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碎雪

2005年最后一个凌晨，玻璃上满是水汽，用手掌在上面擦出一个圆往外看着。路灯下，雪粒儿飘散着，地面上镀了一层薄薄的白。

每个季节总有一些期待，像春天的花、夏天的裙、秋天的红叶。而现在，是雪。每个岁末将至的时候，我总是有点慌张地等待着第一场雪的来临，直到它照亮我的眼睛，才喘一口气，冬天，真的来了。

其实慌张没有理由，这些季节的期待或早或晚，总是会来的。在充斥着失望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些自然的规律才在时刻提醒着我们，总有些希望是一定会实现的。

雪继续下，天地在动。夜的安静和雪的飞舞营造出一种气息，打开窗子，世界扑面而来。我皮肤紧绷着，耳朵和眼睛都变得格外灵敏，我听到雪粒摩擦空气的声音，看到它们飘舞的姿态，我感到心越来越重地撞击着胸腔，我，仿佛就在它们里面。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我放松下来了，这是融入天籁的一刻，我幸福着。

这个夜晚，姗姗来迟的这一场雪接通了往昔。曾为自己写下这样的句子——

三十个纬度以北

在三十三年前的晚上

有哭声来自天堂。

那，也是一个茫茫的夜。

忽然想说话，可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么自己制造一些对话吧。

“那夜的雪花飘到现在了吗？”

“我不知道，就好像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长成一颗树。”

“冬天的树吗？”

“是吧，伸直手臂，让上面挂满雾淞。”

“... ”

快到新的一年了，虽然一个日子和另一个日子没什么本质不同，但人们总会赋予新的一天以新的意义。那么好吧，新年好，对你说，也对我，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