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刀贰

“我27岁，再不红就没机会了，我想试试！”

《色·戒》是汤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拼了命想要抓住。

其父大怒：“你会因此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你都要考虑清楚，你自己做选择吧！”

作为国内第一部大尺度的电影，在主流市场铤而走险，它的尝试是大胆的。

冒着被封杀，被雪藏的危险，在电影市场杀出一条血路。

汤唯这步棋，是一个巨大的赌注。

但她赌赢了，第四十四届金马奖，《色·戒》一举斩获7项大奖，风头无两。

一夜成名后，随即而来的是事业的“封杀”。汤唯的成功始于《色·戒》，也终于《色·戒》。

为艺术献身，却反遭封杀，这其中的苦果，汤唯自己咽。

时至今日，影片中的名场面还被争论不休，逼真的动作戏一度被贴上“假戏真做”的标签。

甚至毒舌金星、名导冯小刚也站出来鸣不平：

“你应该封杀李安或者梁朝伟。”

“凭什么就封杀她一个人啊，整部戏就她一个人演的吗？”

汤唯作为这部戏最闪耀的存在，荣辱并吞，收获了奖项，男朋友离去，商务合作也泡汤了。

她和王佳芝一角互相成就，互相毁灭。

可是最初，李安的意中人并非汤唯。

一、《色·戒》缘起

2006年，《色·戒》的剧本到了姜文手中。这部戏给他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大胆”。

且不说动作戏尺度大，就连故事背景都在挑战国内观众的容忍度。

原著《色·戒》来自于张爱玲笔下，主要内容是女子郑苹如和汉奸之间的情深虐恋。

扎根在北方大地的糙汉子姜文，看了两页便觉索然无味，留下一句：“这是女人的东西。”

因此姜文推拒了监制一职，剧本辗转反侧，到了正有打算的李安手上。

彼时的李安，对《色·戒》并无太大兴趣，满心都企划着一部以汪精卫为主角的电影。

但受制于反面形象的拘束，此计划一直未落地。目光移向《色·戒》，故事的架构正处于汪精卫时期。

片中汪精卫也有出场，正是这个小小的点吸引了李安，他开始将《色·戒》提上日程。

相比于姜文，李安更懂女人。

剧中的情感拉扯，爱恨纠缠都让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李安更注重角色身上独特的韵味，这才是整部影片的点睛之笔。

而主角王佳芝，正是融合所有矛盾的统一体，在盘根错节的时代背景里，抛弃身份，为爱牺牲。

原著作者张爱玲本就是胡兰成的前妻，而胡兰成，又恰好是汪精卫的下属。我们也就能理解这个故事的由来。

张爱玲笔下的王佳芝，青涩如雏菊，却又藏着为爱破釜沉舟的勇气。

为情所困，陷得太深，最终牺牲自己和同伴的生命，导致计划失败。

这个题材无疑是挑战性的，给足了李安一切想象和期待，代价就是在市场的边缘徘徊试探。

反复权衡，深思熟虑后，李安决定精心塑造这个人物。

“它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张爱玲作品，人物情节像谜一样，没有缺点，让人心服口服。”

为了还原真实的街景，李安在其中倾注心血，耗资千万重建城寨。

每一个画面都精挑细选，每一处建筑都千锤百炼，李安和他的团队力图精益求精。

从设备物资，到计划团队，每一个环节紧紧相扣，为了《色·戒》严阵以待。

所有铺垫工作完成之后，就是选角环节。王佳芝是整部片子的灵魂所在，李安自然不会懈怠。

听闻《色·戒》选角，声势浩大，一众女星都前来试戏争抢名额。

二、大S点正，葛优愿演易先生

2000年，李安的《卧虎藏龙》让章子怡在国际舞台上拥有姓名。

6年后，李安重出江湖，大展拳脚，前来争夺资源的女演员人头攒动，各方利益纷至沓来。

对于女主角的标准，李安说必须头脑冷静，具备诱惑男性的能力，最好是外表细腻温婉的江南女子。

一开始，传出刘亦菲有望出演女主，张纪中也证实刘亦菲确实争取过。

但之后其经纪人否认，说刘亦菲要去美国读书，近期不会接演。

之后报道前来试镜的人，可都不是无名小卒，周迅、大S、章子怡等，也向李安毛遂自荐。

那时候章子怡的名声地位，在华语影坛是数一数二的。她出演所能带来的热度和效益，恐怕无人能及。

但章子怡太过硬朗，一脸精明相，那种不服输的气质不像王佳芝的做派。

李安弟弟李岗还透露，舒淇身材性感，但知性气质稍显不足，周迅的话，有点“老”。

对于大S，李安称赞她是台湾女孩中比较正点的。李岗也说大S有大将风度，但对她是个挑战。

张爱玲笔下的王佳芝：“年龄19至23岁，身高164至168厘米，魔鬼身材，聪慧过人，气质高雅古典，更要有演技，色艺俱佳。”

集合了所有优势的王佳芝，几近完美，确实很难挑出合适的人选。

无一例外的，这些女明星都因不或多或少的缘由，被李安拒之门外。

故事中的王佳芝，青涩懵懂，透露着少女的无知。又纯又欲，单薄易碎，被男人把握在股掌间。

美好的东西要一步步走向摧毁，这个过程十分动人心魄，阅历是一张白纸的演员可能更胜一筹。

但放眼那时的内娱圈，有涵养有演技的女演员，也大多都27、8了。

经历风尘，摸爬滚打，身上已然不再有王佳芝的那份单纯天真。

在北京、上海和台湾面试完之后，李安还是一筹莫展，没有找到符合女主的人物。

而这时，就像命中注定一样，汤唯出现了。

王佳芝要有知识的沉淀，而汤唯恰恰独具这种气质，她长了一张“看上去很有知识的脸”。

那时候的汤唯，除了拍拍广告写真，就只在《警花燕子》中出演过女主。

外界对于汤唯知之甚少，也因此观众对人物的代入感效果更佳。

有点蠢笨，还天生自带纯欲风。李安在看到她的第一刻时，几乎就敲定了人选。

而汤唯，处在最尴尬的年龄，正拼命找寻着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再不有所成就，她可能就要在娱乐圈销声匿迹了。

无惧任何条件和风险，汤唯意气风发地上阵出演。她和王佳芝的孤注一掷，在某种程度上极为相似。

在确定主角后，她接受了长达几个月的特殊训练。

为了还原最真实的名媛淑女，她在专人的带领下，学习体态礼仪，一举一动都在严格要求之下。

苏州评弹、上海麻将、穿旗袍、穿高跟鞋，练习上海话……一样也不落。

而在看男主那边，似乎就容易了许多。

对于男主的要求不是太高，几乎从一开始就选定了目标。

有意思的是，在选女主的时候，有媒体报道，葛优希望出演易先生这个角色。

当时他的经理人张魁也表示，葛优喜欢李安的电影，愿意出演。

但梁朝伟半路杀出，主动请缨。

这无疑是锦上添花，论演技、气质、相貌，梁朝伟都是民国绅士的不二人选。

当时，考虑到刘嘉玲脾气火爆，李安为梁朝伟准备了替身，这个替身正是如今跑男家族里的“小猎豹”郑凯，但被他本人谢绝了。

此前他在《春光乍泄》，有一场脱衣服的戏并未发挥出最好状态，不甘心的梁朝伟，想借此剧突破自己。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三、王炸戏份怎么拍的？

要说到《色·戒》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不用说都知道是那三场重头戏份。

时至今日都众说纷纭，被误会“假戏真做”。

也正是因为这几场逼真的戏份，一度遭人诟病，骂声从未停歇。

“为艺术献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多少知名女演员因此被劝退，其中承担的风险不可估量。

上映之后一删再删，审核过程千难万险，这其中的苦只李安知道。

很多人问李安，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有！三场重头戏，一场都不能少。

王佳芝对易先生的感情层层递进，从有预谋的遇见，到沦为掌中之物，两颗寂寞的心渐渐靠拢。

从相识，相知，到最后的彻底沦陷，步步为营的计划支离破碎，高高筑起的心墙土崩瓦解。

彼此放下戒备，彻底合二为一。这三场戏份重重铺垫，只为高潮。

在那个保守年代，青葱女子如此“作贱”自己，为了国家她不惜牺牲。

一个势单力孤的女人，在时代洪流中铤而走险，只身一人面对险恶，王佳芝的心路历程极度复杂。

要在大尺度戏里表现人物内心的变化，这对演艺经历欠缺的新人汤唯来说，是个挑战。

梁朝伟和汤唯一遍遍磨合，从捆绑鞭打开始，到无可救药的依恋。

这其中的情爱戏份，拍起来不是易事。

为了给予演员较为轻松的空间，李安采取“清场”措施，只留摄影师在片场默不作声。

带着新人女演员拍戏，梁朝伟的心理压力也十分巨大。

媒体总问是否假戏真做的问题，汤唯从未正面回应，而梁朝伟给出巧妙的回答：

“情景的确如假戏真做！”

张爱玲在小说前言写道，这个故事令她深受感动，一遍又一遍地润色，斟酌词句，不知不觉过去了30年。

李安对待电影也是如此，对细节的把控超乎想象，尤其是重头部分，他反复修改打磨。

人性与欲望的纠葛难演，导演不停地NG，所有人呕心沥血，研究电影的一帧一画。

乱世之下，侵占和被侵占，人性博弈和占有欲，都在紧张的状态下进行着。

杀青那天，梁朝伟和汤唯抱头痛哭，不敢回想那艰苦卓绝的拍摄过程。

首映礼那天，梁朝伟携夫人一同出席，播放中途，刘嘉玲脸色铁青离开现场。

记者上前问她时，她很有素养地礼貌回答道：“这是他的职业，我应该尊重他。”

汤唯和梁朝伟模棱两可的回答，给足了影片瞎想的空间，对宣传有利无弊。

相信汤唯也做好了毁誉参半的准备，播出之后遭“封杀”，电影被禁，也是意料之中。

好在李安是重情之人，他资助汤唯出国深造，在英国几年历练，成就了更优秀的她。

到后来她成功复出，再到被韩国导演选中，嫁入异国他乡。

汤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找寻人生的方向。

有记者问她，《色·戒》让你失去一切，值吗？

“一生能遇到一个王佳芝足矣！”

只有汤唯配得上《色·戒》，也只有李安拍得出《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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