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坐牢有平替,那一定是上班。
早九晚五格子间、头疼腰疼屁股疼的生活,就是现在大多数打工人的常态。
对了,还得加上维持着他们工作的流水线料理包和低廉的工资。
看不到头的加班、吃不出味道的外卖、维持不了生活的工资,构成了打工人贫瘠的岁岁年年。
相比起来,监狱的生活反而要舒适很多。
规律的作息时间表、保证没有问题的饭菜、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狱警。
定时、定点、定量,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不想上班,才是人之常情。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不上班,就意味生活按下停止键一般,手停口停。
不上班,就没有饭吃。
可偏偏有人,能在这被资本家算计到分钟的规划里,找到让自己喘气的机会。
那就是一些新兴职业者。
他们不按套路出牌、游走在人群的缝隙中、常常被人施以「不务正业」的白眼。
但他们的收入,却常常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伴娘,便是这些新兴职业里的一种。
但此伴娘非彼伴娘。
她们以此为生、与新郎新娘并不相熟,相互之间,是明码标价的雇佣关系。
这个比较小众的职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彻底出圈。
她就是谢宇科。
据她自己说,接触到这个行业的契机,还是源于一次偶然。
那一年她才大二,闲得无所事事的她准备找个兼职做做,顺便挣点零花钱。
可兼职平台上的兼职,不是钱少,就是事多,要么就是规定好每周要工作多长时间。
对于她一个在校生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协调出这一部分时间。
正在她烦得不行的时候,朋友却说,他那里有个工作,就是不知道她敢不敢干。
她一听来劲了:"还有什么兼职是人不敢干的?"
朋友跟她解释,就是兼职伴娘,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主要就是配合接亲,仪式上递上戒指,晚宴上陪着敬酒就可以了。
她一听「伴娘」两个字,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伴娘嘛,以前还给亲戚当过呢,她心想。
谢宇科也许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时兴起接的「兼职」会成为自己以后的职业。
后来她回忆的时候,她说,那是她第一次为陌生人当伴娘。
那次婚礼结束后,谢宇科不仅拿到了前期约定好的1000块钱,县城因为"堵门"额外得到的红包,新郎新娘也全给了她。
全部加起来,那一场婚礼,谢宇科就有了1600元的收入。
人要是尝到了甜头,就总会想要更多。
谢宇科也不例外。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关注起这个行业。
一旦有新的工作机会,谢宇科便尝试着毛遂自荐。
然而真正频繁地接触到这类工作之后,她才知道,这里面的水,远比自己想象的深。
外面的光鲜亮丽和高薪,不过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罢了。
最影响她的,不是那些萍水相逢的新郎新娘,而是身边的亲戚朋友。
他们说,传说女孩子当过三次以上的伴娘,就很难嫁出去了。
谢宇科的工作,在他们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
但谢宇科没有放在心上。
她仍旧按着自己的想法,在成为职业伴娘的路上坚持着。
慢慢地,她发现,职业伴娘除了要照顾新娘、活跃气氛,更难的,是处理好各种突发的状况。
有一次,她就碰见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明明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新娘却说自己不想嫁了。
这可把谢宇科急坏了。
要知道,这婚礼成与不成,关系到她的收入。
但她第一时间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新娘为什么会这样。
同为女孩子的她,深知婚姻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是幸福结局、也是枷锁,是把自己未来的喜怒哀乐与另一个人紧紧相连。
如果不是足够安心,任谁都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心甘情愿地步入婚姻。
她知道,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要解开新娘突然不想结婚的心结。
于是在她的细心安抚和引导下,新娘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原来,新娘和新郎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彼此接触觉得还不错,便开始交往了。
在结婚之前,两个人还谈了两年的恋爱。
按道理说,这个时间决定结婚并不仓促。
可新娘说,这两年里,名义上两个人是在谈恋爱,可实际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虽说谈了两年恋爱,可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谢宇科一下子就明白了新娘突然别扭的原因。
她知道,在新娘眼里,这样的婚姻,跟相亲结婚没有什么区别。
那种巨大的不安全感,让她在要承诺跟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的仪式面前,一下子焦虑了起来。
症结在新郎那边。
要解决其实很简单,把问题告诉新郎,让他安抚一下,婚礼就能重新进行了。
可谢宇科意识到,那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更深的问题,其实是双方相处的过程中,缺乏沟通。
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才算真正扫除了新娘的恐惧。
毫无疑问,选择前者,是最省时省力的选择。
但谢宇科没有那么做。
她选择了耐心地和新娘沟通,鼓励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新郎。
事实证明,谢宇科的选择是对的。
后来婚礼顺利进行,婚礼上的新娘,晓得比任何时候都甜。
从那之后,谢宇科的口碑也慢慢传播开来,找她做伴娘的陌生人,也越来越多。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有些流言却慢慢传播开来。
有人说,她做伴娘就能赚那么多,肯定不只是单纯地只做伴娘。
说不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毕竟,婚闹还是挺常见的。
更何况职业伴娘还不是自己人,肯定也是放开了玩。
至于会遭受什么,懂的都懂。
不得不承认,婚闹的确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
但他们忘记了,职业伴娘与主家之间,到底还只是雇佣关系。
别人可以婚闹,职业伴娘也同样可以把他们扭送到局子里。
不过,谢宇科自从业以来,却很少碰到这类问题。
一来如今的人大都晚婚,心态都比较成熟;
二来能接受职业伴娘的,大都是比较客气的人。
在他们心里,与其请伴娘欠人情,不如请个职业伴娘明算帐来得方便。
对于「闹伴娘」这件事,这两类人都不大热衷。
然而,真正让谢宇科出圈的,并不是这种种非议,而是一次采访。
她在做了两年多的伴娘之后,便转到幕后,注册了一个公司,专门提供伴娘的租赁服务。
令她意外的是,职业伴娘的需求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仅仅五个月的时间,在她的平台上注册的职业伴娘就有接近六万多人。
可还不够用。
忙起来的时候,伴娘们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
今天伴完这家,明天又赶去那家。
伴娘行业的兴起,自然也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有人采访了谢宇科,还把她的故事,写成了一篇专访。
于是这个一直潜藏在婚礼中的职业,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后来还上了央视的财经频道,成为了新职业观察中的一份子。
不过,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
伴随着职业伴娘们的,是亲戚朋友的不理解、行业的不规范、以及职业生涯的短暂。
对她们来说,一旦结婚,就会被永远地踢出这个行业。
而在这个行业,最好的时光,只有21-25岁那几年。
高薪的背后,是苛刻的舆论环境、被消耗的职业生涯。
然而,随着晚婚和社恐越来越多,职业伴娘,未来仍旧大有可为。
只不过,她们要面对的,除了工作上的问题,还有越来越多、带刺的目光。
页面更新: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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