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孩子

我一生，并不怎么喜欢孩子。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主动抱过别人的孩子，也没有主动逗过别人的孩子。

我一直觉得，孩子是个负担，会让你没有自由。

然而，在计划生育年代，我却有两个孩子。

我一直教育孩子，说，你要感谢你妈妈，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言下之意，你不要感谢我，我是不主张生你的。

关于老大。

我说，如果一定要生，就要听我的。

我的理论是，像我们这种智力条件，不配生孩子，生了为难自己，说不定，危害社会。

正如典主任和朱久康老师开玩笑一样，朱久康老师和他的爱人李本英老师，都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学生，生的孩子，聪明，漂亮，高一就考取了科大。典主任说，像你们这种优秀物种，应该多生几个。

我的同学黄尚宇，我前面讲过他，读书，顶呱呱，记忆力好，理解力强，我曾经鼓励过他，说，你要奔着院士去。他找了一个没有考取大学，后来进修，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我们当时很多人反对，认为他应该找更聪明的人。像这样的人，国家不应该限制他们生育。

在丈母娘的主张之下，她要生孩子。

我说，要生可以，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过一年以后，等身体恢复了，再怀孕。

可是，一不小心，八八年怀上了，只有半年，休息不够。

我说，乘早，打掉。

她不肯，我好说歹说，她终于同意了。

我不想让她母亲知道，她也不想让她家里人知道。

请了半个月假，还好，因为刚怀上，时间短，恢复快，看不出来。

我说，我们的措施要严格点。

她买了套子，每次做那事，严格按照程序来。

老实说，我那时候，做那事，想不想呢，想，有时候非常想。可是，每次做完，恶心，厌恶，身体不舒服。

那时候，董大春已经结婚，每次隔壁静默很久，然后听见他们夫妻说话，一说几个小时。

我和董大春交流，我说，你做了还这么喜欢和老婆说话？我做后，很不舒服，恨不得一脚把她蹬了。

到八九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放松控制，取消套子，就怀上了。

我们的蜜月期，应该就是八八年到八九年，家庭很平稳。

她到商业大楼上班，我在学校上课，她回来有饭吃，我偶尔打打麻将，多数时候在家里读书，写作。

她幺姨是人民医院的麻醉师，检查身体都是她幺姨找人。

说起来，儿子的出生在八九年，董大春的儿子，我大妹的女儿，都是这一年出生的。

老实说，我是幸运的，儿子在人民医院出生，没有选择妇幼保健站，因为，张湘林的爱人就在妇幼保健站工作，儿子很健康，该长牙齿的时候长牙齿，该爬的时候爬，该说话的时候说话。

董大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岳母的什么人在妇幼保健站工作，小孩在那里生产。后来，我的儿子喊妈妈了，学走路了，他们急了，到处检查，说是产钳夹伤及大脑了。

董大春带着老婆孩子，打听哪里可以治，然后，不远千里万里跑去，经过多次失败之后，他们被迫放弃了，到我离开公安的时候，孩子还是不能说话，不能翻身，吃饭要人喂，拉撒要人端。

你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你就偷着乐吧！

三十年后，我儿子要孩子，我说，做好心理准备，言下之意，恐怕他到今天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