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出120亿，能否取缔“活熊取胆”？

资本市场的大门，始终未向归真堂开放。今年，福建归真堂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申请挂牌新三板再次折戟，“活熊取胆”成为绕不过的障碍。

一直以来，“活熊取胆”就面临着动物保护组织、公益人士集体声讨的局面。一些动保机构还抛出了解决“活熊取胆”问题的方案。

今年早些时候，北京爱它动物保护公益基金会（简称“它基金”）携世界动物保护协会（WAP）共同发起的“首届亚洲黑熊论坛”，它基金秘书长张小海建议“支持和反对活熊取胆的人们摒弃矛盾，把活熊取胆当成一个问题来解决”，并提出了一个“粗略的方案”：拿出一笔钱赎买黑熊并继续照料或放归，同时对养熊场、下岗工人、熊胆制品为原料的药品药号进行补偿。

这笔钱大约是多少呢？120亿元。

对于这个方案，张小海“希望大家拍砖”、“欢迎大家拿出新的方案把我这个方案推翻”。

笔者既没有资格拍砖，又没有什么新方案，只是对这个想法有点看法：有这么简单？

活熊取胆饱受争议，归真堂上市连连受阻

它基金秘书长张小海粗算的取缔活熊取胆所需的初期费用约需要120亿——这不是个小数目。这笔钱都用在什么地方？

张小海说，这笔钱包括购买黑熊、补偿养殖黑熊的投资、补偿下岗养熊工人、药品药号补偿以及未来黑熊的照料产生的费用。据测算，中国目前还有约3万头“熊胆熊”生活在67家养熊场里，还有以熊胆制品为原料的193个药厂，涉及252个药号。

这么多钱够不够呢？按照张小海的话说，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120亿都不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述数字会扩大，圈养熊的数量可能会从3万头变成6万头，工人工资也要上涨。“如果10年内解决这个问题代价会更小，反之代价会更大。”

赎买后小熊需要照料，有条件可放归自然

笔者以为，张秘书长疏忽了关键问题。这些钱够不够暂且不表（怎么看都不够），问题是，“拍出120亿取缔活熊取胆”的逻辑是关闭现有熊场、做好补偿，就能让活熊取胆退出历史舞台。这个逻辑恐怕有点问题：只要熊胆的市场需求还在，在并无法律明文禁止的情况下，活熊取胆的生存空间还会生长。

而对于熊胆的市场流向，张小海也很清楚。熊胆粉等产品一部分流向中医药市场，更多的是被消费者用以“泡酒或其他保健需求”。

因此，要真正“取缔”活熊取胆产业，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取代”——一方面要用人工合成熊胆产品对熊胆在药品中的取代，另一方面，要对熊胆在消费者心目中“保健奇效”的取代。

蛇蝎熊胆……国人的酒壶里，什么不能泡？

目前，以熊胆（粉）配合其他多种原料入药的中成药已有11种剂型、8种成药、100余个验方，需供用熊胆粉的中药达123种。这些药品可否采用非天然熊胆制品？答案是肯定的，比如在国际上中药市场份额高于中国的日本，就已经实现熊胆制品的替代，其大名鼎鼎的“熊胆救心丸”中的原料就来自于人工合成熊胆制品。

在我国，2014年上海凯宝得到卫计委和科技部支持，进行人工体外合成熊胆的研究，据称目前也已在中试阶段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然而，目前我们还没有看到这项研究的成果在熊胆产品替代中发挥作用。

零点公司开展的一项针对“中国公众对熊胆制品消费的态度调查报告”显示，97.4%的公众认为“活熊取胆”很残忍，83.9%的受访者希望取缔活熊取胆业。调查还显示，大多数受访者表示目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消费熊胆制品。

如果活熊取胆产业的确如调查报告显示的那样，市场前景黯淡，那么就应该让市场自有的淘汰机制发挥作用。在这个过程中，加快替代品的创新研制、正确引导公众对熊胆产品的认识，比起大谈收购或许要务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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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补充一点背景。

曾经以熊胆入药的亚洲国家和地区中：

在越南，持有和使用熊胆属于非法行为，

在中国香港和台湾地区，使用熊胆是非法行为，

在韩国，该国养熊业协会同意由政府出资为所有养殖的黑熊实施绝育，到目前为止韩国90%以上养殖黑熊全部实施绝育，意味着这个产业在将来会退出。

……

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仍从事活熊取胆活动的国家，只有中国（大陆）和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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