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雨作品｜欲望

欲望

作者：何红雨

一个男人对女人说：“在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的欲望非常强烈。”

　　一个女人对男人说：“在见到你之后，我的欲望反而比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更加强烈。”

　　关于欲望，其实可以想象出更多的话题。这是个值得讨论的词语。一个人总是会有着许多欲望，关乎情感、关乎风物、关乎四季、甚至关乎记忆和肉体。

　　爱情还在的时光，情欲的想象会燃烧得更加猛烈。爱情不在的时候，那些情欲的想象，便也仿佛进入了久久的沉睡。

　　四季之中，或者春和夏，最是欲望的井喷期。

　　春天美好芬香，春色无边曼妙。那个春天的“春”，总是有点关乎欲望似的。我们被悄悄然地唤起，像是突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样。唤醒了的记忆，如猛兽般扑食而来。于是，一些思念，便也更加浓郁。

　　而夏，则是具有挑逗性的。夏天的女子，总能够唤起男性的某种欲望。她们裙裾飘飘，她们衣薄轻盈，她们也或许更多地暴露。或者，那样的暴露，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然而，却也会有烈火被倏而点燃。

　　有女孩子对我说：“我最怕夏季了。”

　　“为什么？”

　　“因为夏季总会遭遇色色的眼光……”

　　那个女孩子还对我讲述了她在炎热夏季所遭遇过的异常尴尬，甚至是十分恶心的事件。

　　“女子是枚诱人的果子，特别是在夏季。”我后来对她说。

　秋凉的天气里，欲望或者会渐渐地降低。随着黄叶的翩飞和零落，气温也逐渐地降低。天气冷了起来。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秋衣，甚至，连冬衣也在不知不觉间登了场。有点倦怠，有点慵懒。秋天就是这样，有人会在秋天看到满眼的绚丽，而有人则会在秋天看到满目的凄凉。而一些欲望，大约也会随着天气的渐凉，而隐匿再隐匿吧？

　　冬天，动物们需要冬眠。人类，或者也一样。至少，在一些事情当中，就是这样。

　　我总认为冬季人的欲望会降低至最低点。情绪上变得沉默寡欢，思想上变得消沉颓废。连空气中，都蕴涵了太多的灰暗。雾霾袭来，不是一时，而是常常。出门需要戴上口罩了，穿得像是笨笨的狗熊了。而那时节，我常常会幻想的事情就是——像最会冬眠的动物那样，躲藏起来，好好地过一个冬。我的思维变得沉郁，甚至会有些长久地发呆。习惯了这样雾霾阴沉的天气。欲望渐渐地，也被淹没。

　　盼望着春天的到来，就像盼望着一场爱情的飞来那样。

　　其实，人还未老。

　　其实，爱情还在。

　　也其实，欲望已然苏醒。

　　我伸出手臂，我拥抱天空，我奔跑进银色的雪原。风在耳畔吹奏出动听的音曲，我听到了十分动听的歌声。

　　那歌声里，唱到了我，也唱到了你。我跑向春天的原野，尽管，那片原野，还覆盖有厚厚的积雪。然而，我依旧会执著地奔跑。

　　我想，总有一天，那些积雪，会消融。草儿会探出它们的小脑袋，花儿也会把小脸儿笑成最最幸福的样子吧？天蓝了起来，风轻了起来。鸟来了，连风筝也飞了起来。

　　而我，而我们的欲望，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像是风筝，也像是鸟儿，飞翔至高空。

　　飘呀飘的，不想停留。

　　鬼知道，它们是要飘向哪里？

原文刊载于《番禺日报》2017年8月6日 第四版 莲花山：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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