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我没法闭眼狂吹周冬雨

大家好，我是马香玉。

内地影坛四小花旦，谁能排第一？

在香玉看来，现阶段是周冬雨。

有话题度，也有作品。

一部《少年的你》，让她成功拿下了金像奖、金马奖、金鸡奖、百花奖和亚洲电影大奖的最佳女主角。

是最年轻的三金影后，拥有着同龄小花望尘莫及的实绩。

这部电影，上映以来获得了十多亿票房，且在几乎所有的亚洲电影节上都有提名。

但就在前不久《少年的你》参选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时，却在网上引发了不少的争议。

除了洗不掉的原著抄袭，悬浮的人设和故事也成了网友们重点吐槽的原因。

今天，香玉更想给大家推荐另一部关于小城少女、关于校园霸凌的电影。

早在《少年的你》之前，它已经在柏林电影节上拿下了评委会特别奖。

也是当届唯一获奖的内地电影。

可惜在国内，鲜有人关注这部佳作。

至少在香玉看来，它的艺术价值和社会意义都要远远胜过《少年的你》。

《笨鸟》

这部《笨鸟》是电影人黄骥于2017年完成的作品。

这位年轻的女导演出生于湖南的一个小镇。

虽然有着北京电影学院的科班背景，作品却带着一股生猛的野性。

小时候，因为村里老人拍遗照的习惯，她开始爱上影像。

出生于小镇，始终心系小镇。

几部作品都是以村镇女孩为主角、以自己童年少年时期的经历为灵感，讲述她们的挣扎与叛逆。

第一部短片《橘子皮的温度》，就早已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过肯定。

值得一提的是。

在《笨鸟》中饰演女主角的姚红贵，此前并不是一位职业演员。

上一部作品，也是和黄骥导演合作的《鸡蛋与石头》。

一举获得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老虎奖，和西班牙拉斯帕尔玛斯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

在戏里，她演得够自由、也演得够沉浸。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词，都毫不吝啬地盛赞她的专业性。

这次在《笨鸟》里，姚红贵饰演一个十六岁少女，林森。

爸爸不知踪影，妈妈远赴广东打工多年。

在湖南这个小乡镇里，哪有什么魔幻炫酷的风景；

不过都是破落肮脏的楼房、满是积水的街道。

在拥挤杂乱的家里，林森身边只有爷爷奶奶，和几个不省心的弟弟。

吵吵嚷嚷、没有隐私，这样的环境让她喘不过气。

学校，也并不是她的避风港。

家庭条件不好、长相还算清秀、性格唯唯诺诺。

这就足以让林森成为班上女生小团体的欺凌对象。

而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也不是什么光鲜漂亮、家境优渥的「玛丽苏」大小姐。

只不过是用着更贵的三星手机，能在网吧买更大瓶的可乐豪饮。

她们讨厌林森茂密的长发，就在后排拉扯玩弄她的长发，日日如此。

镇上唯一能逃离现实的地方，只有昏暗的网吧。

虽然弥漫着烟酒汗臭味、终日混乱嘈杂；

但通往外面世界的那条长长的网线，成了林森唯一自由的光。

在这里，她可以约上现实里唯一能够嬉戏打闹的朋友，梅子。

梅子也不是一个命好的女孩。

她从小就被一个陌生的家庭作为「童养媳」收养。

虽说能够吃饱穿暖，但每天都要给他们的脑瘫儿子喂饭洗澡。

只有和林森一起在网吧偷闲的片刻，她能勉强把无奈的现实忘掉。

在梅子的教唆下，林森决定报复一把欺凌自己的同学。

偷偷拿走了那部更贵的三星手机。

四百块卖给陌生人，然后准备和梅子一起挥霍。

拿着从天而降的一笔「巨款」，两个女孩还能干什么呢：

不过是去到镇上看起来最光鲜的小发廊，在美发师的吹捧之中编了一头并不精致的发辫。

末了还被他们灌醉，醒来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宝贵的贞操。

但那一夜之后，梅子就不见了踪影。

在她家、在网吧，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

顶着一头发辫回到学校的林森，却遭到了同学变本加厉的凌辱。

她们骂她，搞这个头发是想勾引谁啊。

还把她堵在废楼里，往她的下体抹鲜红的辣椒酱。

没人能帮助她，也没人能听她倾诉抱怨了。

林森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偷窃手机，换来在网吧彻夜逃离的时光。

这一次，她遇上了一个同龄男孩，大威。

他是警察局长的儿子，看上去憨厚老实；

就算塞给他酸掉牙的小橘子，大威也会微笑着吃下。

况且，林森一直想考警察学院，觉得当警察比较有安全感。

如今有了大威做依靠，未来似乎也没那么黯淡了。

故事到了这里，你是否会以为遇上了大威的林森、就像遇上了小北的陈念，终于有了自己的庇护了？

可惜，两人的关系一确定，大威就变了一个样。

像对待保姆一样，差遣林森给自己跑腿买饭；

有了生理需求，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逼迫她给自己口。

「帮我个忙。」

「最后一次。」

哪怕初夜之后，林森在床上痛得满脸泪水。

他也只会气急败坏地说出：

「你不是处女吗，那你为什么不流血啊。」

或许有人会说，故事这样的走向未免过于戏剧、过于残酷了。

但在香玉看来，相比《少年的你》那个浪漫得如同童话的设定，恐怕这才是小镇少女们真正要面对的。

哪会有什么幻境一般的街景令人流连。

在阴暗潮湿、空旷破败、凶险的乡镇。

只会有专门蒙骗老人买净化器的健康讲座，只会有孩子跳楼后不停追问学校能不能补贴的愚昧家长。

扣人心弦的离奇故事，只会存在于添加了艺术滤镜的想象。

哪会有什么骑士一般的少年来保护少女。

在素质低下、教育落后、重男轻女的地方。

无论是一时嘴甜的发廊老板，还是看似老实的同龄同学，就连家中恃宠而骄的弟弟们都只会欺负她、利用她。

妄图找寻一个依靠，不过是默许了又一次伤害和失望。

跳出那些浪漫猎奇的小镇故事。

《笨鸟》里描述的世界，才是我们听说的、或是亲眼见证的那个低劣残忍的世界。

互联网上，时不时就会有类似的视频流出：

在昏暗脏乱的职高宿舍里、在无人经过的破败土墙边；

被霸凌的孩子被另一群看上去也并不光鲜强大的孩子围着；

扇耳光、罚跪地、泼冷水、扒衣服、拍视频……

在这些廉价手机拍出的视频里，一群孩子哈哈大笑。

真实存在的伤害，远比艺术作品残忍不堪，甚至卑劣低级得令人冷汗直冒。

谈及被困其中的小镇少女，我们总会恨铁不成钢地说：

笨鸟先飞。

你要求救啊！你要清醒啊！

你要努力逃出泥沼。

可小镇就是一个牢笼，谁都飞不出去，更何况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女呢？

在镇上脏乱的集市中心，搭着廉价恶俗的舞台。

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在台上配合音乐抚摸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性，取悦着他、供大家观赏。

台下，中年人们带着懵懵懂懂的孩子们围观，不亦乐乎地举起手机摄像拍照。

从小到大，他们能接触到的只有如此粗暴的性教育：

女性就是要装点自己、低声下气地服务男人的。

发现女儿可能有了性经历，妈妈也只会粗暴地掰开她的双腿自行检查。

没有半句安慰，只有厌恶嫌弃。

留她一个人去药店买验孕试纸，一边懊悔羞耻、一边担惊受怕。

恋爱是叛逆，性爱更是罪过。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又怎么可能萌生出陈念和小北那般纯粹极致的爱意呢？

在《笨鸟》的短评里，留下了这样几句话：

只有独立电影在深入地处理社会现实。

这是未加滤镜的一种青春生态，比残酷更冰冷。

能看到这样的片子，是我们运气好。

关于它，香玉也想说得刻薄一点：

也许我们是该停止对南方潮湿小城、对小镇少年少女们不切实际的浪漫想象了。

我们需要的是更多现实而残酷的揭露，和诚实而生猛的关注。

让外面的人了解，让里面的人清醒。

打破被粉饰得太多的笼子，才有可能真的放飞渴求自由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