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研究丨数字游民的诗与远方（上）

疫情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回乡创业，也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拒绝办公室，去做数字游民，数字游民通过远程工作、全球流动、地理套利、被动收入来践行全新的生活方式，体现了数字时代的旅居趋势，值得关注。可以说，这将成为疫后旅游再出发的新出路之一。本文从数字游民的概念、数字游民壮大对旅游业带来的影响、以及世界数字游民的发展等角度切入，探讨疫情之下的旅居工作新生活。本文分为上、下两篇， 本篇为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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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数字游民发展

1数字游民概念

数字游民（Digital Nomad）是数字经济时代的新兴概念，维基百科则将之定义为依靠互联网技术来赚钱糊口且过着游牧式生活的人群。英国媒体BBC写道：这是一个依靠远程办公来实现自己特定旅行梦想的专业人群。这些远程移动办公人士无需固定的办公场所，不受传统办公系统（包括办公空间、生产设备、人事关系等）的约束，可以根据自己意愿在全球范围内选择工作/旅居地点、安排具体的工作时间，像游牧民一样四处游走。“数字游民”并不是新概念，早在1997年便已出现，当时日本日立公司高管牧本次雄（Tsugio Makimoto）写了本《数字游民（Digital Nomad）》的书完整预告了这种旅居方式“未来的人类社会，高速的无线网络和强大的移动设备会打破职业和地理区域之间的界限，成千上万的人会卖掉他们的房子，去拥抱一种在依靠互联网创造收入的同时周游世界的全新生活方式，这些人通过互联网赚钱第一世界水平的收入，却选择生活在那些发展中国家物价水平的地方，他们被称作Digital Nomad（数字游民）。这种生活方式让他们彻底脱离了朝九晚五，办公室格挡和令人烦恼的交通。”。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对“数字游民”概念进行丰富和实践。美国人蒂姆·菲利斯给出了数字游民生活的具体实操方案：即利用远程工作获得地理位置的自由，再通过创造一套可以持续收入的系统来获得时间自由。荷兰人Pieter Levels创建的网站http://Nomadlist.com已成为所有数字游民的信息门户，并延伸出数字游民最重要的概念“地理套利”（Geo-arbitrage），打破工作与工作地点间的强关系，达成不受地域限制的全球移动生活。实际上，数字游民意味着一种被新时代赋予可能性的全新的生活态度、价值观、生活观和工作观，他们靠互联网远程工作、自由职业甚至自主创业，将在线工作、移动生活、休闲度假有机融合起来，实现了从定点工作到全球旅居的转变。《纽约时报》的自由撰稿人凯尔·柴卡所言，“当你决定开始数字游牧，世界就是你的办公室。”

2后疫情时代旅居工作走向主流

若没有新冠疫情，数字游民大概仍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小众群体。2020年之后，全世界数字游民的规模已经让人无法漠视。由于新冠疫情席卷全球，大面积居家办公的防疫政策，使得包括Twitter、Facebook等科技企业带头承诺部分员工可以永久居家办公，阿里巴巴的钉钉、腾讯的企业微信、字节跳动的飞书等远程办公平台受到热捧，使得从事传统工作的人从办公室中解放出来，并在有WiFi连接的任何地方工作。数字游牧最核心条件“地点独立”成立，实现了工作地点和时间的自由，更容易将环游世界的梦想付诸实践。由此，“游牧”下沉到普通白领，远程办公逐渐成为常态。游牧全职旅行将假期感觉、时间和地点自由以及工作结合起来，催生更多“数字游民”的出现。“数字游民”因时间地点的灵活性享有更低的生活成本、更多样的生活乐趣，正逐渐成为一种潮流和趋势。

国外的数字游民早已形成一定的规模。据2015年的盖洛普民意测验，美国有37%的工作者声称自己是远程工作，而10年前仅仅只有9%。根据独立工作者平台MBO统计，2018年仅美国就有多达480万数字游民，2019年增长到730万；2020年，1090万美国人自称数字游民，比2019年增加49%；2021年，猛增到1550万人。此外，有2400万美国人正计划未来2~3年内成为数字游民，另有4100万人正考虑。一项针对美国劳工2020~2021的研究显示，疫情前居家办公只占4.8%，到2021年6月，24.7%的人打算疫情后继续居家办公，而60%的人感觉居家办公更舒服。总之，疫情发生以来的三年，除了新冠感染数，美国增长最快的是“数字游民”。“游民清单”网站创始人彼得·莱沃斯（Peter Levels）为无国界数字游民机构“Global DNX”做的报告大胆预测2035年，全球“数字游民”人数将超10亿。而爱沙尼亚估计，到2025年，在全世界游走的“数字化工作者”将达到10亿人。

疫情就像2003年成就网络购物一样，成就数字游民时代的到来。5G时代，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没了限制的“数字游民”， 让生存回归生活，将工作转为创造，通过远程工作、全球流动、地理套利、被动收入来践行全新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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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数字游民对旅游的影响

1“数字游民”的群体壮大给旅游带来优质客源

全球化使得人们加入了商品、服务和资本的流动，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人们选择职业的多样性，劳动力流动性非常大，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或被动成为“数字游民”。在国外，甚至有为数字游民推出的长期签证和针对性的医疗保险。数字游民需要考虑许多因素，包括生活成本、WiFi可用性、犯罪率，以及获得签证的难度。免签能力相对强大的护照对于实现“数字游民”的旅行帮助很大。实际上，很多针对数字游民的旅游项目都已非常成熟，除照顾到远程工作者的办公硬件需求外，还将健身、旅行、社交、技能分享及充电等固定项放入服务菜单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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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游民不断增加对旅游行业的各种冲击，带来更多的优质客源和商机，很多旅游城市将数字游民视为优质客源。与普通游客、常住居民比较，数字游民具有网络创收、全球流动、工休融合的鲜明特征。相对于普通游客而言，只要通信网络不瘫痪、业务不中断、签证不到期，就可以安然地在目的地一直待下去。跟普通游客相比，他们可以在喜欢的地方住上几年，也可以在一地拍张照片就走；可以在冬天去普吉岛潜水，在夏天去挪威避暑，他们对旅游地的体验通常更加全面、深入、独特。

数字游民需要的不仅仅是标准宾馆房间住宿、餐厅和旅游团，而是一整套生活方式：住房、办公、网速、健保、食物、交通、超市、咖啡店、图书馆、啤酒屋、健身房、瑜伽坊、社交场所、户外活动、宠物医院，甚至是创业机会……因此不同于普通游客，“数字游民”不受时间安排和航班的影响，可以在中长期的时间里，居住、工作、生活都在当地。他们会去周边进行深度的旅行，从而惠及当地餐饮、购物等服务场所。

在国外，“工作度假”就是加入一个以数字游民为目标人群的联合工作空间，或加入一个在全球多个城市之间“跳方”的旅行计划。全球最大的数字游民聚集地“数字游民部落（Nomad List）”上，有全球100多个国家、2000多个城市的消费水平、网速、空气质量、夜生活、签证的信息。2020年，世界最大的私人旅行指南出版商孤独星球推出了《数字游民手册——在路上生活和工作的实用技巧与灵感》，介绍了数字游民的障碍与机遇、适宜职业、目的地选择、行前准备、旅途事宜、游民故事及相关资源。这本指南的面世昭示着数字游民已经成为旅游的重要的细分市场。

2拯救疫情中水深火热的旅游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让航空运输、餐饮服务、酒店住宿、旅行中介等以空间移动为前提的众多产业面临困境，尤其是旅游业受打击最深重。在大众旅游市场短期无法恢复的情况下，为了提振旅游经济，一些国家开始研究制订优惠政策以吸引数字游民前去旅居。这些有别于普通游客的优势让数字游民一度成为疫情期间某些旅游经济依赖型国家和地区的希望所在。在普通游客受出入境管控与防疫隔离政策影响而无法正常出行的时候，数字游民成为一些岛屿型国家旅游业生存的“救火队员”，也为靠旅游为支柱产业的国家和城市带去了希望，为疫情时期旅游业增添了一抹亮色！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士了解了数字游牧现象、认识了数字游民群体，为后疫情时代的针对数字游民的旅游发展奠定了基础。

《福布斯》高级撰稿人曾说：疫情让世界各国打开了工作旅行的大门，这种新的旅游方式将会是旅游业态的赢家。后疫情时代，无论是小岛屿国家、旅游国家和城市还是有着数字游牧优势的任何地方，都在期待着这种旅游带来的繁荣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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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催生更多数字旅游城市

随着数字游牧的潮涌，景观优美、生活丰富、物价低廉、气候宜人、网络便捷、安全友好的城市对于数字游民更具吸引力。很多旅游城市将数字游民视为优质客源，创造性地吸引并充分利用数字游民群体，成为国际数字游民目的地，例如巴厘岛、里斯本、胡志明、麦德林、第比利斯、首尔、布宜诺斯艾利斯、清迈、布达佩斯、拉斯帕尔马斯、卡门等。反之，在食宿成本低廉的城市生活，也是“数字游民”的潜在福利之一。泰国科兰塔、印度尼西亚的乌布、越南的大叻、柬埔寨的暹粒、斯里兰卡的科伦坡、台湾高雄等都是数字游民向往的城市。

从“孤独星球”到大众点评的Yelp，再到房屋租售的Zillow，美国各相关行业龙头纷纷推出自己榜单，评估最适合数字游民的城市。通过“游民清单”网站（nomadlist.com），意欲旅游的数字游民很容易就能找到一系列网速感人、空气质量良好、生活成本低廉、安全且便利的城市选择……每个城市的内容页还详细列出了与气候、工作、生活环境的大小细节有关的各项数据及打分，以日历形式呈现。而该网排名前十的世界数字游牧城市是：大加那利岛、里斯本、波尔图、布达佩斯、迈阿密、岘港、索菲亚、布宜诺斯艾利斯，特内里费岛和奥斯汀。

4数字游民的套利之旅

地理套利：指数字游民自主选择生活成本更低廉的地方生活，这是一种空间套利。例如许多旧金山湾区（硅谷所在地）的程序员到生活成本更低、物价更便宜的国家生活；欧美发达国家职工退休后会拿着美金的退休金，去越南、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生活，相对低的消费水平，却享受着廉价的优质房源和美味饮食。

汇率套利：借由地理套利，利用币值在不同地区的价值差异也可以获取更优质的生活。数字游民通过网络工作赚着美金，利用汇率差带来的优惠在泰国的清迈与印尼的巴厘岛过上“奢华”生活。总之利用“地理套利”赚第一世界的钱，利用“汇率套利”到第三世界花。

时间套利：此外，因数字游民旅居地的灵活性，他们也可以进行时间套利，即主动选择避开目的地最烦忙最昂贵的季节(如法定节假日，或绝大多数家庭选择出游的暑假)，而选择在淡季前往。有些数字游民目的地甚至完全依靠淡季套利行为而存在的，如保加利亚的Bansko，冬天这里是全欧洲都受欢迎的滑雪胜地，而绝大多数数字游民则选择夏季前往，享受凉爽的夏日和低廉的房租。

总之，数字游民的旅游精髓就是套利。数字游民的套利之旅更广泛的含义还包括教育、医疗、投资、退休养老等。数字游民的“套利之旅”，让数字游民过上有选择权的生活，这对旅游的淡旺季的平抑和消减旅游压力也有益，也同时造福于旅游目的地！

5催生数字游民专业旅游服务

数字游民的增加利好旅游服务供应商，给旅游服务的中间商OTA平台和旅行社带来新挑战，滋生了很多专门为数字牧民量身制定世界各地的生活指南网站。对于很多拿着硅谷标准工资，或旅行经验不足、容易被脱团的“不安全感”击倒的游民而言，加入一个商业化但靠谱的旅行项目亦不失为一条捷径。如2014年创立的“数字游民”旅行鼻祖Remote Year，其提供为期一年、每月解锁一个全新城市的大型旅游计划。为此，参与者需预付5000美元押金，此后每月需支付2000美元，用以覆盖在不同城市里和城市间的交通（含机票、车票）、住宿（酒店或公寓）、共享办公空间及设施、旅行保险、团队活动等费用。

而Roam以“新极简主义”概念为出发点，针对的是那些事业刚刚起步、在住宿方面追求性价比的数字游民。提供主题丰富的工作坊、生活、娱乐设施、语言班及观光导览活动，目的在于打造一种友善、团结、安定的社群关系。它允许申请者以每周500美元或1800美元每月，短租位于不同城市的私人套房，并在入住期间分享配套齐全的联合办公空间、会议室、洗衣房、厨房、酒吧、泳池、媒体室及图书馆等辅助设施。

同质化的旅行项目还有The Remote Experience、We Roam、Hacker Paradise等，收费基本2000美元每月左右。The Remote Experience费用是1900-2000美元每月，含独立寝室或四人合住公寓及别墅，共享办公空间及设施，医疗保险、观光导览等；We Roam费用是1.5万美元半年，或2.7万美元一年，含所有目的地交通费、独立寝室、共享办公空间、工作坊、线上及线下社群活动；Remote Way的费用是3000美元每月（2-3个月旅行），或2000美元每月（八个月旅行），夫妻同时报名额外折扣25%，含交通、住宿、共享工作空间、娱乐及教育活动，不同目的地有冲浪、咖啡种植园徒步、语言课程等不同的选择；Hacker Paradise费用为745美元每周（2周旅行），或495美元（4-8周旅行），预定3个月以上行程优惠，含住宿、共享办公空间、社交活动等。

相对于国外对于数字游民的旅游专业服务的贴心发展，中国的数字游民旅游的专业服务还有很大差距，随着5G的赶超，相信一定会迎来更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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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内容来源博雅方略，作者为博雅方略研究院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