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尖熬水的苦,红糖裹着糍粑的甜,外婆给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味

竹叶尖熬水的苦,红糖裹着糍粑的甜,外婆给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味

思文在《脱口秀大会》上讲述外婆的段子那一期,李诞和一众好友都表示,经过了病痛和失去的煎熬之后,能够坦然地讲出这些往事,对思文来说真的非常不易。

忍着眼泪做脱口秀的思文内心的煎熬,此刻我也正在感受,笔尖有点发抖。

思文段子里的外婆很风趣,很节俭,为了不浪费那一罐咖啡,三个月里天天当喝中药一样地把咖啡喝完,等到后来进入大城市,看到那么多人排队等星巴克,只为了一杯咖啡,非常地不解。

这么难喝的东西,还抢着要?

我的外婆也有着一样的风趣,节俭,絮絮叨叨,以及那个年代所有老人们都可能有的小习惯。

她会把钱放在一个手绢里,外面再封上一个手绢,外面再包一个手绢,然后用一根粗线把它绑了又绑,放在贴身的地方。

她会把苹果切成4块,一块给我一块给表弟,另外两块留着我们下次再吃。

那个时候哪有冰箱啊?就是放在那老旧的木柜子里头,柜门上有窗纱一样的隔膜,防止苍蝇虫子祸害。

记忆中的外婆,带给我太多太多酸甜苦辣的滋味儿,和到今天为止,仍然难忘的香醇。

思文带外婆上脱口秀当明星,我带外婆上头条,追一追那往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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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外婆之味

初二之前,我一直生长在西北青藏高原上。都说四川的教育水平好,快要中考的我,就被安排到四川姨娘家,上到初三下半学期再转回来考试。

就这样,我和四川的表弟一起进入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离开了爸妈,托姨父姨娘照顾,难得有了两年外婆在身边疼爱的日子。

外婆对我尤其钟爱。

一方面,因为小时候我腿受伤,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就成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小孩,几个月的孩子,就在医院被捏骨,打石膏,弄得天天哇啦乱叫不止。

不仅老爸老妈天天跟着揪心,外婆更是听不得我的哭声,觉得这个孩子从小就受了太多的罪;

另一方面,可能那个时候的我勤奋好学,乖巧懂事,和调皮捣蛋,不爱认真学习的表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我变成了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常得夸奖。

我和外婆住的地方,跟姨娘家在同一个口子楼里,一个三层,一个二层。也常常跟外婆回乡下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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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这辈子吃过最苦的东西是外婆给的——那个东西叫竹叶尖儿熬水的苦汤。

在西北长大的我对于盆地的热,简直难耐至极。上火,口干,嗓子疼,牙疼,各种毛病都有,跟外婆到乡下去时候,她就会把老房子前前后后的竹林里,最鲜嫩的竹叶尖儿,采下来,给我熬成水,逼着我一碗一碗的喝。

不放糖,不放盐,不放任何能够让它不那么苦的配料。我要是反抗不喝,外婆就会说“不得行,不得行!”至恨不得让我把竹叶尖儿都一口觉着吃掉。

那叫一个苦哦!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一阵阵的往上泛着涩。

别说对去火降暑还真管用。

还有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外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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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糕还是糯米混在一起的,四四方方像麻将一样垒着的糍粑,上面包裹着红糖、芝麻、花生末,还滋滋地泛着一点小油花,有时候,还能撒上一点儿小花蕊。

那叫一个人间美味啊!如果外婆不叫停,我和表弟每次都能吃好几盘。

那时的甜是真甜,那个时候的红糖真香啊,那个时候的糍粑粘粘的,一会扯着上膛,一会儿揪着下牙,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那个时候的家庭条件都不富裕,能够偶尔吃上一顿红糖糍粑,也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大部分时候我和外婆都是清粥加小菜,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把我养胖了好几十斤。

明明离开家的时候,还算是一个长相漂亮俊俏的小班花,等到初三下半年回到西北,老妈直接说“这是谁呀?白白胖胖一口四川话,是我家闺女吗?”

从那以后,我的班花地位,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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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火锅里有一样东西是特别不能少的,名字叫做摩芋,不知道你们吃过吗?它不是鱼,也不是豆腐,是一种,呃,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可以放火锅里烤着吃,也可以凉拌。

咬起来,糯糯的,有一点点果冻的口感,很容易沾染上蘸料,香得不得了。

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外婆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给我做摩宇的,好像是炒的,也好像是凉拌的,反正麻麻辣辣,香香咸咸。那是这辈子再也没有吃到过的一种味道。

虽然现在每次吃火锅,我必点那道菜,但有时候,吃一两块就索然无味东西,还是从前的东西,可是外婆做的味道,是没有任何顶级厨师可以匹敌的。

sorry,我需要缓一下,请给我一点时间。

外婆的酸甜苦辣

如果没记错的话,外婆是1923年生人。在她漫长的,将近一个世纪的一生当中,遍尝了酸甜苦辣的滋味。

妈妈说,外婆的故事,有点像《情深深雨蒙蒙》里头陆依萍的妈妈,那是像传奇一般的相遇,但绝没有影视剧里那么美好。

当时,外婆跟着妈妈在街上买东西,被路过的外公看见了,然后就被抢过去做了媳妇。

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外婆有没有别的喜欢的对象,反正一个黄花闺女,被抢了去,就只能嫁给他了。

外婆生了4个孩子——大舅,我妈妈,姨娘和小舅。

在重男轻女的外公眼里,男孩子是宝贵的,女儿是要嫁人的。

可是外婆不一样,虽然是从那个封建社会长起来的女人,她却一直都很护着两个女儿。

当时,外公不让妈妈和姨娘去上学,外婆就偷偷的攒钱,报名,给两个女儿打掩护。

被外公知道了,拿着火钩子要打女儿的时候,外婆就挡在她们的身前,有时候忍不住也会还还手。

后来,妈妈,没上几年学就到了西北去找工作,小舅也跟着妈妈一起在西北。大舅自己在另外的地方做生意,陪在外婆身边的只有姨娘。

外婆80大寿那年,我们一起回家给外婆过寿,她拉着尚未成家的我,念叨着让我一定要尽快找个对象,尽快成家,早点带到她身边给她看一看。

2016年的12月,外婆走了,享年93岁。

无论这一辈子多么辛苦,多少快乐,都随着她的故去化为尘土。

临终前,老公陪我一起赶到了她身边。

我们到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瘦弱的只剩一副骨架,皱纹纵横,有气无力,躺在病床上。

妈妈说,外婆一直在念叨着我,“娟娟娃儿来了吗?娟娟娃儿来了吗?”

好遗憾,在她身体尚好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老公让她见上一面,在她最后的时间,终于见到了我的幸福归宿。

小舅趴在她的耳边说,“娟娟儿来了,娟娟儿来了,还有小张,她的老公,他们俩很好,你看一哈嘛”

她微弱地说“哦,哦,我知道,小张,娟娟娃儿的老公。”

虽然嘴里含糊不清,但我知道她听懂了,眼睛虽然闭着,但心里一定看到了。

那一夜,我和老公守着她一夜。她有时清醒,有时睡去。

我们两个都是没有陪伴重病老人的经验,也不知道有那种插入鼻孔的吸氧器,就把那个放在鼻子旁边的氧气面罩用手扶着,靠在外婆的鼻子旁边。

我们家张先森就坐在她床头旁边,一手扶着那个氧气罩,一手揉搓着她的双手,照顾了一夜。

也许真的有回光反照一说,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她突然很清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和老公,微笑着说了几句话。

她紧紧抓着我和老公的手,让我们要生个娃,说有了小张,她就放心娟娟娃儿了。

有时,她就一直说:“我要回家,我不要躺在医院里走,我要回家。”,要回到乡下的老房子。

突然又说“想喝酒,想喝酒”,一辈子从来不喝酒的外婆,在那一刻居然很想喝那一口辣辣的味道。

有时候,又说想吃橘子,不敢喂她太多,就挤了两滴在嘴边,让它流进去,让外婆尝一尝这口酸甜。

想是一辈子的苦终于吃够了,最后一刻想再尝一遍酸甜辣。

早上,舅舅爸妈和表弟们过来换我们,说我们守了一夜回去休息,我们刚回到酒店,妈妈打来电话说让我赶紧回去,外婆不行了。

来不及悲伤难过,老公牵着我的手一起赶回病房。妈妈说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然后不停地说“要回家,要回家。”

所有人张罗着,把外婆抬到车上,氧气瓶,棉被,被子包到一起,把外婆带回了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家。

一到家躺在床上没多久,外婆就不说也不叫了,安心地走了。

我想,那个家里,全是她熟悉的味道,只有回到那里,她才能走得安详吧!

如今,80后的我也快到了奔四的年纪,可是每每看到竹子,就会想起那竹叶汤水的苦,看到红糖糍粑,就会想起外婆带来的甜蜜,看到摩芋,就会想起那QQ滑滑的香辣。

人活一辈子,不过“回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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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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