临碑习帖是一个必须实践的重要过程与阶段。而手头没有碑帖资料,就不好着手进行学习。这个矛盾还得自己找窍门、想法子去解决。这时我很幸运地认识了省图书馆古籍部的刘治胜同志,通过他,我借到了馆藏的日本出版的《书道全集》。这套书共30多卷,我国古代著名的书法墨迹基本上都收集在卷。这类书当时是不能外借的,只可在馆内翻阅。老刘热情的给了我极大的方便,为我安排了一个固定的位置,把临写用的笔墨纸砚放在那里,每天下午只要空手到馆,便可临摹翻阅。每次借来《书道全集》中的一卷,可轮换借用。30多卷我都翻阅了一遍,并选择其中一部分进行了临摹。因为以前没有系统地看到过众多的书法墨迹,觉得很是过瘾,算是大开了眼界。在那个日子里,馆外喧嚣热闹,馆内肃穆安静,真个是馆内馆外两重天。在那样一个平和幽清的环境中,我全身心地沉浸在一个书法艺术的海洋里,那种高兴、惬意,比做什么都快慰。一个下午很快就飞跑了。往往到馆里下班时还不忍离去,还常常惹得馆里的工作人员不得不下“逐客令”。这样,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惜后来工作调整结束了我泡图书馆的美好生活。《书道全集》没有临完,但收获却是丰厚的。回忆这段生活,总是感到美滋滋的。

我和省图书馆之间还有一件事也是令我终生难忘的。也是在那段时间,我想掌握书法史方面的知识,而那时书店里是见不到这类书的影子。最后还是找到老刘同志帮忙解决了这个矛盾。他为我找到了一本祝嘉的《书学史》,他放宽了尺度,让我把书带回阅读。我一边看一边摘抄,几个月后抄录了三、四个笔记本,至今还保留着。

图书馆给我以知识,也给了温暖。我在书法艺术上有些进步与成绩,与图书馆朋友给我的关怀与支持是密不可分的。三十多年一晃就飞逝过了,人也垂垂老矣!但往事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我由衷地感激朋友们!这里特别要提出的是我深深地感谢刘治胜同志给我的关照与付出的辛勤,愿他长寿!(2004年3月24日)

颜家龙(1928—2012),湖南省涟源人,当代书法家、美术教育家。曾任湖南日报社美术组长、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湖南省书法家协会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湖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

颜家龙自幼酷爱文艺,师从叔祖父颜昌饶学习书法。中学期间,受教于周达。在中央大学及尔后在浙江美术学院进修期间,曾受傅抱石、潘天寿等名师指导。他的楷、行、草诸体都能形成自己独特的面貌,大字力能扛鼎,小字精致有韵,因常年研习汉魏名碑和李邕《麓山寺碑》,诸体皆有隶意,线条厚重,富有拙趣。作品曾参加全国第一、三、五、六、七届书法篆刻作品展等。出版有《颜家龙书法集》《得德楼文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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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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