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北京的火车

文/朱福军

对于北京,我感到熟悉,因为是咱国家的首都,从影视以及新闻上听到和看到太多了。知道有故宫和天坛、然后觉得到处是高楼大厦。这是我印象中的北京,也因此2010年有机会没有去成北京。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孩子越来越大,一家人想去北京看看的念头越发强烈。于是在某个清晨,我们一家人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进入汤阴火车站的门口,随着人流来到站台。看着一条又一条长长的火车道就踩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立着一块高高的灰石碑,走进一看才知道,有两块石碑,一高一矮,上边分别写着:岳忠武王故里。想是两块石碑应是不同时期竖立起来的。走进一看,在它的旁边也有一块横卧的小石碑。上面记载着:1951年毛泽东主席视察湖南,在此处接见当时的汤阴县委书记,并督导保护和修缮岳飞庙和岳飞纪念馆相关事宜。因时间关系,主席竟也没到岳飞庙视察。站在此处,瞻仰着石碑,诵读着文字,才体会到“字字如叽”的含义。不禁一种豪情涌上心头,仿佛自己穿越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看见主席叉着腰,身后是万里长城,面对着滚滚长江,挥舞着那只有力的大手在指点江山!

随着火车进站的“呜呜”声,爱人在一旁拉拉我的衣角说:“别看啦,上火车吧,马上要走了!”一会儿,一列火车头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一节节绿皮铁箱像一堵移动的“高墙”,从你的身旁穿过。终于,火车停了下来,我们又随着人流快速找寻着自己所乘的车厢,只见每节车厢外都站着一名检票员。儿子看起来很兴奋,虽然5岁时和伯父、伯母以及爷爷、奶奶在北京游玩了5、6天,但挡不住他的小嘴巴在你的耳边问这个问那个。进入车厢里边,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你“驿动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一条长长的走道把乘客分成了左右两拨,走道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买不到“坐票”的乘客。他们用手拽着头上的“拉手”,倚靠在沙发外棱上。不知为啥,我的脑海里会浮现“孔乙己”的字眼来。可他们的境遇比“孔乙己”好多了,他们只是为了赶时间才委身站着到达自己的目的。

妻子说: “我们网上购买的三张火车票,号码是紧挨着的,我们怎么坐?” “爸爸挨着妈妈,我坐里边!”儿子在安排着座位。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北上的火车上,与我们对面坐着的是来自湖北襄樊的一家四口。儿子从书包里拿出饼干准备吃,妻子示意他给对面坐着的弟弟和妹妹拿一块饼干。对于南方的朋友,虽然口音不同,简单的寒暄后,彼此都打开了话匣子,也算为这漫长的旅途消除了隔阂。

隔窗眺望,远处的太行山像一条横亘的长龙,又像是一副淡青的水墨画。背座的小朋友,听到这里的说话声,站在座位上扒着沙发套往这里看。你转身看他时,他却吓得藏起来。他又偷偷地从沙发缝里伸出小手指,儿子用手指挨了他一下,“小家伙”笑咯咯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的妈妈用四川话说:“利麻给人家刷对不起。”妻子说:“不用,让他们玩吧!”一个微胖削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坐了一夜的火车,腰酸背痛的,看见这个小朋友怪欢腾,来这里拉拉呱、消消困!”我们俩攀谈起来,我年长他一岁。四川的老弟说;“大哥,我来自白儿川(巴川),就是在全国很出名的那个火锅我家开农家乐,离高速公路收费站不远。四川风景美,就是地震有点多,几乎隔几天就有一次小地震,人都能感到晃。”我说:“那你们不怕吗?”他说:“怕什么,都习以为常了。现在我们那里建的房子抗震标准都能达到7-8级,如果是大地震只好听天由命了!”一会儿,火车上的乘务员推着小车卖东西呢,有水果、饮料、方便面。水果则是用保鲜膜包在塑料盒里,看着绿滢滢的,怪好看。再加上乘务员的吆喝,“四川特产—杨桃”,我纳闷:“杨桃不是红色的吗?怎么是绿色的呢?”旁边的四川老弟说:“这是我们那儿的特产,放上一星期就红了,现在吃有点酸酸的、脆脆的。反正也不贵,比刚才的少了一半价钱呢,5元一盒。”反正也不贵,尝尝鲜好了,儿子等不及了,从里面掏出来尝了一个,吐着舌头说:“有点酸,也吃着有点哏。”媳妇尝了一口,也觉得有点酸。我们只好放在包里等几天再吃吧!透过窗户,看见火车经过了正定,我指着那个高大的红牌坊说:“快看,那个红牌坊多好看,很有年代感。上边写着赵子龙故里,这个要记下来!”儿子在一旁,打开本子说:“我们都记下来好几个地方啦,我现在汇报一下,我们途径的地方安阳—磁县—邯郸—石家庄—正定,马上快要到北京啰!”“很好,看来和你一块出去,还真会操心呢!”我们一家正说着话,一个四川妇女说:“大哥,我手机没电了,要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会不会遇到骗子,他不问我旁边的那个四川老弟借,为什么偏偏用我的?我再一低头看,她的打扮很朴实,还领着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岁,最小的也才3岁,所以就借给他打了。她打通电话,让她的朋友在北京西站接她。打过电话后,我用眼看了旁边的那个四川老弟,他看起来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也算,咱也遇上了也得帮一把,举手之劳的事嘛。但是火车上什么人都有,还是要提防点。

看着窗外,路边的一排排旧仓库,大抵铁道附近都没有像样的好房子吧,你想谁愿意住在铁道附近,整天车来车往的。“保定到了,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我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啥时候,才能到北京呢?从早起7.10坐车,到现在12.30,坐得腰酸屁股疼。看来,坐车也不是啥好事,也算得上是一场修行。看着周边的人都没话茬子了,一个个都蔫了,有趴在桌子上睡的,有一家子交替在沙发上躺着的,还有坐在地上靠在沙发外愣上睡的。随着火车碰撞铁轨的声音,我不由得睡意朦胧,我已进入半睡半醒的梦里。忽然火车不走了,我被惊醒了,我以为到北京了呢。可是周围的人却没动静,四川老弟说:“到高碑店了,现在是错车让行呢。咱们的车要等人家的车过了,咱们才能过。”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见迎面火车鸣笛驶过的“呼啸”声。约摸半小时的光景,只见火车钻进一个涵洞,涵洞上面分明写着“永定河”。穿过涵洞后,果不其然,有一条清亮的大河,弯弯曲曲的蜿蜒盘旋向北方。还真照了“永定河出西山,碧水环绕北京湾。”北京真不愧为帝都,风水宝地也!

隔着车窗户还能看见西边淡蓝色起伏的山峦,睡意也减半了许多,眼睛在更可能多地饱览眼前的一切景物,思绪也在脑海里勾画对帝都的轮廓。随着眼前的铁路越来越宽,并行的火车越来越多,火车速度越来越慢,紧接着传来乘务员的温馨提示:“旅客朋友们,你们好。北京西站到了,请带上随身行李和物品,准备下车!”和旁边的四川老弟辞行,我们也准备随着人流下车了。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免心情有些焦躁,恍惚间觉得自己有些渺小。于是,脚步不由得放慢,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也拉开距离。长长的站台,身旁不时有火车疾驶而过,只见火车轨道离站台有一米多深,忍不住往下看一眼,都觉得眼晕。抬起头才觉得,眼前的站台很敞亮气派,好像进入电影故事里一样。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首《站台》的歌。更会遐想远处会有一个人,在向自己兴奋地挥着手,然后冲着自己微笑,忙着帮着自己提行李。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还会忍不住有点向往。

北京西站是个通天桥的车站,天桥有十来米高,火车能从天桥下边驶向远方。我负责提箱子,妻子监管孩子,我们三个就登上去天桥的电梯,我们进入车站,只好随着人群走了。一个偌大的乘客厅,又分成几个子客厅,妻子负责联系进哪个子客厅。出来车站坐地铁买票,还必须是现金,不能扫码,闹不懂怎么回事?只好站队去换零钱,然后再买票了。买好票,只见地铁厅很敞亮、给人的感觉很炫目,地铁厅左右两边列车相背而行。站在地铁厅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呼啸而过”,就是火车快速从你身旁而过,鸣叫声快速地由大渐变到小,直至快速消失。像极了电影里处理过的音效,就是声音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被快速压缩。第一次坐地铁,感觉太新奇,地铁很长,从一个车厢可以走进下一个车厢,看不见地铁的头和尾,而且地铁的速度也挺快,像是进入时空隧道一样。地铁里的人真多,我们连找了三个车厢,都没找到座位,只得拉着上边的车环。地铁里,不能欣赏地上的风景,有的只是下一站点的图片介绍和文字介绍。我不由得推了推,身旁的两个“旅游攻略专家”,“咱到哪里下,可不要弄错了?”“放心吧,前门离天安门最近。车上有每个站点的路线图,我们只管听着车里的报站点。”我一抬头,看见站点路线图,每个站点的名字,都好像很有来头,包含着一个个故事。

从地铁里出来,随着人流乘坐步行电梯。扶着步行电梯的扶手,如同穿云腾雾般一层一层向上攀越;看着步行电梯缓缓上升,行色匆匆的人们错落有序地站在不同的台阶上。

一霎时,心里竟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现代人初来帝都—北京,可以乘坐火车更或者飞机,地上公交车和地下电车交通四通八达、便捷舒适!不远了说,在一百多年前可是不敢想象的啊!达官贵人才有幸进得京城,而且从汤阴到达北京最少也得十来天。现代人实现了几千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真为祖国日新月异的巨变,油然而生许多自豪和万千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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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3

标签:汤阴   北京西站   北京   帝都   天桥   火车   石碑   老弟   车厢   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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