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末的一个深秋,子牙河水是那样的清澈透明。
白天就听说河南今晚演电影,夜幕降临,早早吃罢晚饭,我们几个要好的玩伴就聚集起来,一顿侃大山吹牛皮之后,说着跳着一路小跑奔子牙河而去。
到了河边一看,我们几个都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道上的兴致一扫而光,呆愣愣看着停泊在南岸的那只唯一能渡我们过去的小船,和冰凉冰凉的河水,禁不住一个个长叹短息!
在那个文娱节目极度匮乏的年代,乡村孩子打发旺盛精力的方式,无外乎就是天黑了藏猫猫兼偷瓜掠枣。这种游戏除了能锻炼走夜路的胆量寻一份刺激,就是时不时“东窗事发”后,被老爸老妈摁住屁股挨一顿胖揍。而梦寐以求最盼望的,就是那时公社电影队选一块空旷场地,支一块大白布帐,四邻八乡巡回放映的电影夜场。本村的男女老少人人都捎个马扎凳子,坐在白布帐子前面看。我们这些“蹭”电影的就只能打站票了。虽然一站一两个小时足够辛苦,可那份喜悦满足,远不是现在的孩子坐在家里欣赏海量电视节目所能相比的。
耳听着河南边嘈杂人声渐渐平息,电影开场前纪录片已经开演。怎么办?打道回府?心有不甘,且此时人人心里已是百爪挠心。
豁出去了。
我跟胆子稍微大点的玩伴这时嘛也顾不得了。
“呸呸”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一咬牙脱成光屁股,鼓足勇气“噗通,噗通”扎进河里向对岸小船游去。
虽然河水冰凉刺骨,好在子牙河水面不算太宽,一通狗刨过后,我俩终于抓住了船帮……。
电影散场了。
也是该着我们倒霉,当我们顶着渐渐刮起的“嗖嗖”凉风,兴高采烈模仿着电影里日本鬼子被八路收拾的狼狈相,走到河边时,霎时全都傻了眼。那只本来停在南岸的小船,也许是被风吹走的,这时正孤零零靠在北岸。
风越刮越大,瑟瑟发抖的我们几个,已是人人一身鸡皮疙瘩。
来时跟我一块下水的玩伴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可怎么办,这回我坚决不下去了,谁愿意下谁下”。
一番石头剪子布,倒霉的还是俺们俩。
发昏当不了死,怵头也得跳。
又是一通狗刨,船撑回了南岸。
玩伴们七手八脚把我俩拽上船。当我们俩:“咝咝哈哈”哆嗦着正要穿衣服的当口,几个丫头嬉笑打闹着像一群蝴蝶一样飘到了船上。我俩情急之下顾不了上下牙齿正在“咯咯”碰撞,“噗通,噗通”又跳进了水里。
等到船靠北岸停稳,几只“蝴蝶”嘻嘻哈哈翩翩远去,玩伴们前仰后合大笑着把我俩拽到船上时,我们两个已经是体弱筛糠了……。
页面更新: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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