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生涯（2）

我感觉到很冷，身体上的能量被未知的东西一点一点抽离而去。 慢慢， 我没有力气控制我的身体，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头很痛，像被钢针楔入了一样，我蜷缩着身体，变化着各种姿势钻在被窝里，依然很冷。我似乎产生了一种弥留之际的感受，身体不再属于我，慢慢变成了一个雕塑，气如游丝般的灵魂陷入了深深的黑洞，不停地下坠着。

往事历历从脑海中闪过，我像看客一般无关痛痒地浏览着别人的故事，一切悲欢苦痛我真做到了心如止水。

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不用去理会明天的工作，不用去操心亲人的苦楚，种种那些原本属于我的责任。

快上课了，想请个假，让搭档的老师带我一天，想起她如刀子一般的嘴，还是算了。

上课铃响了，我吃力地走进教室，刚坐下来，碰巧听见窗外搓麻将的声音，抬起眼皮，扫了一圈，班上最调皮的那个男生还在若无其事地扯前一排女生的头发，我望着他，想恨一眼却觉得太累。

我揉着眼睛，不想和他们有眼神的交流。

开门见山地说，我生病了，今天你们就做做作业吧，班长把纪律管好。

我走出教室的刹那，孩子们欢呼起来，用这样的方式庆祝着––他们自由了。

我躺在床上，心思却还在孩子们身上。

迷迷糊糊中，教室门猛烈关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有些担心，万一夹着手怎么办？

我艰难地坐了起来，头有些晕，我爬上台阶，走进二楼的教室里，教室里开始安静下来。

班长开始向我检举揭发几个调皮的孩子，几个老油条，有的低着头，有的恶狠狠地看了班长一眼。 我听完后，说继续写作业吧，班长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我在讲台上坐了下来，头伏在手臂上。
……
我做了个梦，梦到分手的女朋友回来了，拍着我的肩，叫我起来上课了。

我努力睁开蓬松的眼睛，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原来是班长。

老师，下课了。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揉着揉了干涩的眼睛，放眼望去，教室里空空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