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老辈人讲的民国时的真实事情吗?都有哪些?

民国时期无锡一个小镇,有一户人家的老婆婆打开家里的酱缸,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快来人啊……”!老婆婆到底在酱缸里发现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惊恐万状?(非杜撰,这是外婆曾经居住小镇发生的真实事件)

民国时期匪患很多,无锡一个小镇上有一个李富户,生了一个儿子“阿贵”肥头大耳,宝贝的不得了。可是“树大招风”,阿贵被山匪盯上以后就被绑了票。那年阿贵刚刚20岁,他老子精明一世,儿子却傻乎乎的还像个孩子一样。

李富户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山头的土匪劫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就在当天晚上,家里佣人开门捡到一张纸条,让李富户准备三千大洋,那是买他儿子的命钱!其中红笔写了一句话:万万不可报警,否则就等着帮“阿贵”收尸吧!

李富户看着这张纸条,上面也没有自报家门,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匪干的,不过只要可以救儿子,就是花再多的大洋他也舍得。

果然第二天早上,家里的朱管家又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交易时间和地点。

李富户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儿子“阿贵”从小养尊处优,这次吃苦受罪了,他又有些泪眼婆娑。

按照纸条上的要求,李富户只能带一个人,于是他带了朱管家一起,来到三里外一个破庙里早早就在等候。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三个蒙面人,让李富户把钱交出来。可是李富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他的“阿贵”,这不对啊?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啊!他刚刚觉得有些不对劲,后脑勺就被什么打了一下,他立刻什么都不知道就倒在地上……

当李富户清醒过来,发现朱管家也躺在地上,而且满脸是血。他把朱管家搀扶起来,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管家也是一问三不知,就是一个劲摇头。

李富户回家以后,吃不香睡不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天发生的事情:山匪既然已经把钱拿去了,为什么还不放了他的儿子?如果嫌钱少,可以再向他开口,只要能够救“阿贵”,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在坐卧不安中李富户又等了三天,可是那些山匪竟然音信全无,再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字条送给他。

不能再等了,李富户报了警,自然是花了很多钱。那些警察也算是尽心尽力,沿着有山匪的山头逐个搜寻。终于在“阿贵”失踪的第10天,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可是他的一只手却不见了。当李富户看到这一切,当时就昏厥过去……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案,就这么搁置着。

刚刚开头那一幕,你们猜那个老婆婆在酱缸里看到了什么?对呀,她看到了一个人手,那就是可怜人“阿贵”的手啊……

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山匪拿了钱却又撕票呢?这不符合常理啊,山匪是求财不是求命,他们没有理由要“阿贵”的性命啊!

后来一个给山匪送菜的村民道出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初山匪绑票了“阿贵”以后,立刻写了字条,而且多少赎金、交易时间和地点都是清清楚楚。可是李富户收到的字条早已经被人换了,他的钱根本没有到劫匪手里。而且他后来又报警,那些山匪一怒之下取了“阿贵”的性命,只是可怜了懵懂无知的“阿贵”,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死了。

有一天当李富户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以后,朱管家和三姨太都不见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亏待他们呀……可是他偏偏忘记,人性的“贪婪”和“可怕”……

当我小时候听到酱缸里发现的东西以后,我很长时间不敢吃外婆做的老酱。

这就是我听到的老一辈讲的关于“民国时期真实的事情”。只能说人心的自私、人性的扭曲,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送了性命,可怜、可悲……




从前听过,我婆婆(奶奶)讲过。最早讲的就是他见过的,什么川军打北兵,我们本地就是战场,一仗下来到处是死人。一条河沟里大半年没有人到这里,好远闻到臭气。我婆婆讲民国时期没有安静几年又打仗,一九三九年日本打来,到一九四九年日本投降。后回到老屋,屋不在了,国民党兵最坏的是三十军,到老白姓家里见什么拿什么。就是腊肉藏到屋檐墙凹里就拿走的,不敢吱声。不过国民党十八军还可以,不损坏老百姓好庄稼,不拿老白姓的家里东西。听我们队里一个老辈讲,几个兵掰老百姓的苞谷,告到长官那去,几个兵差点被打死了。还一次他看见一个国民党兵,从山上飞来一只野鸡,飞的有点高,枪一举呯的一声,野鸡掉下来了。还有一次这些当兵的,正在吃饭时,一个国民党兵拿起枪把他的长官排长打死了。班长连忙担排长一抱转了个方向,说是从对面打来的,听他们些兵平常说这排长很霸道,都挨过他的打。很多老辈人讲啊,国民党税多,捐多,不是这税就是那捐。开一支队伍来就得收马料,这是不给钱的,是捐,还有粮食也得捐。耍解放的前一年,国民党兵修什么工施到家里拿锄头,我婆婆不给,家里就这一把锄头达,不给就是一枪托打倒地上好一会才爬起来。在民国时期经常打仗,隔不到几年又打仗,我婆婆(奶奶)常说的,国民党不知道哪来的弄嘛多仗打,这都是真事。共产党来了才安静。




1948年,上校太太在病房内惨遭6人轮奸,惊动国民党高层,四人被枪毙

此六人分别为中校主任崔博文、某部少校副官石盘、少校军医曾立民、上尉军医凌志同、汉口市警察局警察查大钧及某大学的学生袁尚质。六个没啥大毛病的男人在一起,话题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女人”,本来大家在一起也就是过过嘴瘾,根本不敢做什么。

大家闺秀,军官太太陈愉怎么也想不到厄运居然降临到自己头上,而且还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让人避无可避。起因就是她太漂亮了,在恶魔的眼里,女人的美也是一种原罪。

习惯虽然可以使人变成失去羞耻的魔鬼。

时年二十七岁的陈愉容貌姣好,身姿窈窕,她也算是一个白富美,父亲是国军少将,不过已经去世,所以家道中落,丈夫楼将亮生病了,而且还是肺结核,此时的她犹如霜打的秋花提不起精神,因为丈夫病了,而且很严重,以后自己算是无依无靠的人儿了。

陈愉读完师范学校就嫁给了国民党整编第九师的上校团长楼将亮。楼因患肺结核,在该院内科11号病房治疗。陈愉被特许和丈夫一起住在病房中以便随时照料,两个儿子,一个4岁,一个仅8个月。

楼将亮的11号病房斜对过是内科17号病房,里面住着6个病人。也就是上述六人。

9月9日晚上,崔博文、石盘等六个家伙密谋一番之后,叫勤务兵陈松连到走廊去睡。他们悄悄躲在暗处守株待兔。当陈愉端着一盆脏衣服出来,经过17号病房门口时,几个人挟持陈愉进了17号房里,这时的陈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样她被这6个家伙轮奸了。

受此奇耻大辱,陈愉痛不欲生,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死,然而,看着病入膏肓的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她选择了苟且偷生。她受过教育,骨子里的封建思想并不是特别浓厚。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翌日凌晨,她瞒着丈夫,带着六个人的犯罪证据来到院长室,向院长蔡善德和训导长哭诉了昨夜的遭遇,请求逮捕六名罪犯。

院长蔡善德听完了陈愉的控告后犯了难。这六个人和医院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训导长刘家祯让她息事宁人,拿点补偿就OK想了一下, 院方办公室的孙明还在一旁帮腔说她已经不是黄花闺女。“陈愉怒不可遏,把他痛骂一顿。

蔡善德打发走陈愉之后,立刻安排这六人出院,并且还派来勤务兵彻底清洗病房中的一切,甚至连地板都反复冲洗,意图湮灭犯罪证据。陈愉得知六人出院以后,明白自己受骗了。

她很快找到医院相关伤情鉴定部门,要求他们立刻为自己验伤。此时的蔡善德立刻换了副嘴脸,对她不予理睬。与此同时,楼团长也得知了妻子的遭遇,险些跳楼自杀。几重打击,没有击垮陈愉,她反而更加坚强。

11号上午,陈愉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国民党武汉军法处,哭诉了自己受辱的经过。大家被她的叙述惊呆了,一时间满城风雨,甚至于惊动了宋美龄和郭德洁,两位夫人都奉行男女平等,所以她们要求从重从快处理始作俑者。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几个人并不愿意束手就擒,他们一致统一口径,说陈愉贼喊捉贼污蔑国军军官,其心可诛。

《正风报》《中国晚报》《罗宾汉》等报纸都详细报道了这一案件。迫于舆论压力,白崇禧不得不下命令逮捕了崔博文等六人。

1948年9月21日,第九补给区军法处将崔博文等六犯关进了看守所。武汉妇女界陈案后援会在致全市人民的通电中说:六强奸犯事后复串通医院,毁灭罪证,掩饰事实,尤属罪大恶极……谁无姐妹,谁无妻室?是可忍孰不可忍!

10月9日,湖北省参议会致电白崇禧,要求当局“主持公道,鉴核事实,依法严办”。白崇禧复电表示已严饬迅速依法讯办。

除机关团体声援外,广大人民群众纷纷投书《武汉日报》,要求对六犯处极刑。白崇禧表面上答应,实则是一拖再拖。

然而,想瞒天过海显然不可能,白崇禧在接到蒋介石的两封电报后,再也不敢怠慢了,马上下令把崔博文等人重新收监。但是迟迟不行刑。就这么耗着。

1949年3月22日,汉口市参议会举行时局研讨会,白崇禧应邀出席会议,参议员张人骥走到白崇禧面前,以严肃的态度问:“白长官,陆军医院的轮奸案是您亲自批准判决的,怎么迟迟不执行呢?是不是有人在徇私枉法?” 白崇禧一怔,原来大家并没有忘记陈案,看来想拖是拖不过去的。

次日,也就是1949年3月23日,军法处将四犯验明正身,绑赴法场,执行枪决。另外两名罪犯查大钧、袁尚质被汉口地方法院判处有期徒刑。 这场历时半年、轰动全国的轮奸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仅仅一个月后,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解放了南京。国民政府被推翻了。




爷爷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民国时期的多种灾害。比如民国六年发大水,民国九年闹大旱。我们这个地方地势稍高,地下水又浅,水旱灾害还能稍许有些收成。民国十二年的蝗灾,遮天蔽日的蝗虫飞过,基本上都是颗粒无收。

那年夏季天气好象特别热,庄稼綠油油的,長势还特别好。那时候农村多数还是一年一收。大田里主要是谷雨前后播种的高梁,谷子,玉米。过了立秋,再用不了一个月,应该就是个丰收年。就在那天傍晚,传说东北方向有大批的蝗虫飞来,家家户户都跑到地里,在地边里放柴火,扎假人,男女老少也都到地里准备驱赶。蝗虫是笫二天飞来的,只见天空中黑压压的一层,连太阳都看不见了。耳朵里满是嗡嗡响声,树上,庄稼叶子上爬满了蝗虫。一堆柴火只能护住一小块地方,柴火一灭马上又爬过来一大片。人们驱赶了前边的,后边又飞过来。直到第三天,所有叶子都吃完,只剩下光秃秃的茎杆。还有辛苦一年老百姓的哭声。

哭声过后,日子还得照样过。有的人家㩗家带口外出逃荒。有的人家刨掉秸秆,种上了晚白菜,晒干菜熬过荒年。那时候没有人管老百姓死活,只能自己想办法。




中元节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老令,就是过去的好多事儿。我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个下午觉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不之怎么,那天我梦见了,给我姥爷办事儿的那些日子。

所谓给老人“办事儿”,当然就是办白事。我姥爷八十七上走的。那年,我大概上三年级。事一出,家里来了一大帮亲戚人。

亲戚们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天津卫的亲戚,因为是大夏天的,天津的亲戚们摇着扇子,一口天津话:“介叫嘛四儿,老爷子的待遇早干嘛去了?这会儿又说是区政协委员了。”北京的亲戚就开始劝他们:“哎呀,算了,办事的时候人家政协送了个花圈,你也不用太当真,还什么待遇,人都没了,还要待遇干嘛?”

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屋子里闲聊着,屋外面花圈摆了一院,姥爷的遗像挂在墙上。一个精精神神的老头,穿着中山装笑盈盈的朝着大家打招呼。这位老头一辈子好脾气,好热闹,此时,估计他是对自己无法亲自招待大伙儿,深感遗憾了。

正在这时候,外边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进来之后,有一些老人突然站起来了。似乎也没有人介绍他,这时候我的娘娘(就是我家的老保姆)走上前上去对他小声地说:“呦!豫大爷也来了。”

那位豫大爷走到屋子正中,恭恭敬敬地给姥爷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又由娘娘引着他到西屋,去找姥爷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姥姥说话去了……

………………………………………

另一个保姆大红姨过了一会儿,鬼鬼祟祟的过来,附在我耳边悄声说:“老太太让准备一桌白皮点心,就在天棚底下,大概有个客桌就行!”

这是要摆桌招待他了,这就表明他是我们的亲戚,而不是来吊唁的。但是我并不认识他是谁?再后来,我记得他待了一会儿,就从西屋出来了。然后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是宁宁吧!”我点点头,娘娘赶紧上前笑着对我说:“这得叫豫舅舅!”我叫了一声,他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看我,然后对娘娘说:“我不打扰了,老太太也该歇了,我走了!”

自然有人去相送他,过了一会儿,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亲戚们交头接耳的在那里说话,这样的声音飘入我的耳朵:“豫大爷也来了,是谁向他报的信儿呢?要说他磕个头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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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我悄悄的缠着娘娘问 她:“豫大爷是谁呀?那个舅舅我怎么没听说呀?”我知道这样的家族往事,似乎不太会放在明面上,我也不便去问我的姑姥姥。娘娘看了看外面没什么人,就悄悄地对我说:“嗨,说起来也是个硬亲戚呢。

“豫大爷的娘,以前是你姥爷的三姨奶奶,后来说是让人给送出去了,所以豫大爷就漂流在外边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咱们联系,这不老爷子过世,他就来磕个头。

我觉得这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再后来我是断断续续的打听着他的故事。哦!原来他有可能是姥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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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大爷的母亲叫“真姑娘”,其实她也根本不叫什么真姑娘,她就像一只买来的猫儿一般,自有主家给起了新名字,叫“缘真”,意思是遇到她的缘分都是真的。

其实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缘分啊?真姑娘以前是个唱戏的,她自幼的亲身爹娘是谁,更考证不清了。反正她是跟着“养家儿”长大的。所谓养家儿就是把她养大的人,她也叫父母爹娘,但实际上,她们相当于她的老板或是经纪人。真姑娘的养家父母完全掌握着她的身体和自由,真姑娘就像个小奴隶一样,从小学戏,长大唱戏,给养家挣钱。听说她的第一场炮戏是在天津打的,所谓“炮戏”就是出师学艺的第一场戏,那年她才14岁。

她是刀马旦。能唱樊梨花穆桂英,代战公主,学的是路三宝,尚小云,在台上连舞带打眼花缭乱。一个14岁的小姑娘,就这样在那个纷乱的年代里,开始了她的舞台生涯。

唱戏特别苦。寒冬腊月,一身戏衣穿在身上根本不保暖,背着后面的令旗,在台上迎风傲雪,一场戏下来,浑身上下透心凉。到了后台,灌上一口热水又得出来了,台口冷风一吹,直打哆嗦。三伏天呢,里里外外的全莽全靠,金盔金甲,把人捂的透不过气来,台上中暑昏倒是常事儿,拖到后台泼盆凉水起来接着唱。

戏比天大!

这还不算是小的时候学艺的苦,给师傅打板子的苦,伺候师娘干活的苦,每天起三更睡半夜,耗腿调嗓子的苦,哎呀,反正就是一句话:“十年科班,十年大牢。”

真姑娘就是出了十年大牢,经过历练淬火的凤凰。我见过她的照片,清秀雅致衣衫单薄的小身子,修长的体态,站着的时候微微的有一点半低着头,让我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真姑娘和我姥爷认识的时候,是在一家人 的堂会,那时她已经小有名气了,据说能够登上海报了。除了主角的大戏,她也能唱压轴了。(过去压轴并不是最好的,据说最好的倒二。唱倒二的一般都是硬顶硬的角儿,而作为压轴的,往往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因为她们要留下来,陪着主家畅饮推杯,狎妓应酬。

这样的女孩子都是刚出炉的雏凤,而请她们唱戏的那些热衷于捧她们的男人,也就是她们的恩客。旧社会里“娼伶并举”女戏子的地位很低,尤其是这种跑江湖的,必须得依赖一些人来捧。捧她们的人里有官员,有商贾,有遗老军阀,反正都是男人的世界。

垂着帘子的上房里,红灯高照,锦帐低垂,那是一个香艳温软的销金窟,也是风光旖旎的烟花场。

再后来不知为什么,我姥爷的一个朋友掏了3000大洋,把真姑娘从班子里赎出来了。听说是因为那天席间,姥爷身边坐着的就是真姑娘。这个中年男人也是戏迷,他对真姑娘大加夸赞,说她身段柔,扮相俊。正好主人在生意上欠了姥爷一个大人情……

真姑娘被在姥爷在天津的一处外宅里。那是一个三底的联排小洋房,周围都是许多洋行的高级职员宿舍。在英租借。这里很清幽,门口一块小小的草皮,将将够停下一辆福托汽车。这汽车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的。而这里没有女主人,在这里停留的都是姑娘,像走马灯一般。姑娘的任务就是作为临时的派对女主人,来招待各种客人。我姥爷特别好客。

有的时候姥爷也住在这里,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那年姥爷已经40多岁了,真姑娘好像是16。

如今想来,这里也没什么爱情可言。16岁的姑娘以3000大洋的价格被买了来,然后像是个礼物似的,扎个丝带送到一个挺喜欢她的男人身边,用以抵消一次在经济合作上的纠纷。

旧社会就是这样,在一片艳阳高照的天空之下,有人有鬼。有自由,有奴隶。人口可以被买卖,女性可以被标价。年轻的姑娘,没有什么自己的自由或是权利,只能是小心的应酬着,伺候着。这就是真姑娘的生存之道!

据说我姥爷对她挺好,教她识字。有一回姥爷带她出去逛百货公司,看到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上去说了几句话。之后,真姑娘对那位亲戚家的女孩赞不绝口,她喜欢那种穿校服的女学生啊,梳两个辫子到学堂里去读书。

姥爷一高兴,也给真姑娘弄了一身。月白色的半截袖小洋衫,下面是灰色的羽纱半截裙,再加上一双丁字皮鞋配白袜子。头上束起双髻,系上一根淡粉色的丝带,漂亮的小姑娘转眼间成了腼腆的女学生。她背着书包,真的去学堂里上学了。

姥爷对这个自己“发明创造”的Cos play作品很满意。给她改名换姓,送到了一所女子学校里读书去了。我想那大概是真姑娘的一段快乐时光吧。因为她拍了一张照片,在学堂的门口。喜气盈盈的。

老城厢的学堂,不是那种洋人办的教会女中。是以中产阶层家庭的女孩为主。在老城里的女校中,真姑娘认识了好多普通人家的孩子,药铺里的二姑娘,水厂里的三妞,还有木器房里的五丫头,她们经常在一起玩。下了学的真姑娘坐着洋车回到姥爷家,她说自己住在叔叔那儿,但是她从来不会让同学去她家里玩。

真姑娘上了一年学,但是不久引来了闲话。因为有人在路上看到了她,坐在洋车里的那个女学生被人截住,开了几句玩笑,那是她以前的戏迷。这事传到了学校和同学的耳朵里,大家窃窃私语,原来她是个戏子。

戏子的地位在过去是非常低的。就算是伶界大王梅兰芳的儿子在学校里,也照样被人笑话,社会环境就是这样的。于是真姑娘不想去上学了,她郁郁寡欢的留在家里。

再之后呢,突然有一天,真姑娘被正式的接到府里了。因为姥爷在那段时间得了肺病,他需要休养,而真姑娘呢,作为他的新宠,要放在他身边伺候。

于是真姑娘就和一些家具古董,花盆物件一起搬进了老宅,住在上房的小卧室里,离她的卧室仅有三个房间那么远,就是姥爷和姥姥的大卧室。真没法想象,在过去的家庭里,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的。就是这样存在的。

这对于当今的女性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那段时间姥爷身体不好,德国大夫每天都来给他打维他命针,姥姥也不让他出去办事了。就在家里守着他。真姑娘成了佣人和使唤丫头。好在她年纪尚小,也不在乎这些,于是很快又和家里的丫鬟们成了小伙伴,在一起说说笑笑。

真姑娘就是个飘萍,她走到哪里都能够落叶生根。但是一阵秋风,她可能又要飘走了,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在这个大家族里,在这幢洋楼里,其实存在着好多人,好多事儿。比如说真姑娘不太了解的那位大奶奶,也就是我的姥姥。

姥姥和姥爷,从小相识。她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的感情也不坏,如兄妹一般相处着。而且姥姥和姥爷唯一的胞妹,那位脾气古怪的小姑子关系也很好,但是遗憾的是,姥姥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的母亲。家族里唯一的大儿子,是老姨奶奶生的,而那年老姨奶奶已经快五十了。二姨奶奶是姥姥的自小的丫头,就是顶个名儿,在这个家里养老罢了。当时也三十六七了……

但是很遗憾,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真姑娘都不明白。因为也没有人告诉她。和她相好的那些个小丫头,也不懂这里面的厉害,真姑娘一步一步地走入了一个迷乱的局。

一个年轻的,有活力的女孩,生活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下一步会出什么事儿,这位中年男人的妻子很明白。于是她决定要把这个女孩弄走。

弄走的方式也比较曲折,当然不能直接说,因为这样是妒忌的表示。姥姥和姥爷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就是因为姥爷在外面,无论和哪个鲜花嫩柳发生瓜葛,他都把这些艳遇回来和他妻子一一诉说。妻子也不妒忌,不生气。他们是一对好朋友似的夫妻,所以一切都要做的踏雪无痕,一切都要显得顺其自然。

过了一阵子,姥爷身体好些了。他要去趟河南,和那里的一位政界人士谈点事。他前脚刚走,真姑娘后脚就消失了。至于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

姥爷回来之后,姥姥给出的答案是:真姑娘在你走之后就经常出去看戏,在戏园子里又碰上了自己正在登台的师哥,再后来,她就卷包逃跑了,还拿走了我的首饰。

姨奶奶跑了“卷包会”,这事跟天津卫一点都不新鲜。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样的丑事,一般家里也不愿意说。姥爷垂头丧气了好几天,那个娇小玲珑的,把他视为干爹的姑娘就这么丢了。姥爷像丢了一只心爱的流浪猫,一个劲的骂她养不熟,昧良心。

没多久,身体康复之后的姥爷,又经常留宿在他的小俱乐部里了,当然,那里可能又有新女主人了。兵荒马乱,灾害连年,在那个骆驼祥子的时候里,吃不上饭的“流浪猫”太多了……

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爱情。这里完全就是一个人吃人的旧社会,一个被贩卖,被饲养,被奴役的姑娘出了虎穴,又进狼窝。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能有什么好事儿等着她呢?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豫大爷说,她妈吃了半辈子苦。

对了,豫大爷是哪来的呢?很多年之后已经解放了,我姥爷在一次到区里办事的机会里,遇到了一个前来开会的女干部。姥爷惊愕的发现,那就是真姑娘!他都没敢上去相认,但是女干部后来居然在区政府的门口等他了,和他说了一段话。

原来姥爷去河南的时候,临走之前真姑娘已经不舒服了。不久,常来家里的大夫就诊断出她怀孕了。而把她轰走的就是老爷的妻子以及他的胞妹。这二位都很讨厌这个年轻的小戏子,更害怕她以后生出孩子来,图谋这份家产。于是先下手为强。给她灌药之后,把她打发出去了。用一辆车直接送到了城外,扔在了荒郊野岭里。好在临走前,这二位妇女还不算太坏,给了真姑娘200块钱。她拿着这200块钱,投奔自己以前的一位琴师了,拜他为义父,就在他家生活下来了。再后来,快解放了,军队宣传队招人,招会唱戏的。要有文化的。

真姑娘欢喜的不得了,她去报名成了一位解放军,听说她还去朝鲜战场慰问演出过呢。她遇到我姥爷的时候已经又成家了,丈夫也是一名解放军,而她转业到了地方政府的文化局工作,这次是来北京开会,顺便到区里办点事。

真姑娘给了姥爷一张照片,那里面有一个精神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军装,老爷把这照片拿了回来,其实那就是他的儿子啊!

但是真姑娘。哦,不。听说她叫张书记了。张书记不希望再相认了。一切都过去了,烟消云散了。新社会把旧社会的事荡涤一清了。有些旧恩怨,张书记也不想再提了。她生活得很好,笑得很灿烂,穿着一件卡其布的中山装,带着一副眼镜,后来听说她的文化程度挺高呢!

豫大爷后来上大学了。他好像是在一个什么单位当工程师,是搞机械方面的。在往后,他也有个幸福的家庭,也有儿有女了。他唯一和我们有关系的痕迹就是那个“豫”字,他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在河南呢!

这个故事是个好故事。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1949年,中国也找到了自己的新出路。每一个都能够翻身做主,人都能够堂堂正正,自由奔放的生活。在新社会的阳光下,没有被强占的妇女,没有被贩卖的奴隶,也没有那种一夫多妻的所谓复杂感情。阳光照进了每一个人的生活里。

阳光真的照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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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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