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和尚赴寿宴，见百岁阿公长出新牙，和尚说快点燃香油灯

明朝正德年间，卫辉府淇县在古时又称朝歌，林、卫、康、殷、康、秦等姓氏均起源于此。

在淇县西边有一个云梦山，这里曾是战国时期鬼谷子的隐居地。据说在云梦山天书崖上曾住着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叫殷志华，他不仅高寿多福，而且子孙满堂，个个都是英雄豪杰。

在当地一带，提到殷家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说起关于殷家曾经发生过的一个故事，现在的年轻人却很少有知道的。

云梦山峰峦叠嶂，山岚雾霭，进入山间泉水潺潺，百花争艳，素有“青岩表仙境之胜”之称。

在这山脚下有一户人家姓殷，家里往上几代人都住在这里，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经营起药材生意。

通过几代人的积累，殷家家底丰厚，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药商。如今在殷家当家的男子叫殷天明，认识他的人都喜欢叫他殷老汉。

殷老汉今年八十有六，按理说这样的年纪，早就把家里的大权让给下一代，可是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殷老汉这个年纪在家里不算太老，因为他的父亲殷志华已经一百零九岁了，是殷家年纪最大的。

他的几个堂叔也都过了百岁，故此殷老汉这个年纪并不算大，只要头脑清晰，身体健康，完全可以等到下一代培养起来，再把家中大权交出去。

当地做寿有这样一种说法，“男要做九，女要满十。”

这也是一种讨吉利的说法，当地讲究“男上女满”，故此男人的寿宴都会提前一年准备。

殷天明为了老父亲这次寿宴准备了很久，他不仅邀请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还大摆流水席，宴请所有过路之人。

殷家老爷子知道后，觉得儿子这样大操大办实在铺张浪费，便训斥道:“胡闹，多大的家底也不够你这样败的。”

殷天明则笑着解释道:“父亲，您这样高寿，子孙都要来祝寿，乡亲们听说后也想讨个喜呢。”

活到老爷子这样高寿，只要一听说乡亲们来看他，他都要从床上爬起来唠唠嗑。他这一生，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做事情从来不给别人留任何话柄。

每到老爷子过寿，都把那些子孙后代给愁坏了，因为祝寿要挑贺礼，所以想在众多寿礼中脱颖而出，就要别具心裁，才能博得老爷子开颜一笑。

寿辰那天，整个殷家都非常喜庆欢腾，女婿柳如风携举家老小，跋涉几百里前来祝寿。

他们刚进内屋，看见坐在厅内上席的老爷子，便走过来跪在地上磕头祝寿道:“女婿柳如风，携一家老小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如风说完贺词，便对妻子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对方就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显然就是寿礼。

“妹婿，你今年又送的什么贺礼呢？”一旁殷天通笑着问道。

“二哥，我和如风想了很久，今年送给父亲的是一只寿龟。”殷萍儿说道。

“什么寿龟，我看你拐弯抹角地骂老爷子是千年王八呢！”殷天通怒斥道。

“二哥，你怎么这样说呢？那你今年又送的是什么？”殷萍儿反问道。

殷天通冷笑一声，打开装着贺礼的盒子，里面竟是一条白蛇。众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呆了。

刚刚女婿一家送乌龟，寓意是健康长寿还能理解，可送白蛇又有什么说法呢？

殷天通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蛇，它是在长白山上修炼百年的白蛟，寓意深远，必能护佑父亲万寿无疆！”

老二和老三都送完了礼物，大家都好奇老大送了什么，于是向对方看了过去。

殷天明打开自己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刚出生的熊崽。

“大哥，你这送一只熊崽有什么说法吗？”殷天通大笑一声问道。

“熊的性格温厚，我希望这只熊能陪在父亲身旁。”殷天明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虽然老爷子子孙满堂，办个寿宴热闹得像过年，但是在平时，子孙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原来殷天明前几天给父亲张罗寿礼的事情，他正好有一件事想问父亲的意见，走到门口时，听见老爷子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哎，别人祝我长命百岁，现在过了百岁反倒嫌命长了。都说儿孙满堂是福，可不过寿，家里冷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殷天明听着父亲这些话鼻头一酸，因为他也是一个快百岁的老人了，下面的儿孙都长成了大小伙，可笑的是，有一次在街上碰见了，他都没认出来

殷家老太爷看着一个个送过来的寿礼，叹了一口气道:“我活了着一把年纪已经知足了，你们何苦为了我，伤害这些无辜的生命？”

“父亲，这是孩儿们的一番心意！”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殷老太爷指着那些寿礼说道:“你看这只老龟，说不定他活了几百年，连我见了也得喊声太岁；再看这白蛇，肚中还怀了胎，也不知是谁的妻儿；还有这只小黑熊，还是个孩子呢，就被抓来给我作伴？”

众人被说得哑口无言，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煞费苦心挑选的寿礼，竟然都不和老太爷的心意。

“既是大喜的日子，若它们因我这一把老骨头断送性命，岂不是让我徒增罪孽吗，你们赶紧将它们放了吧!”殷老太爷吩咐道。

眼看几位长辈的寿礼，老太爷都不喜欢，这个时候殷天明的儿子殷景华站了出来，只见他走到众人面前，伸出大手拍了拍，很快就有一个和尚从屋外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一岁一度是诞辰，百世千身求法缘，愿佛菩萨加持，贫僧祝阿公福寿绵延。”和尚走到殷老太爷面前，双手合十道。

“高僧快请坐！”殷老太爷看到云梦寺的弘智来给自己祝寿，确实有些喜出望外。

不过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却十分不解，据说云梦寺的法师很少下山，那么殷景华又是如何请对方下山的？

弘智法师走到殷老太爷面前问道:“殷阿公如今可有什么心愿，贫僧或许可以帮你。”

殷老太爷听了弘智法师的话，突然老泪纵横地说道:“人老了无非图个吃，可是我没有牙齿，很多东西吃不了，不知大师可有办法？”

弘智法师在袖中一摸，拿出一颗乌漆嘛黑的药丹说道:“殷阿公吞下它，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可长出新牙。”

殷老太爷接过药丹，正要吞下去，旁边的女婿柳如风上前阻止道:“岳父大人，这丹药来历不明，切不可误吞啊！”

“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弘智法师还会害爷爷吗？”殷景华脸色阴沉地说道。

柳如风反驳道:“岳父年纪大了，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你何必如此惊慌？”

殷景华今天抢了风头，本就惹得其他人妒忌，此刻听了柳如风这番话，觉得事情却有蹊跷，只是当着弘智法师的面，他们也不好说出过分的话来。

“我与弘智大师是朋友，没有他，当年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你们这帮人。”殷老太爷看着众人冷声斥责道。

原来殷老太爷年轻时候上山采药，从一个山上滚下来昏迷了过去，正好被一个小和尚发现，对方喊来云梦寺的其他和尚将他救活了。

从那件事以后，殷老太爷对云梦寺就非常感激，这些年更是多次布施修建云梦寺。

说完，殷老太爷一口吞下药丹，只见他的身体冒出一缕白烟，众人看不清被白烟笼罩的殷老太爷，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一柱香过后，白烟散尽，却见柳老太爷满面红光，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想不到这药道如此神奇。”殷天明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次寿诞上抢得头彩，心中也是不甚欢喜。

“殷阿公，你再看看是否长出新牙？”弘智法师笑着问道。

殷老太爷一摸腮帮，舌头舔了舔，顿时喜笑颜开:“没错，确实长了新牙，这下好了，有口福了。”

殷景华见状，赶紧拿来一个寿桃递过去:“爷爷，您吃个寿桃，所孙儿祝您万寿无疆！”

正当殷老太爷拿着寿桃准备咬一口时，弘智法师却是对着众人喊道:“快点燃香油灯！”

“点香油灯？”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更加疑惑了，大白天的点香油灯做什么呢？

弘智法师解释道:“刚刚那颗仙丹叫返老还童丹，是采用七七四十九种动物牙骨熬制而成，服用以后除了会长出新牙，还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众人开始紧张起来。

“你们看见这盏香油灯了吗？一旦油尽灯枯，殷阿公便命不久矣！阿弥陀佛！”弘智法师双手合十道。

“这……你，你不是害父亲吗？来人啊，将这个臭和尚给我抓起来送官查办！”殷天通气急败坏地喊道。

公智法师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并不着急，而是回身问道:“殷阿公，您看如何？”

殷老太爷对着众人板着脸说道:“老朽活了一百零九，如今长出新牙，重新尝一尝一起吃过的酸甜苦辣，就是油尽灯枯也无遗憾了，这事不怪大师，你们都退下吧。”

这时候，殷景华问道:“大师，倘若我们往灯芯里加香油，爷爷是不是就永远相安无事？”

弘智法师看着众人笑而不语，紧接着与殷老太爷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殷家众人开始商量，要保证这香油灯不灭，那么就必须有人陪在殷老太爷身边，守护着这招香油灯不灭。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究竟谁愿意陪在老太爷身边呢？

殷天通认为找个下人服侍老太爷就可以，可是这个提议很快就被众人否决了，毕竟这香油灯事关殷老太爷的生死存亡，倘若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被笑话？

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从老大殷天明开始，两兄弟轮流照顾父亲十天，这样一来，外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至于殷萍儿要不要守护香油灯，在那个时候，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们也有自己的公婆要伺候，除了逢年过节回娘家，自然不用每日守在娘家。

因为头十天是老大殷天明守护香油灯，因此寿宴结束后，柳如风和老二殷天通在门口相遇了。

柳如风看到老二后，走过去低声道:“二哥，我看这次岳父大人祝寿，最吃亏的可就是你了。”

“哼，少说风凉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殷天通冷哼道。

“二哥，你说大哥是这柳家家主，她和父亲住在一起，因此我思来想去，这守护香油灯对他好像没什么影响，倒是二哥你……”柳如风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殷天通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他知道对面的柳如风没安好心，故意说道:“吃点亏又如何，孝敬父亲天经地义。”

“二哥，这孝顺长辈自是天经地义，否则我们也不会跋山涉水前来给岳父祝寿了。若是有人打着孝敬的名义，想害你性命，谋你家财，你当如何。”柳如风继续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殷天通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便开口问道。

“这些年给云梦寺布施，可都是大哥在负责，他和弘智法师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还记得今天的弘智法师是谁请来的吗？”柳如风问道。

“是景华侄儿请来的，可让他出尽了风头，哼！”殷天通有些妒忌的说道。

“既是如此，二哥觉得这背后是谁的主意呢？”柳如风笑着问道。

“原来是大哥的主意，我早该想到了，凭景华如何请得动弘智大师。”殷天通想通后，有些气愤到。

“我也替二哥鸣不值啊，今天我特意站出来帮二哥说话，想阻止老太爷吃那颗药丹，却不想被景华那小子给驳斥了几句。”柳如风同仇敌忾的说道。

“多谢妹婿了，今日我言重了。”殷天通回想一番，发生的事情的确如对方所说的一般无二。

“二哥，我不姓殷，算个外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柳如风低声说道。

殷天通见对方神神秘秘，知道有些话不能让人听见，便请他去家中边喝边聊。

等到下人把酒菜备好，殷天通笑道:“妹婿，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如风敬了对方一口酒，随即说道：“二哥千万要小心，我听麻相说过，有些人的长寿，其实是借了子孙的寿，那盏香油灯，二哥不觉得奇怪吗？”

殷天通开始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可听妹婿这么一说，多少觉得这一切确实蹊跷，又联想起刚刚对方那番话，难道是大哥父子俩一起坑害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打了惊颤，随即说道:“多谢妹婿提醒，差点就中他们计了。”

柳如风继续提醒道：“我听说，只要守护香油灯的人往里添香油，寿命就会减少，岳父越活越年轻，恐怕二哥你……”

殷天通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吃过饭后，更是一夜都没睡着。

柳如风和殷萍儿离开二哥家里后，殷萍儿问道:“相公，我们现在回家吗？”

柳如风冷笑一声:“回家做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殷萍儿有些担心的问道:“二哥他会信吗？”

“由不得他不信，我们找家远一点的客栈住下，十天后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这殷家的诺大家业，都是我们的。”柳如风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此刻殷天通已经在家里气的摔东西了，只见他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砸在地上，口中斥骂道:“枉我把他当大哥，家主的位置拱手相让，这些年一直替他打理家族生意，没想到他却这般待我。”

殷天通的儿子殷士杰走过来小声道:“爹，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殷天通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看看。”

“爹，你想想看，若你去添香油，寿命有损后，接下来会轮到谁？”殷士杰小声问道。

殷天通眉头一皱，随即明白过来，历声喝道:“好一个殷天明，竟把主意打到子孙后代上了，真是好狠的心。”

殷士杰见自己添油加醋见效了，紧跟着出主意道:“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说不定这殷家的家主就是您了。”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轮到了殷天通来陪父亲，他见香油灯烧的很旺，心里明白这是大哥故意要害他。

因为油灯一旦灭了，父亲性命堪忧，到时候殷天明就好趁机怪罪他。可让他添香油，无疑是拿自己的寿命做赌注。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和儿子想了一个好主意，父亲不是长出了新牙吗？于是他吩咐厨房做了一些菜品，这些食物都是非常坚硬且难消化的，到时候父亲出了问题，难辞其咎的就是殷天明了。

殷老太爷连续吃了几天，开始因为长了新牙才觉得新鲜，可是几天后就发现胃里消化不掉，难受至极，每天都躺在在痛苦地呻吟着！

“老二，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香油灯要灭了？”殷老太爷语气痛苦的问道。

殷条通看了一眼油灯，里面的灯油确实快没有了，他心里嘀咕道:“再过几日就轮到大哥了，我不能让油灯在我这里熄了。”

想到这些，他一咬牙，走过去给香油灯添了些香油，火势很快就旺了起来，可是殷老太爷的痛苦缺没有减少分毫。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天，殷天通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走着瞧！”

殷天明和儿子殷景华走进房间，然后从旁边的下人手里接过食物递给殷老太爷:“父亲，该吃饭了。”

殷老太爷看了一眼硬邦邦的食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大，我如今年事已高，实在是嚼不动这吃食，勉强吞下又不消化，可否给我熬一碗小米粥来！”

殷天明这才注意到那些食物，他瞪大了眼珠问道:“谁让你们把食物给换了？爷爷他……”

“咳咳……”殷老太爷咳嗽了几声，似是有意打算孙子的话。

“快去熬小米粥来。”殷天明注意到了刚刚那一幕，他起身走到香油灯前添了一些香油，目光却在留意着父亲和儿子，他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等到殷老太爷睡着，殷天明刚走出房间就被父亲叫住了，他赶紧恭敬的喊道:“父亲，您叫我有事吗？”

“快说吧，我想听你的解释！”殷天明冷看着对方。

“父亲，其实爷爷根本没有长出新牙，所谓的香油灯，也是我们想出来的一个主意……”殷天明低着头，非常老实的交代出一切。

原来这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天殷景华从外地经商回到家中，因为这次离家足有两月有余，所以回家第一件事就去拜见祖父。

他走到祖父的房间，发现房间没有人，经过殷家祠堂时，听见祖父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我活了一百零九岁，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能干，老二精明，可惜老三走得早，老四是个女儿，十六岁远嫁他乡。”

“我有很多孙子辈，他们都很孝顺，每次来了都要过来看我。那些曾孙辈的小家伙们，我不记得他们叫什么，路上遇见了，他们会跟我打招呼。”

“有这么多晚辈，他们叫我父亲，叫我爷爷，曾祖父。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太孤独了，这家里经常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我听不见孩子们的声音，他们都不在我的身边。”

“我理解孩子们也不容易，他们有自己的家，为了生计奔波劳碌，他们还要陪自己喜欢的人，我这把老骨头谁还记得？”

“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坐下来又不饿了。想吃什么都有，可是很多东西已经吃不了。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别人羡慕我长寿，可我未见的好。多希望回到小时候，有人逗你玩，还陪你说话，摔倒了也会走过来扶着你……”

门外的殷景华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泪如雨下，祖父刚刚那番话真的太心酸了，他们这些晚辈每天只顾忙碌，却忘了陪伴这位老人了！

“爷爷，孙儿来看您了！”殷景华擦干了眼角的泪，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殷老太爷听到孙子的声音，喜出望外的回头一看，开心的像个孩子，他一把拉住对方说道:“来，跟爷爷说说，出去一趟都干了啥？”

这一天，爷孙俩聊了很多，直到天黑要吃饭时才结束，殷家老太爷突然问道:“这趟回家，什么时候走？”

殷景华怔住了，犹豫了一下笑道:“爷爷，我不走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开心的笑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殷天明看着儿子问道。

“没错，都是我的主意。爷爷担心你们知道，怕你们都走了，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殷景话说道。

“那弘治法师，他怎么会和你们一起说谎？”殷天明不解，弘智法师可是云梦寺一代高僧，又怎么会同意配合他们演这样一出戏呢？

“弘智法师也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他理解爷爷的感受。父亲也八十多了，难道没有体会过孤独的滋味吗？”殷景华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殷天明呆住了，父亲的孤独他当然感同身受，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如何摆脱这种孤独，就算想了，真的能摆脱吗？

得知真相的殷天明，他并没有责怪儿子的欺瞒，而是回到房间里，对着父亲喊道:“父亲，我回来了，我再给灯添点香油！”

“把火烧的旺点，我考了，就怕天黑！”殷老太爷说道。

“好嘞父亲，儿子在您身边呢！”殷天明不着痕迹的擦掉眼角的几滴泪，然后应了一声道。

十天我过去了，殷天通还如往常一样来到父亲身边守着那盏油灯，他发现父亲的饭菜又换了回去，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

这天晚上，殷天通忘记了给灯芯添香油，整个房间都黑了。不过殷天通他并不知道，因为此时他躺在房间的椅子上睡着了。

“哎，这孩子，睡着怎么不盖被子，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万一冻着怎么是好？”殷老太爷看见这一幕，拿起自己床上的被子给老二披上了。

殷天通呼呼大睡，却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老乌龟，还有一条白蛇，一只黑熊。

有些奇怪的是，那只老乌龟背上缺了一块，此时对方瞪着眼睛看着他，大声斥责道:“好一个不孝子，竟如此对待生你养你的父亲，待你去了阴间，就不怕下油锅吗？”

殷天通开始有些害怕，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给父亲祝寿，这些年不争不抢，大哥却如此坑害自己，于是挺起胸膛说道:“你懂什么，我也是迫不得已，若非他们待我心狠，我岂非是那不忠不孝之辈？”

“龟爷爷，与他多说无益，让他看看做了坏事，以后下地狱的痛苦吧！”一旁的白蛇说道。

乌龟点了点头，随即龟壳一转，他们就来到了阴间地狱。

一旁的黑熊指着前面舌头被火钳拔的小鬼说道:“这是第一层拔舌地狱，前世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者会关在此地受刑。”

“这是第三层铁树地狱，里面受刑的都是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

……

当殷天通一层一层看过阴间地狱的现状后，已经是吓得脊背发凉，瘫坐在地，眼神满是惊恐和畏惧。

“殷天通，怎么样，你做过哪些坏事还记得吗？”白蛇怒喝道。

“各位大仙，其实我也不想啊，可是那盏香油灯是在借我子孙后代的阳寿，我身为人父，不能顾及两边周全，只能断舍一端。”殷天通哭着说道。

老乌龟听到这里，气呼呼的说道：“你呀你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谬论！实在荒唐至极。”

此时白蛇来到他面前问道:“殷天通，你不觉得我很熟悉吗？”

殷天通仔细看着对方，突然想起来，指着对方说道:“你，你是……我……”

“没错，我便是你抓来的那条白蛇。你想用我去当药引黑父亲祝寿，本是一片孝心，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好在你父亲慈悲将我放生。我等为了报答他，因此用自身修为换来殷阿公的长寿，这些都是他慈悲善良的回报，并不是什么香油灯借寿！”

“原来是这样，都怪我听了柳如风那厮的挑拨，真是可恶啊，我险些害了自己的父兄，呜呜呜……”殷天通说完，后悔的大声哭起来。

“老二……二叔……快醒醒，快醒醒啊……”

殷天通突然醒了，发现房间里好多人在看着自己，他也一脸惊愕的看着众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其实我……”殷天通解释道，然后一下跪在父亲面前，后悔痛哭道:“父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二叔，我们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姑父柳如风的主意，我们这就去报官。”殷静华说道。

就在众人商量着要报官时，府里的下人传来消息:“不好了，不好了，姑爷和士杰少爷，他们……”

“他们怎么了？”众人紧张的问道。

“他们听说云梦上有颗灵芝，跑过去寻找时，不小心掉下了山崖，尸骨未存！”下人惊慌失色的说道。

想到老乌龟在梦中说的话，殷天童知道这都是报应来了，他瘫坐在地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呀，你糊涂啊，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的！”

“阿弥陀佛！”这时，弘智法师走了过来，他双手合十，朝殷老太爷问道:“殷阿公，可否随贫僧去那云梦寺修行？”

殷阿公看着面前的这些晚辈们，他有欣慰，也有失望，然后点了点头回道:“老朽愿意随大师修行！”

“父亲，爷爷……”众人急忙喊道，他们此刻才明白，原来父亲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陪伴而已。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你们今后好自为之吧！”殷老太爷和弘智法师一起向云梦山走去。

百年后，一位殷家小辈问自家长辈:“爷爷，我们殷家以前那么富贵，如今为何落魄了？”

那位长辈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自从那位长寿的老祖宗走了，殷家也就散了，到如今也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殷家小辈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不论富贵，还是贫穷，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更不能让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