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每一个人/碰见所爱的人/却心有余悸

林夕说《开到荼蘼》是他最满意的作品。几千首歌词中选出一首“最”，应该不那么容易吧。于是，我抱着虔诚地心态反复咀嚼歌词，但仍不得要领。无奈求助知乎，终于发现这样一段隐情：

99年的《只爱陌生人》是王菲情变时候的专辑。林夕自己也遇到了情感问题。这张专辑里12首歌，林夕写了8首。为的就是鼓励对方站起来。

拿着这把钥匙去解读歌词，繁重的大门轰然洞开。说到底，无非是劝慰他人，放开情“结”。只是劝得太狠，顺带着把世间的一切都解构开来，透着浓浓的虚无感。

每只蚂蚁

都有眼睛鼻子

它美不美丽

偏差有没有一毫厘

有何关系

以蚂蚁开篇，透着佛家众生平等的理念，所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从一开始，夕爷就解构了“色相”，这种基调纵贯整首歌曲。

每一个人

伤心了就哭泣

饿了就要吃

相差大不过天地

有何刺激

接着，继续解构情感和食欲。前面说“偏差没有一毫厘”、这里说“相差大不过天地”，反正是林夕，怎么说都有道理。

有太多太多魔力太少道理

太多太多游戏只是为了好奇

还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

对什么东西死心塌地

主歌把大概念解构之后，副歌的劝慰就水到渠成了。既然每个人都差不多，所以，你也不用对自己的遭遇歇斯底里了。当然，也不要对辜负你的人死心塌地了。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把感情寄托在“不外如此”的偶像身上，显然是不靠谱的。寄托于外物，最终必然落空。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

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大看得起

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

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最后，只能自己和自己将就。

即便某人能给一个令我心花怒放的世界，我也不得不怀疑那只是迟暮的夕阳。就像盛开的荼靡花，预示着此后的凋零岁月。（开到荼蘼花事了，荼蘼是春季最后盛放的花，当它开放的时候就意味着春天的结束。）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美丽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甜蜜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容易

又有什么了不起

解构主义在这里达到高潮，人和人的差别其实没有那么大。谁比谁容易？人生是苦多乐少。潜台词是，你也就不必太过伤心。

每只蚂蚁和谁擦身而过

都那么整齐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

碰见所爱的人

却心有余悸

歌词结尾，回归开头的蚂蚁，小学老师怎么教来着？首尾呼应。用蚂蚁来说人，相遇与分离又有何关系！

只是，即便如此开解，也难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