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组织会土崩瓦解？全球未来，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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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贸组织或已经名存实亡，中国似乎已经做好了“另辟战线”的策略和行动准备，甚至已经开始了行动，包括定调经济发展以国内循环为主，以及加大了与非洲形成合作共同体的力度。尤其是放弃了市场经济地位诉讼。这同时意味着贸易战风云可能再起——中国将不得不继续面临美国和欧盟对中国商品施加的“反倾销”关税威胁。

（相关阅读链接：国家定调经济以国内循环为主！贸易引擎论走向了终结？）

过去四年，中国一直在争取市场经济地位，以使中国在与商业伙伴的关系中拥有更强的立足点，同时也削弱他们在贸易争端中进行报复的能力。不过，据彭博周二(6月16日)报道，继去年中国在世界贸易组织(WTO)的临时裁定败诉后，中国政府已在周一放弃诉讼，形同为欧盟关税报复的行动打开大门。

彭博撰文称，随着诉讼的放弃，欧盟拥有了更大的法律确定性，可以用人为的高关税打击中国低价出口产品。文章指出，在欧盟加大努力限制中国在欧洲大陆的扩张行为之际，该决议对中国来说是一次重大挫折。就在中国放弃诉讼的同一天，欧盟宣布了一项前所未有的努力，试图阻止中国政府向出口商提供补贴。欧盟27国本周还将公布一项保护欧洲企业不被中国收购的提案。

彭博还指出，此举对美国也是个好兆头。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此前称，这是世贸组织“最严重的诉讼”。2019年，世贸组织在一项临时裁决中驳回了以下说法：即中国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的协议，使其在15年后自动获得在反倾销调查中被视为市场经济的权利。此后，中国决定放弃这一申诉。

早在2016年5月，欧洲议会以压倒性多数反对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中国随即向WTO提起诉讼，要求欧盟承认其市场经济的地位。中国起诉的依据是依照2001年中国入世协议，加入WTO 15年后应在反倾销调查中自动获得市场经济国家待遇。但2019年，WTO临时裁定中国败诉，随后中国暂停诉讼，判决结果因此没有公开。但今年6月15日暂停期限到期后，中国并没有重启诉讼，这等价于放弃了此次诉讼。

作为曾经的关贸总协定创始成员国，中国由于错失了恢复关贸总协定成员的时机，而不得不作为新的成员，重新谈判加入由关贸总协定升级而来的WTO。中国因此答应了几个发达国家的要求。但中方也提出，这得有个期限。于是，就有了《中国入世协议书》的第15条。这一条规定：

WTO成员国在进行反倾销反补贴调查时，中国在15年内可以不被视为“市场经济地位”国家。中国2001年12月11日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所以，这第15条将于2016年12月11日到期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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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贸易真的会名存实亡了吗？是的。就连美国总统特朗普都不想参与世贸组织的事儿了。

特朗普这些年一直退出各种“朋友圈”，并频频拿出制裁的矛对准相关国家组织，其中就包括世贸组织。2018年8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如果世界贸易组织再不改进的话，美国将退出。”同年10月，美国又宣布启动退出万国邮政联盟程序。而就在今年的6月，特朗普在美国疫情白热化的时刻又宣布了退出世界卫生组织的决定。

历史行进到今天，世贸组织似乎被敲响了“丧钟”。自从1995年开始，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允诺在同一个国际实体内磋商解决贸易问题，即世贸组织。其实，从成立以来，世贸组织就一直伴随着极大争议。按照丹尼尔.阿尔特曼的形象说法是，“仇者视之若魔鬼撒旦，赞者视之为乌托邦希望”。但从各种迹象和发展趋势看，世贸组织很可能成为全球经济领域寿命最短的一个国际制度。

世贸组织的成立源于乌拉圭回合谈判，延续了八年之久后，最终创立了国际贸易的一个基本框架，并取代了富裕国家“二战”后建立起来的一套贸易规则：《关贸总协定》。阿尔特曼说，世贸组织从其创立之初就隐含着某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或许将导致其最终解体。

在世贸组织仅仅成立两年后就遇到了第一个致命威胁。1997年西雅图贸易部长会议，聚集于会场外的抗议者抨击世贸组织对发展中国家存在偏见，新市场的开放实际上损害了劳工利益。纵使2001年启动的多哈回合会议明确地集中于贫穷国家问题，但此类抗议变成了世贸组织会场外反复上演的特色活动。不久后的2003年坎昆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不仅安全栅栏外的人们在抗议，发展中国家代表也中途退场，他们在与富裕国家代表谈判中磨灭了最后的耐心。

2004年，之前通过幕后协议推动谈判的“四方小组”（美国、欧盟、加拿大、日本）被“五方会谈”（美国、欧盟、印度、巴西、澳大利亚）所替代。然而会谈仍然缺乏进展。2005年的香港会议和2006年的日内瓦会议都以僵局而告终。

彼此之间的谈判毫无成果而言，2009年12月结束的日内瓦部长级会议甚至都没有拟定正式谈判流程。世贸组织打开各国市场的任务失败了，阿尔特曼说，只能作为一个解决贸易争端的仲裁系统而继续运作。“在此领域，富裕国家传统上占有巨大优势，在金钱、律师、专业知识、时间等方面都更充裕，贸易争端案件似乎可以无休止地流转于各种冗长的委员会和上诉庭之间。”

比如，中国从开始上诉到如今放弃上诉，期间就历经了数年时间。

世贸组织的初衷是带领一些国家走上商业乌托邦之路，为多国商务合作扫清障碍，但现在的世贸组织显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世贸组织注定痛苦、孤独地死亡。”阿尔特曼毫不客气的写道，发展中国家试图反抗一个不公正体系，各国在世贸组织框架外的双边、多边贸易行动都取得了各种不同的进展，这无疑给了世贸组织最沉重的打击，而发达国家则坐视其死亡，比如美国。

进而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没有一个试图打破全球贸易壁垒的国际机构，所有未来的贸易收益会被搁置一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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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特曼说，不会。贸易会谈不会因此停止，但不再会以全球共识为前提的世贸机制上进行，而将会以双边或地区会谈的模式继续下去。一些国家将另辟蹊径，寻求各自的合作与发展模式。

那么，未来会有新的世界贸易方面的制度框架或平台吗？各国之间会各自连接组成若干个贸易集团，这些贸易集团会成为世界的新贸易势力，这些势力集团会坐下来一起谈判，就像当年的乌拉圭贸易谈判一样。“尽管会有人哀悼世贸组织的死亡，但世界转由几个贸易强国主导或许将对全球起到积极的经济作用，是的，几乎所有人都能受益。”

理论上说贸易收益可广泛惠及全体民众，但总有赢家和输家。而贸易收益的分配将是全球经济增长潜力的关键因素，但如果还是集中于一小撮精英手中，则无益于长期经济发展。

有一点是确信的：新的世界贸易的“朋友圈”正在形成之中，比如中非合作共同体就是一个实例。同时，疫情的全球大流行也催动了相关传统国际组织的机制开始“失灵”乃至“破产”，新的全球秩序在“动荡”之中逐步形成。但这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在洗牌期前和中间过程中，一定充满着不确定和变数，甚至会付出某些意想不到的“代价”。

显而易见的就是：大大小小的“贸易战”会接连发生，而世界经济发展中的“孤岛”与“沟壑”模式将成为全球人民福祉的最大毒害。世界将再次撕裂成若干阵营，明战和暗战都将影响民众的生活。市场波动会更加剧烈，衰退幅度会更深，危机蔓延也会更快。

最值得警惕的是，当然现在已经屡屡发生的事实：世界性的合作变得更加的困难，威逼利诱成为堂而皇之的“外交方式”，甚至直接的对冲。发展到极致，世界会不会爆发新的一种崩溃？

不过，在世界可能的崩溃之前，先前的国际组织与制度框架正在走向崩溃。它们已经名存实亡。旧的被打碎，新的将由谁来构建？全球未来，危如累卵。

正如彭博所评论：“从德国的天真，俄罗斯的好战，中国的‘野心’，特朗普主义的美国无政府状态，到朝鲜的边缘政策，前景都很严峻。最重要的世界领导人忙于“（全球）贸易战”和“疫苗的民族主义”，他们甚至无法想象与他们讨厌但应该与之交谈的人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这种活动以前被称为外交。但是他们必须超越自己。如果他们做不到，那么我们其他人都应该强迫他们。从长远来看，只有耐心的多边主义才能使我们得救。否则，使用冷战的比喻，世界各国将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充满汽油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在计时，直到谁被点燃为止。”

本文同时重点推荐丹尼尔.阿尔特曼所著《全球经济12大趋势》，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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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韦三水

部分图片来源：Pixaba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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