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节不同,花草有时是很美的,有时也会枯萎、凋零,但总会焕发新生,人生不也如此?”
19岁从贵族变成平民的她,在自己热爱的庭院里,怀着诗意走过人生的四季。
四季之庭
The Four Seasons
在山间的小路上,
四周没有高楼遮挡阳光,
河道两旁种着樱花树,
花瓣被风摇落,
顺着河流向前漂走。
再往前走,
远远的就能听到风铃声,
一户人家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白墙黛瓦,
围着阁楼的树枝繁叶茂,
一看就上了年头。
转身走进庭院,
水仙、玫瑰种得整整齐齐,
肯定是有人精心修剪过。
在这一幅充满东方色彩的画面里,
正坐在台阶上喝茶的女主人,
却是一位真正的英国贵族。
凡妮莎年轻时放弃了吃喝不愁的贵族生活,跟着内心的声音在全世界闯荡,最后机缘巧合被风吹到了京都。
她和丈夫把一间破败的农舍改装成了现在的样子,做手工香料,穿传统衣服去田间劳作,当地人说她,“比京都人还像京都人。”
刚离开家庭时,父母和周围人质疑她“脑子一热,迟早后悔”。
可当游过岁月的长河后,众人才发现,听从了内心声音的凡妮莎或许才是最幸福的。
凡妮莎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
住的房子是18世纪修建的凯德尔斯顿庄园,
(现在已经成了景点)
屋外有专人修剪的草坪,
附近还有一条小河。
房子里的屋檐上雕刻着天使,
“小时候觉得天堂就是那样的。”
整洁的卧室里装饰的尽是绫罗绸缎,
凡妮莎小时候和兄弟姐妹玩捉迷藏
还会钻到床底下。
含着“金钥匙”出生,家庭的财富可能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无法企及,可凡妮莎并不快乐。
传统贵族有很多框框架架,不能和仆人有亲近的关系,不能和贫穷人家的小孩做朋友,要见母亲前先打报告……
“有人觉得这是贵族传统,而我从小就很讨厌这些规矩。”
成年后,凡妮莎隐约猜到了自己的命运:跟另一个没有感情的贵公子联姻,生一个小孩,小孩继续重复自己的生活。
她对这样的未来有种发自骨子的厌恶,凡妮莎想掌握人生的主动权,19岁时,她选择离家出走,和几个好朋友买了辆二手货车,一路南下,来到了热情似火的印度。
凡妮莎在印度认识了一个12岁的“师傅”,师傅教会她禅定、冥想,以及最重要的:使自己慢下来的生活方式。
她的旅途还在继续,离开印度时,凡妮莎已经身无分文。她向英国的母亲求助,母亲却说,要么回来继承家族酒店的生意,要么就此断绝关系。
凡妮莎选择了后者,她在朋友的帮助下来到东京。
本想着拼命挣钱,靠自己努力在另一个国家站稳脚跟,但渐渐的凡妮莎觉得大城市的冷漠并不适合自己。
朋友告诉她:“京都要比东京小得多,不仅生活节奏慢,还更容易交到朋友。”
于是凡妮莎又辗转来到京都,她开了家教英语的学校,慢慢地和镇上的人熟络了起来,在这期间,她还认识了第一任丈夫,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段婚姻持续了13年,但还是以分别收场,倒不是有什么激烈的矛盾,只是两个人觉得缘分尽了。
“凡妮莎说自己要离婚时,我先觉得特别悲伤。” 她的朋友说道,“但看到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就鼓励她追随自己的想法。”
遇到第二个丈夫是在凡妮莎41岁时,“1991年元旦那天,阿正突然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家,想找我聊聊天。”
“他说他是跑着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上他是一个可以结婚的人。”
阿正是名摄影师,比凡妮莎小九岁,但在爱情面前,年龄并不重要,“在他面前没什么压力,感觉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他们都有颗不按常理出牌的内心,俩人的约会地点不是电影厅或者饭店,往往是一起爬山,凡妮莎和阿正的婚礼也是在山上举行的。
结婚两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且搬到了现在的住宅。
“刚搬过来时,屋子里黑洞洞的。”
这座农舍已经有100多年历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
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里生了霉斑,榻榻米被老鼠咬坏了好几个洞。
凡妮莎却一眼相中了这里,可能是因为庭院,也可能是房子自带的历史韵味。
她和丈夫对房子进行了大改造,屋子里换了新的榻榻米,
用各地搜罗来的瓷砖重新砌了厨房的吧台。
割掉院子里的杂草,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种花卉,“每整理好一片区域就有非常大的成就感。”
精心照顾的花也不只是为了美观,剪几支薰衣草,熬得汁做成蜜蜡,涂在旧家具上不仅驱蚊防虫,屋子里还充满薰衣草的香味。
从山间采集的紫苏,按照特别的方法做成紫苏汁。
末了,还要把菜叶里的汁水挤得一滴不剩,“自己种菜后,就一点也不想浪费。”
茴香被成捆的系在屋檐上,晒干后搓下种子,存进信封。
“和阿正结婚,在庭院里种花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样诗意的生活却被意外打破,凡妮莎和前夫的女儿朱莉本来是个模特,17岁时意外有了小孩,可能是因为这事的刺激,她得了思觉失调症,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凡妮莎把女儿接到自己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时就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孩子生了下来,名字叫“净”,凡妮莎成了外婆。
净是个懂事的小男孩,他对母亲是无条件的爱,在家庭的温暖中,朱莉渐渐从幻境中解脱出来。
阿正也曾给过凡妮莎“致命一击”,他爱上了一个法国女人,甚至还想离开日本,去法国生活。
凡妮莎知道丈夫出轨后,暴瘦15公斤,一向坚强的她也感到迷茫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天在家冥想。”
让事情出现转机的是那座他们恋爱时爬过的山峰。
阿正一个人登顶后回忆起两个人的时光,幡然醒悟自己在做一件荒唐事,他赶紧给凡妮莎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不会走了。
可生活还是没有恢复原样,阿正心怀愧疚,他不愿在家中久待,总喜欢一个人去爬山。
一次攀岩,阿正脚下打滑,摔下了山崖,赶忙送到了医院,诊断出脑出血,头骨破裂,不尽快动手术会有死亡的危险。
凡妮莎坐上新干线火速赶往了医院,手机没电了,她借过邻座的手机带着哭声恳请医生尽快手术:“我保证哪怕发生了意外,也不会告你们的。”
医生被感动了,没有家属签字,还是提前进行了手术,阿正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经历过这件事后,阿正也终于明白真正关心自己的还是家人。
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春天万物复苏,山涧解冻;夏天繁花盛开,传来阵阵虫鸣;秋天红叶浸染,收获果实;冬天苍山负雪,一家人围炉取暖。
2013年,凡妮莎的经历被拍成了纪录片,名字叫《四季之庭》,庭院的四季是自然变化,凡妮莎的人生也有种相似的感觉:
“因为季节不同,花草有时是很美的,有时也会枯萎、凋零,但总会焕发新生,人生不也如此?”
今年凡妮莎已经71岁了,相比于8年前拍纪录片时,她头发已经被染得花白。穿着亚麻衣服,脸上带着微笑,颇像看透了生活又热爱生活的诗人。
她晚年患上了白内障,看东西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庭院并没有就此荒废,在丈夫和邻居的帮助下,庭院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叶子上也不见堆积的灰尘。
“我常说‘要听从自己的内心’,只要跟着内心的声音做选择,就会变得轻盈无负担。”
人是不该被身份定义的,被人设绑架是件很委屈的事情,花草尚能蓬勃生长,人也不妨大胆地活着舒展些。
凡妮莎没有接受自己贵族的人设,辗转来到乡下从零开始构筑自己喜欢的生活,虽然免不了跌宕起伏,可她却活出了世上独一份的人生。
本文图片主要源自:纪录片《四季之庭》、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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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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