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性夹击 多国经济学者呼吁加强政策调节与全球合作

本报记者 李晖 北京报道

在全球经济震荡，通胀加剧、利率波动频繁，伴随地缘危机阴影，多重挑战背景下，如何寻找不确定中的确定性？

多国经济学者在9月24日举行的“全球财富管理论坛2022秋季峰会”上呼吁，在提振复苏信心过程中，需要坚持以确定性政策措施对冲不确定性因素影响，特别要继续加强全球化进程中的多方合作。

关注经济刺激“后遗症”

受全球疫情影响，主要发达经济体超宽松货币政策和大规模财政刺激的“后遗症”逐步显现，地缘政治更加动荡。

中国的主权财富基金中投公司总经理居伟民提供了一组数据：由于全球供需循环受到严重干扰，国际能源和粮食价格快速上涨，部分国家“物价—工资”螺旋上升，通胀水平历史罕见。目前，美欧面临40多年来最严重通胀。8月份，美国和欧元区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分别同比上涨8.3%、9.1%，世界银行最近报告表示，2023年可能会出现全球性衰退。

而与20世纪七八十年代“滞胀”时期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期相比，国际政策协调难度明显加大。当前，很多经济学家关注是否会再现“滞胀”——通货膨胀和经济低速增长这两个并存，这可能就更难治理。

国家发改委原副主任宁吉喆认为，当前国际国内环境中存在五大不确定性：一是疫情下全球经济走势存在不确定性；二是全球特别是发达经济体通胀存在不确定性；三是产业链、供应链跨境配置存在不确定性；四是粮食、能源、矿产等大宗商品价格存在不确定性；五是需求恢复和供给保障存在不确定性。

与此同时，今年夏天的全球热浪让世界直观感受到全球气候变暖带来的后果。全球财富管理论坛组委会总干事、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理事长李剑阁指出，这更使我们认识到可持续发展与绿色低碳转型迫在眉睫——其中既涉及到碳排放交易、绿色专项再贷款等金融工具的推广问题，也涉及到可持续发展金融政策体系的构建问题，还涉及到ESG跨境投资等国际间协调合作问题。

确定性来源：加大创新、夯实保障、推进市场化与全球化

面对不确定的环境和不稳定的经济运行，确定性从何而来？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陈文辉认为，在复杂不确定的环境下，也存在着几个确定性较高的发展趋势：一是可持续投资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普及而兴起；二是数字化和“双碳”将对社会经济进行全面改造和重塑；三是长寿时代与老龄化社会的到来。

就此他也提出三点建议：一是大力鼓励创新，加大对国家实验室和重点高校创新研究的支持力度，为创新企业提供更多的政策和资金支持；二是织牢社会保障安全网，进一步扩大社会保险覆盖范围，适当提高保障标准，大力发展商业保险，为有需求的企业和个人提供丰富的风险管理工具；三是坚定不移推进市场化建设和对外开放。

上述方向也成为与会多位财经人士的重要共识。在继续加大政策力度，强化逆周期调解方面，宁吉喆呼吁，应该进一步落实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压实地方政府责任等方面全面发力，推动经济运行尽快回归正常轨道。“与此同时企业也应实行逆周期的投资经营，发挥企业和企业家的能动性。”他表示。

此外，多位财经人士均重点强调了继续推进市场化与全球化必要性。全球财富管理论坛理事长、中国财政部原部长楼继伟表示，面对短期内一些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思潮，中国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继续坚定不移地支持全球化，坚定不移地融入和推进全球化。

合作是推进全球化的必然路径。今年6月，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成为第一个给斯里兰卡政府提供紧急援助的多边开发银行。在亚投行行长金立群看来，当前面临的最大风险就是各大经济体各自为政，必须要超越国界制定解决方案共同合作。

“只有通过合作才能建立更大范围共识，这对复苏及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行长马科斯·特罗约说，该行在7年时间里建立了80多个基础设施和可持续发展项目的投资组合，为多边发展作出一定贡献。

长期投资方向何在？

事实上，在本世纪历经国际金融危机、欧债危机、疫情冲击等一系列市场动荡后，越来越多的机构投资者接受并积极践行长期投资理念。

有关数据显示，2017至2021年，主权投资机构的投资持有年限已从6.9年增长至9.7年，对获取长期稳定收益的偏好更加明显。居伟民指出，以主权投资机构为例，其另类资产的配置比重从2014年的11.9%升至2020年的23.8%，其中实物资产占比超过一半。在通胀中枢抬升的新形势下，预计另类资产将继续受到追捧。此外目前全球已有33家主权投资机构在投资管理框架中加入可持续发展因子，在可再生能源领域的投资存量已超过750亿美元。

宁吉喆援引数据指出，1～8月份，我国规模以上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4%，高技术产业投资同比增长20.2%；新能源汽车增长了1倍以上，新能源可再生能源装机规模已经突破11亿千瓦；工业机器人销量去年同比增长50.1%，占世界总销量的55.6%。在他看来，网络通信、工业互联、人工智能、绿色低碳、生物医药、高端装备、新能源、新材料、航空航天海洋新领域、服务业新领域都存在商机。

另一项微观数据显示，亚洲在全球资产管理市场的份额在大约10年内增长了1倍多，从2010年的7%增长到2021年的15%。东方汇理资产管理首席执行官Valérie Baudson认为，得益于快速增长的中产阶层和需要支持许多地区的老龄化人口，未来几年亚洲在全球资产管理市场中的份额会继续提升。

（编辑：何莎莎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