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看不懂的高分剧，算不算好剧？

作者丨比萨

“《长安十二时辰》拍得好，但看得累！”

豆瓣评分8.7，精良的服化道，主演雷佳音演技再获好评，身为“流量”代表的易烊千玺也没有拖后腿。从目前的一些播出反馈来看，如果将剧集简单分为好剧和烂剧两类，那《长安十二时辰》无疑要归于到好剧那一类当中。

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看得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因此，还有相当一部分观众给这部剧打出了“差评”。

与其讨论是否能用“看不懂”来为一部剧的品质定性，倒不如反思为什么观众会看不懂。

好剧有“门槛”

《长安十二时辰》定位为古装悬疑剧，改编自马伯庸的同名历史悬疑推理小说。剧情概括来说，就是唐朝上元节前夕，长安城陷入危局，长安死囚张小敬临危受命，与李必携手在十二时辰内拯救长安的故事。

看起来像是“警察抓小偷”的故事脉络，简单易懂，但实际上整部剧是发生在24小时之内的事，整个剧情节奏就会非常紧凑。那么，如何用一件事填满25集的长度？这势必要容纳进去多条支线，比如一些隐藏的人物关系、一些需要破解的谜题，这样环环相扣，层层深入。

本剧的整体观感就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悬疑丛生的，前期就设下了很多铺垫和伏笔。可以说，这部剧的内容属性就决定了它是自带观剧门槛的。

事实上，凡是偏权谋、烧脑特质的剧集，常常会遭到观众“看不懂”甚至是“故弄玄虚”的吐槽。

《长安十二时辰》的境遇和去年的《天盛长歌》有些相似。同样是豆瓣高评分，“制作考究+演技在线”，《天盛长歌》也集合了好剧的很多特质，但收视率却格外惨淡，0.16%的最低成绩创下湖南卫视黄金档10年最低纪录。

最终，这部自带好剧属性的大剧沦为了“小糊剧”，也影响了业界对于它的评价。

《天盛长歌》扑街的一部分原因和观众的“看不懂”有关。一位网友是这样解释的：“观众没有办法在地铁上、公交上、电梯里用碎片化的时间观看，一个情节漏了还要倒回去反复看，戏中戏、局中局，并不是所有观众都能看懂，一些人看着看着也就弃剧了。”

《天盛长歌》原定集数是70 集，既涉及前朝皇族恩怨又有当朝的风云诡变，需要较长的背景铺垫才能梳理清楚，同时还要不断地制造和留下新的悬念，其烧脑程度更胜一筹。

另一方面，古装权谋剧惯用回忆的方式阐述剧情，穿插交替的衔接也给观众理清思路带来了障碍，加大了追剧的难度。

2007年，《大明皇朝1566》当时在湖南卫视播出时，同样收视惨淡，只有不到1%的收视率，而当年的收视冠军《士兵突击》达到了7%。讲的同样是大明王朝当时官商勾结、各方势力激烈斗争的故事，这部剧也被放在了“看不懂的权谋剧”之列，有人说它“生在错误的时代以及环境”，言外之意也是当时的观众没能完全理解这部剧所表达的有关制度和人性的深刻性。

被雪藏长达十年，2017年，该剧在优酷重播，一次“老剧新看”，让观众对它有了新的认识，一部经典好剧才终于被正名。

当剧情套路化、倍速追剧成为惯性

回看眼下的电视剧市场，二倍速追剧成为正常的观剧模式，观众往往不需要投入过多的“智商”和精力，一小时追完一部剧也不必担心错过什么，甚至中途插入也不太影响观感。为了迎合观众求放松、重享乐的观剧需求，简单套路化的剧情、反复使用的老梗，这一类的“口水剧”有着一定的市场基础。

观众一边吐槽剧集注水、无脑，一边却又习惯了这种低门槛的剧集和观剧方式。即便是一些剧集缺乏新意和深度，仍能获得不少观众的青睐。

可到了《长安十二时辰》，观众以往的观剧习惯却有些行不通了。虽然这部剧的节奏并不拖沓，但剧情颇有深度，信息量十分巨大，导致不少观众反映看不下去。弹幕里说，它可能需要0.8倍速观看才能跟得上剧情发展。可目前的观众已经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剧集了。

一些粗制滥造、现代感洋溢的古装剧，观众看得毫无障碍，可一部台词考究、还原历史的剧，却让观众觉得是在“故弄玄虚”。当人们习惯了二倍速追注水剧，一部节奏紧凑、内容详实的剧集，反倒让观众高呼看不懂了。

对于这种现象，有剧评人评价说，这正是烂剧的一种潜在危害，它在不知不觉间让你“习惯”并拉低了你的审美水平。而当观众习惯了粗制滥造的剧集，审美水准较高的口碑剧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门槛”。

当然，这并不代表说通俗易懂、老少皆宜的剧就不是好剧，但“看不懂”的剧也不能随意被定性为烂剧。作为电视剧作品来说，本就应当多承载一些深度和智慧，让观众在观剧过程中有思想和审美的提升，而非单纯的娱乐。

作为观众来说，也应当给予一部用心制作的剧集更多的时间和多元的评价视角，让一部好剧不至于被错过甚至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