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马香玉。
前天是母亲节。
全网都在感恩母亲时。
有一个女人,却因为自己「母亲」这一身份招致骂名。
这个热搜看得香玉一脸迷惑:
刚刚当上妈妈的Papi酱,在微博晒出了和宝宝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显得有些憔悴,吐露着做母亲之后的幸福和艰辛。
没想到,有些网友非但没有给予祝福,反而大肆吐槽。
有人说,心疼这么一个独立优秀的女性,变成了一头每天累死累活的驴。
有人说,亏她还一直打造独立女性人设,最后也生了孩子、孩子还随父姓。
且不说这些杠精式的发言有多么狭隘和廉价。
让香玉迷惑的是: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争夺冠姓成了独立女性必须践行的准则?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成功的独立女性就被要求反婚反育?
争夺「冠姓权」,似乎是近些年在中国语境下才出现的问题。
虽然《婚姻法》早已明文规定,子女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
但真的论及「冠姓权」时,网友们总会吵个不停。
上个月,一位博主发布了一篇长微博。
宣称自己因为「冠姓权」,和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丈夫离了婚。
在这段婚姻里,丈夫吃尽了红利,得到了她的基因。
但她作为一个女性,不仅遭受了生育损伤、时间成本,还被剥夺了「冠姓权」。
所以她只能放弃抚养权、分割财产,以捍卫自己作为独立女性的权益。
类似这样因为孩子姓氏问题导致夫妻矛盾的案例,不在少数。
综艺节目《婚前21天》中,奥运冠军何雯娜和丈夫梁超就曾在饭桌上争论过孩子的取名。
何雯娜想让孩子的小名里带有自己的「何」字。
但丈夫认为孩子叫「小何」听上去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两人争执不下,都想在孩子的名字里多留一点自己的痕迹。
为什么关于「冠姓权」,在女权运动风生水起的欧美国家就没有引发如此大的争议?
不少女性甚至冠有丈夫的姓氏(family name),依旧在一线关注着女权问题。
那是因为对她们来说,真正重要的生育权、财产权、选择权、受教育权…并不与姓氏直接挂钩。
能够通过其他方式去一一争取。
姓氏的存在,只是为了串联血缘、区分家庭。
是否保留原姓,或是给孩子冠以母姓,更多的只是一个象征意义。
德国总理默克尔的丈夫绍尔,曾被误称为默克尔先生。
但在华夏父权制文化中,姓氏是传宗接代最直接的体现。
姓氏也与一个人的家庭地位、财产继承紧紧联系到一起。
很多女性想要通过争取「冠姓权」,建立在家族中的基业、夺回在家庭里的尊重。
可是进行这样的争夺,不正是默认了「姓氏代表着一切」这一前提。
按照父权宗族的规则去捍卫女权,让这场争辩从一开始就变成了一个伪命题。
大家有没有发现:
当成人们争执着「冠姓权」时,孩子往往就成了一个不具备自我意识、任人处置的物品。
他们被视作父母的私有物,用以佐证父母在这场关系中的社会地位和权力。
可是明明在每个人小时候,姓氏并没有这么复杂。
我们看《皮皮鲁和鲁西西》,主角兄妹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大家没有任何接受的障碍。
我们还看过《家有儿女》。
似乎也没有人去据理力争过,为什么再婚之后,刘星还是随妈妈的姓。
三个孩子无所顾忌地玩在一起,享受着同等的关注和教育。
对于他们来说。
孩子姓什么,不会影响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更不会影响整个重组家庭的关系。
无论是不是女权主义者。
也许,我们应该捍卫的根本就不是决定姓氏的权力;
而是应该去追寻一个姓氏不会影响我们如何选择人生的未来。
《时时刻刻》是一部在影史上相当重要的女性电影。
由梅丽尔·斯特里普、朱丽安·摩尔、妮可·基德曼三位奥斯卡影后出演。
曾在奥斯卡、柏林电影节上收获多个奖项及提名。
在这部电影里,三个时空里三个女人的命运,因为一部《戴罗薇夫人》被串联在了一起。
妮可·基德曼饰演的伍尔芙,是生活在1920年代的知名女作家。
她的作品常常以犀利的笔触,表达对当时社会男女地位不平等的强烈不满。
被后来的女性主义者们尊称为女性主义运动的先驱。
但在丈夫眼里,她是一个需要被监护的病人。
一直强调着她的病情,以此来压抑她的反叛。
作为一个不完全自由的人,她只能在创作《戴罗薇夫人》的过程中,追求梦寐以求的自由。
朱丽安·摩尔饰演的罗拉夫人,是生活在1940年代的家庭主妇。
她在阅读伍尔芙写的《戴罗薇夫人》时,发现自己不是一个独立的女性。
她没有自己的职业,只是丈夫和孩子的附属品。
不被允许哭泣,必须一直积极向上地对生活佯装满意,极力隐藏自己的消极。
除了在丈夫生日那天做一个蛋糕来表达爱意,找不出自己的价值还能体现在哪里。
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的克拉丽萨,是生活在1990年代的事业女性。
她过着《戴罗薇夫人》式的独立生活,自由地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际关系里。
有善解人意的女伴、有相处融洽的女儿,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理解和尊敬。
有人说她象征着自由和独立,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
但她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满足,反而自觉被世俗社会所同化。
她感到失去了自我,只能靠接近不受束缚的天才,来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按世人对女权主义者的固有认知来看。
她应该最符合人们对一个女权卫士的期许:
事业成功、不婚主义、广泛社交、雷厉风行。
可是,她虽然放弃了「女性」这一传统社会角色,但内心深处始终要靠病入膏肓的幼时恋人,来获得与现实的联系。
离开了才华横溢的恋人,她很难认同自己。
这样一个女人,哪怕经济独立、行为独立,也称不上是完全自由的个体。
反观《戴罗薇夫人》的作者伍尔芙。
虽然她迫于社会压力,不得不选择一段世俗的婚姻。
但她一直渴求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在精神上不做任何人的附属品。
直到结束生命的那一刻,她也没有留恋、只有对丈夫长久照顾的愧疚。
或许,女权主义发展到今日,我们应该很清楚:
女性的压抑更多的不再是来自男性的威胁,而是来自对自我的困惑和精神的束缚。
这一场关于选择自由的运动,并不是要与男性为敌。
而是应该让每一个女性有机会去探索自我。
有机会去学习如何消解与父权世界割裂后的自责和孤独。
社会身份、家庭关系,根本不应该作为一个女性是否独立的衡量标准。
我们真正应该观照的,是女性可否架构起真正独立的精神。
女权主义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传统的身份和固有的生活方式。
当你难以容忍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诉求独立时,不妨好好问问自己:
这样的偏见是不是又将女性置身于又一场歧视中?
在这场热搜的谩骂背后,香玉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狭隘和偏见。
令人无奈的是。
一场场关于观念的争论原本应该打开大众的视野,让社会变得更有兼容性。
但骂战之后,那些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又被毫不心疼地抛弃。
至少在香玉看来,Papi酱的人生可以说是不少人所憧憬的。
对于大多数打拼在都市里的年轻人来说,往往很难有精力去兼顾事业与家庭。
她没有依附任何人,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做到了,应当受到尊重。
可笑的是,这反倒成了她被骂的原因。
网民们认为她事业成功、独立自主,完全不用受缚于家庭。
所以有了孩子还随父姓,就等于「人设崩塌」。
一个人通过长久的努力,为自己争取到选择另一种人生体验的能力,凭什么又要被舆论所剥夺?
仿佛在他们眼中,Papi酱并非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人;
而是一个必须终其一生「献祭」于极端女权主义的文化符号。
她只能坚强而光鲜,不能够在大众面前展现出半点柔弱和疲态。
一旦有所流露,就是对其所代表的独立女性群体的背叛和亵渎。
硬汉尚且可以在镜头前落泪表现柔情;
独立的都市女性又怎么不能卸下粉黛,展现出一个因努力生活而略显疲惫的自己?
这样的言辞,已经不仅是对女性的压迫,而是对人类本性的压抑。
他们要求所有人像规规整整的工业品,有着同样的生活准则,走上相同的人生轨迹。
永远积极向上,永远无懈可击。
这和《时时刻刻》中逼迫罗拉夫人只能咽下情绪、放弃自我的行为又有何异?
当一个人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就能鼓励一群人去追求自己的自由。
当一个群体的人拥有了更多的自由,也会为全世界带来更多理解和包容。
还是那句话。
我们为另一个群体声援时,帮助的其实也是我们自己。
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特别」之处,可能会招来讥讽。
一旦桎梏被彻底打破,每个人都将有权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到那时,「特别」不再刺耳夺目。
做你自己,自由而自信。
页面更新:202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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