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舞者在“行走”中创作 在“行走”中成长

9月3日,在北京城北的费家村,上演了一场特殊演出。那里没有正式的剧场,没有正式的舞池、舞美、灯光,仅是一个由仓库改成的排练场,而那天,一些观众席地而坐观看演出,当天,掌声不断。

北京现代舞团成立于1995年,至今已有27个年头,在磕磕绊绊中成长,用他们的话来说,一直在悬崖边跳舞。不久前,舞团在社交账号上发布消息。终因无法负担场地的费用,他们将开始“行走舞团”生涯。而这是他们举办的一次演出作别。

年轻的五位舞者,正在忘情地舞蹈,用肢体作语言,演绎着花、鸟、鱼、虫、草,五种不同样态的生命。

2009年起,高艳津子开始接任北京现代舞团的团长。由于是民办团体,舞团的经费始终紧张,租不起固定的训练场地。直到2014年,他们创作的《二十四节气》等作品反响不错,又争取到一些资金的支持,终于租下费家村这片场地,把一片废弃的厂房,改造成演员的家。

但这8年来,场地的租金涨了一倍。疫情下,舞团的演出又频频暂停。在连着欠了八个月的租金后,舞团只能忍痛搬离,再次开启“流浪”模式。

为了作别演出,舞者们共同创作了一支舞,叫做《行走的云》,代表他们即便离开,但却仍以各种形式,或风或雨,出现在多样的空间里,继续拼搏,只为再次凝结。

年轻舞者的坚持:追梦 绝不躺平

北京现代舞团的驻团演员,平均年龄26岁,大多是“北漂”,刘妮便是其中一位。周一傍晚,是她的打工时间。由于舞团工资微薄,她必须找其它的兼职养活自己。下班后,她便立刻赶往这家舞蹈工作室。今天,她要教的是一段最近网上流行的古风舞曲。

在学员眼中,她们年轻的“妮妮老师”认真负责,跳起舞来,尊贵而优雅。刘妮也从未向她们夸耀过自己闪光的履历。从学舞蹈的那天起,她始终是全班最拔尖的一个。在兰州读完大学,她就被甘肃省歌舞剧院录取,跳敦煌舞,那是全院最经典最受欢迎的舞种。

不少人至今无法理解,看起来一路顺遂的姑娘,为何会放弃稳定的职业,选择到北京独自闯荡。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刘妮:有一段时间特别想出来学东西,刚好这边在招暑期班的学员,然后就来这边学了一个月。回去之后就特别喜欢,第二年的时候就跟那边说辞职了。当时的团长对我挺好的,反正就是劝了我好久。

留在兰州,还是去北京?刘妮“朝思暮想”了大半年。终于选择了现代舞和一直向往的自由。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刘妮:你“一位手”(一个手位)必须到这儿,“二位手”必须到那儿。古典舞必须要有这个,你做得不对就是不对,你必须得这样。我就很不喜欢那种你不能错,必须得一二三四。

直到8点半下课,刘妮才吃饭。晚饭是在便利店买的两个小饭团。在北京的日子,生活成本高昂,由于时常凑不够合租的费用,三年来,她搬了五次家。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刘妮:第一年真是挺苦的,那时候老哭,天天哭。晚上哭完第二天醒来,就又觉得自己好像又充满精神了,我妈一直挺支持我的,没有说什么。

刘妮的生活有时像学生一样简单。绝大多数的时间,用来练舞,然后登台。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刘妮:我就是想长成自己想长成的样子,不是别人让我长成的样子。

在舞团里,还有5位驻团演员,江西姑娘曹奥迪文,她有着和刘妮相似的经历,二十五六岁,学民族舞出身,对现代舞一见钟情。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曹奥迪文:家里的机会其实是不错的,我们老师在那里做了(舞蹈)培训教育,他希望我去那给他当二把手。我不知道如果是另外一个选择,我的人生会怎么样。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不能留下来这里的话,我其实在哪里跳舞都是空壳。

陈佳欣,她看起来外表清冷,但内心坚定。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陈佳欣:现在城市节奏那么快,有很多比较繁杂的声音,这里是会让我们内心比较安静的地方,哪怕这个团里面收入没有那么多,那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可以为自己负责。

王衎,团里唯一的北京本地人,北京舞蹈学院的高才生。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王衎:你看我的胳膊就算这样,然后它的细节,手指尖、胳膊肘、肌肉,动的时候它全部都是会说话的感觉。可能大家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它就是有情感的。

团里还有两名男演员,在他们看来,打工补贴艺术,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田凯:做现代艺术难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你难的时候,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而27岁的曾金,是团里最“老”,也是最乐天的一位。有一段时间,团里只能发出1600元的保底工资。生性乐天的曾金,就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干了一件少有舞者去做的事。

北京现代舞团舞蹈演员 曾金:去年冬天,我觉得生活上有点跟不上了。我就觉得跑跑外卖,其实我是比较享受这种跑外卖的(生活)。欲望大的话,给你1万、2万、3万都不够。欲望小的话,我觉得吃饱喝足看看日落也挺好。

在“行走”中创作 在“行走”中成长

如今,他们即将开始继续“行走”,但对于未来,他们仍旧怀揣希望。

为这些执着的年轻人提供舞台的“北京现代舞团”,仅仅是一个民办团体,没有自己的场地,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却在“行走”中蓬勃成长

这间场地的租约很快到期。这支成立二十七年的现代舞团,又将回归到“流浪”状态。

在团长看来,这支充满生命力的团队,从不会被困境击垮。从2009年起,整整五年,舞团经济困难,租不起固定的场地。每天晚上,她会疯狂给朋友打电话,寻找次日训练的场地。

北京现代舞团团长 高艳津子:就没有场地,完全没有。每天都会告诉演员第二天到什么地方去排练。给朋友说你的那个地方,健身房有没有空间,你的大堂有没有空间,你的高尔夫球场的草坪空不空。

实在找不着排练厅,就在路边排练;最难的时候,舞团一头扎进了贵州山区,在森林里、在溪水中、踏着泥土和鹅卵石跳舞。在自然和民族艺术中汲取灵感。

北京现代舞团团长 高艳津子:房租一年将近90万,80万的房租,还有10万的水电费。要做很多的巡演才能够把房租、我们的社保、工资平衡掉,你还是会有很多看不到的花销。

但不管多难,高艳津子始终努力为这些舞者们提供展现自我的舞台。

北京现代舞团团长 高艳津子:好好跳舞,我就对你负责任。这是每一个舞者进到团里面最重要的一句话。我的责任就是不断给你应该跳舞的舞台。

在这里,每种独特的美得到呵护,得以表达。她们根据二十四节气,创作出《花间十二声》,还有《水问》《十二生肖》《长城》这些诠释中国传统文化独有之美的舞蹈。今年,她们还运用了手机直播的形式,带大家一起感受现代舞的魅力。

心中有梦想 处处是舞台

现在,排练厅已经清空了。尽管没有固定的场地了,但困境击不垮这支充满生命力的团队。每个舞团的成员,对梦想的坚持,对生活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定而有力量。

一半烟火以谋生,一半诗意以谋爱。高艳津子说,舞团绝不会解散,没有场地,那就做一个行走的团。

人在,舞团就在。没有舞台,随处都是舞台。用身体传递困难时期最需要的坚韧、信心和希望。这份力量,也希望能够传递给更多的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翩翩起舞,舞出自信,舞出自在,舞出独一无二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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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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