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24年,关羽身死麦城,但从此走向神坛

威震华夏

公元219年,曹操败走汉中,历时1年多的汉中争夺战落下帷幕。但是曹魏集团的厄运远没有结束。汉中以东的荆州,关羽集团开启了突进模式。主政襄樊的曹军统帅曹仁节节败退。219年秋,汉水暴涨关羽水淹七军,斩庞德囚于禁,曹军无人可挡关羽。刘备集团的军事态势达到了顶点。隆中对里以待天下有变的“变”终于出现了。

关羽北伐威逼曹魏的南阳盆地

当时的荆州,相当于现在的湖南、湖北两省以及河南南部。这一带地势平坦,河流密布,交通运输方便,是中原地区通往南方的交通枢纽。由于两汉时期江南地区还没有被充分开发,现在的长江下游地区还是一片沼泽。南北的交通要疏主要是荆州和合肥两地。这两块区域曹魏安排2员大将曹仁和张辽镇守。219年关羽凌厉的攻势让曹仁收受不了。

7月,关羽跟曹仁在樊城展开拉锯战。

8月,关羽稍撤后方兵力,于禁大军救援曹仁,河水暴涨被困,于禁被俘,庞德被杀。

9月,曹仁被关羽包围樊城危在旦夕。

10月,第二波徐晃的援军前往樊城救援。

樊城被困,于禁被俘,庞德被杀。曹仁、满宠沉白马向守城官兵立誓坚守才稍稍稳定了军心暂时守住了樊城。这一年5月刘备拿下汉中,7月称王,9月关羽破曹军困樊城,天下形势的急速变化让许昌——这个名义上汉朝首都一时汹涌。此时许昌还住着皇帝,一旦樊城被拿下整个南阳盆地对关羽就门户大开,再往北就能进军中原迎回献帝。曹操不得不考虑如果如果关羽继续进军拿下许昌,带走皇帝的后果。那么刘备集团将占据天下大义的政治优势。

草率起事的魏讽叛乱

219年9月,就在关羽大破魏军,围困樊城时。魏国首都邺城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叛乱——魏讽叛乱,因为事情败露较早很快就被镇压。这次叛乱很仓促,不一定是关羽集团在背后操作,更有可能是魏国内部的反对力量看到关羽势大,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

刘备集团的道德感召力是当时最强的,而且整个219年刘备集团都在攻城略地。一旦形势逆转曹操大概率不能善终了。

重压之下的曹操甚至有了迁都的打算,以避开关羽的锋芒。征战多年的关羽一战而威震华夏,搅动了天下大势。

水淹七军

关羽生于并州即现在的山西地区,早年事迹不详,后来跟随刘备在平定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崭露头角。在汉末中原的混战中,一步步成长。不过由于早年刘备集团的时运不济,屡败屡战,常常被人打得妻离子散。关羽张飞等人也一直颠沛流离。在200年左右因为“衣带诏”事件刘备出逃,关羽被迫降曹。但即使降曹关羽也恪守对刘备的忠诚,曹操虽是奸雄但是骨子里有一种浪漫诗人的情怀。对于勇武的关羽喜爱露于颜表。即使关羽表示一旦刘备无恙还是会找回旧主曹操也应允了。关羽的忠义不仅表现为对于刘备的“忠”,也表现为对曹操的“义”。为了报答曹操的大度,关羽临走前立誓要取得战功,于是就有斩颜良这样彪悍的战绩。

官渡之战前,关羽在万军中斩杀袁绍大将。纵观3国历史,只此一回。汉末时由于没有发明马镫,骑兵多是进行侦查和骚扰。关羽率领轻骑突入敌军,找到主将再干净利落地斩杀,然后再率兵返回,要是一般人突入几万人的敌军军中,估计早就找不着北了。如此英勇善战确实配得上“万人敌”的称号。立下如此大功后曹操也豪气地放关羽出走。在汉末尔虞我诈的背景之下成就一段佳话。但千年后有感于关羽义薄云天的罗贯中还是多加了“关二爷千里单骑护嫂,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

大意失荆州

关羽一人贡献了诸多成语。比如身在曹营心在汉、千里走单骑、大意失荆州和走麦城。其中大意失荆州是最让人遗憾的。

关羽率领荆州兵团主力北上,后方的江陵是留了足够的人手的。守城的糜芳是从河北一路打过来的老创业人员了,糜芳本人还是刘备的小舅子,属于绝对可靠的人选。江陵更是一座坚城。

赤壁后周瑜乘胜攻打江陵,曹仁带着一万多人扛了一年多,最后因为补给实在跟不上了才撤走的。曹丕伐吴,江陵城闹瘟疫,城里战得只剩五千人,就这点兵力在曹魏主力的围攻下硬挺了六个月生生熬走了曹丕。

有上面的例子,关羽出去进攻襄樊根本就没什么风险可言。东吴即使倾国之力攻打江陵短时间内也打不下,他有足够时间来救援。谁能想到,南郡太守江陵的主官糜芳居然私通东吴!堂堂国舅不当了。所以“大意失荆州”真的不怪关羽,这种剧本让人写都写不出来。

吴国背刺行动的操盘手——吕蒙

在219年9月,关羽正在横扫曹军马上要取得中原破局的时候。刘备的盟友孙权一方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自赤壁之战后,孙权数次领兵北伐曹操都被挡在合肥。而驻防合肥的军队不过万人,但每次都打得孙权毫无脾气。淮南战场成了曹魏官兵的经验包。孙权正面搞不过曹操,就动了荆州的歪心思。加上孙刘两家一直对荆州归属龌龊不断。在关羽北上期间,孙权派遣吕蒙从背后偷袭江陵。

关羽北上时东吴把想偷袭关羽后方的计划透露给了曹操,希望两家联手。但阴险老辣的曹操收到消息后立刻转给关羽。此消息一出孙刘联盟实际矛盾已经表面化了,北伐的关羽不论担不担心都必须分兵注意侧后,而孙权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既然偷袭的密谋已经大白于天下,背弃的丑恶嘴脸天下皆知那干脆就背后捅刀子吧。曹操这一手可谓一石二鸟堪称历史最毒辣“转发”。

糜芳的反叛令人意想不到

历史比小说反转还离奇,身为国舅的糜芳居然私通东吴,关羽的身后起火了。糜竺糜芳兄弟原是徐州商贾,家财万贯。刘备流落徐州时糜氏兄弟散尽家财追随刘备,还把妹妹嫁给刘备。刘备前期颠沛流离,四处流浪糜氏兄弟都不离不弃,直到208年赤壁之战后刘备终于在荆州站稳脚跟。糜氏兄弟的风险投资开始得到回报,糜竺随刘备入川,刘备攻取汉中后被封为安汉将军,地位为群臣之首,糜芳被封为南郡太守,镇守一方。219年,刘备拿下汉中进爵汉中王,关羽水淹七军刘备集团风头最盛之时糜芳选择投降背盟的孙权怎么看都是最蠢的操作。

关羽北伐第二阶段

对于此可能的解释是,虽然糜芳是刘备早期的创业人员,但是本身军政能力一般。随着刘备集团日益壮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才的加入。特别是荆襄人才的加入,糜芳在团队内部的地位相对边缘化了。刘备入川后,团队核心去了成都又吸纳了一批益州的人才。糜芳可能觉得自己早先贡献大如今不太受重视,心态有些失衡。加上自己的直接领导关二爷有时确实不好说话,糜芳多少受了一些窝囊气。

不过这个也是猜测,作为刘备集团说得上话的地方大员,孙权许诺了什么利益能让刘备的国舅当了双面人?从事后看糜芳也没拿到像样的好处,还连累了在四川的兄弟糜竺。也许投降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吧。

其实糜芳被委于南郡太守已经是刘备照顾老同志了,这个地方位于后方原本不会有大麻烦。但是东吴突然背盟,吕蒙白衣渡江斩断关羽后路。不论糜芳是事先就和东吴有勾连还是受了惊吓导致处置不当丢了江陵,都说明糜芳本人的能力确实不足以保一方平安。

降吴后糜芳的行为也被吴人鄙视,糜芳本人也万分懊恼但是大错已经酿成没有办法挽回了。

走麦城

后路被断退回麦城的关羽,还没有完全陷入绝境。此时在襄樊西侧的上庸还有刘封、孟达2支部队可以支援,如果刘封当时能够策应关羽,回撤的汉军也许能安全突围。但这个关键时刻身为刘备义子的刘封按兵不动。援军没有等来,关羽父子最后被俘身死。蜀汉政权搅动天下,光复中原的最好时机没有了。事后刘封也自己举动付出代价,第二年就被逼自杀。

走向神坛

两千多年后,后人扼腕叹息于关二爷的忠义和最后壮志未酬。

关羽寄托了普通中国人对于、理想、忠诚等美好品质的向往。关羽所处的刘备集团像是乱世中的一束光。所以每个时代当人们遇到黑暗时就自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群人身处乱世还坚守着高尚的道义。对比曹操动则屠城,司马一族阴谋篡魏。蜀汉君臣的形象是在好太多了。

刘备集团是汉末理想主义者的大本营,君君臣臣的氛围无疑是魏蜀吴里最和谐的一个了。一群为了一个理想而奋斗的人,一代一代接过那兴复汉室的大旗,慷慨悲歌,死不足惜。

在和平年代,讲究道德会被人认为迂腐,但是在乱世中,这样的人却又如此可爱。所以关羽能被官方和民间传颂两千年。而关羽在人生中最后时候的光芒万丈后旋即陨落这一戏剧化的结束更让他走向神坛。从宋代开始关羽就被军队视为军神,到了明清因为流行小说三国演义的风靡。关羽更是成为了民间众多行业的偶像。在香港警察和黑社会都会拜关公。随着华人走向世界,很多海外唐人街的旅馆餐厅都能看到关羽。也许不久后关羽还能成为爱神。

本文落笔时恰逢94版“三国演义”关羽扮演者陆树铭老师逝世。对于当代中国人来说,陆树铭扮演的关羽将会是一个永恒的影视形象烙印于普通人的脑海。和历史上的关羽走向神坛一样,陆树铭的赤面长须的关二爷也会永载史册。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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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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