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是个生活里很正经,也有烟火气,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其实骨子里很坚韧,精神上又很诗意,是个谜一样的综合体,她像一本充满痛感又奔放酷烈的书。
天慢慢要热了,青岛的空气也慢慢变得透亮,别墅花园里已经有早春的花朵开始斗艳,草坪由黄绿变成青绿,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暖白的沙滩,碧绿的海水,不时翻过来透白的浪花,自由散漫。
端午节要到了,这几日每天有礼品送过来,餐边柜上依次排开的礼品盒越来越多,每天早上的早餐开始用粽子代替,云里不太喜欢吃甜食,只喝粥的她感到嘴巴寡淡无味,感觉人生都失去希望了。
端午节孩子们放假一天,中午要出去吃饭,听露露说,是自己家的酒店,其实先生很少去,有人打理,他有更大的生意要忙。
全家总动员真是气势逼人,先生没在家,他中午直接过去。
云里带着老四出门,别墅外保姆车一字排开,老大和她的阿姨一辆,老三和他的阿姨一辆,云里和老四一辆,张敏自己开她的车和露露一起走,张敏叫老二“和妈妈一起走吧!”
老二说:“我要和云阿姨一起坐。”
张敏不耐烦的说:“你赶紧的,你们咋坐啊,你要和老四坐,你就自己坐后边去。”
老二说:“自己坐后边就自己坐,不要你管,”
张敏不再管她,和露露上了车。
云里让老二先上,说:“你自己坐后排要好好坐,不然就跟妈妈,露露阿姨会照顾你,”老二刺溜就钻车里去了,不理她的话。
老四坐在安全座椅上,为了系安全带的问题,又开始唧唧歪歪“太紧了,你是不是要勒死我,是不是要扣上一百年?”云里不说话。
她不能接话,一接话,这个话唠会根据她的话衍生出无数的问题,这是云里带他这么久摸索出来的办法。
他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又变成空气了,云阿姨。”
云里还是不接话,扣好安全带坐在旁边的座椅上,老四絮絮叨叨吐槽安全带,老二说:“你能不能闭嘴,再叨叨你给我下去。”
云里心里想笑,面上淡淡,这就是大人的榜样,平时张敏就是这么威胁老二的,她不安分的时候,张敏总是说,你再怎么怎么样,就不让你怎样,这其实就是威胁,现在十岁的老二有样学样,照单全给了老四了。
老四哭着靠过来,“云阿姨,姐姐她吵我,她让我下去。”
云里安抚他“不要哭了,姐姐是说,你再哼唧就下去,那你不哼唧不就好了,现在还要哭吗,要我帮你加油吗?老四吸吸鼻子说:“不哭了,有鼻子。”
云里翻包拿纸巾给他擦,老二说:“就知道哭,真没出息。”
一句话,老四马上激动的带着哭腔说:“她说我…”
云里深呼吸靠在座椅上说:“老二,怎么不去坐妈妈的跑车?”
老二傲娇的说:“不想坐。”
酒店最大的包厢,一张桌子坐着,都看不清楚对面人的脸,云里想,这包厢是专门招待张敏一家人的吧!
阿姨们各自负责自己的老板,露露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下了车人就不见了,张敏坐在沙发上发信息。
云里找了一个座位,把老四的餐具拿出来摆上,又去角落里把宝宝椅拿过来放好,老二一看她这架势,把自己的水杯放在了旁边占位置。
老大安静的坐着,不时和她的阿姨说着话,老三和老四在玩各自的变形金刚,老二百无聊赖的拿筷子把盘子敲的叮当响,云里看着她说:“老二,你四年级了,平时也有音乐课上,你要是能拿筷子敲一首曲子出来,今晚我喂你吃饭,怎么样?”
老二白了云里一眼,扔下筷子说:“我自己会吃,才不需要你喂我。”
云里说:“女孩子稍微矜持一下,最起码的餐桌礼仪要有,敲盘子最没有礼貌,你会影响到别人的 ,知道吗?”
凉菜上来,餐桌转起来,张敏对进屋的露露说:“先开饭吧,你哥要晚点过来。”
云里看了看桌子上的头菜,几乎没有老四能吃的,不是肉就是辣,勉强给老四夹了几颗毛豆,他不愿意,又开始唧唧歪歪。
云里最怕就是餐桌上老四叽歪,他会把全家都搞的焦躁不安,幸好张敏最疼这个儿子,一直没出什么乱子。
云里想起先生那张严肃的脸就气闷,老四这状态不太好。
云里悄悄问露露,安排的餐有没有蛋羹,老四喜欢吃,目前看,照这种菜上来,老四怕是要饿肚子。
露露说她去问问,给老四做一个,她起身去交代厨师,门一开,先生过来了。
云里是第一次看见先生穿短袖T,本来在家就很少见着,家里女人多,他一般穿的严实,密密麻麻的文身从手腕向上的部位蔓延上去,配在壮硕的肌肉上,显得戾气更重。
他貌似兴致不高,看起来不太高兴,不走心的跟孩子们打了招呼,坐下来,并没有吃饭,打开手机。
热菜一道道上来,云里不时吃一口,吃到好吃的就给老二夹一点,老四不能吃太多肉类,蛋白也得控制,云里看过一圈,只能给他吃青菜,他不高兴,哼哼唧唧说:“为什么我的盘子里什么都没有。”
为了出门的这顿饭,早起云里奶都没给他喝,现在看来真是明智,最起码还有个蛋羹吃。
先生有电话进来,他开始小声说话,孩子们立即噤声,这是规矩,老四摆弄着盘子里的食物,不耐烦的扭动着身体,云里心惊胆战,悄悄安抚他,生怕他大呼小叫,影响了他爸爸。
先生挂了电话,脸色更差了,张敏什么都没问,这一点云里特别佩服她。
先生总是早出晚归,张敏从来都不问,她偶尔会问厨师“司机有没有说先生回不回来吃饭?”
云里想,这样的夫妻关系,这样的家庭,需要女人有强大的内心,张敏全职在家,要一日日的熬着,等待着丈夫的归家,这是小女人做不到的。
所以什么事都要两面看,优渥的生活是正面,反面什么样,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蛋羹上来,云里赶紧帮忙舀出来到他盘子里,不然太热吃不到嘴巴里又要嗷嗷叫,果不其然,老四用手试探一下,立刻爆发出尖叫:“太烫了,烫死了。”
云里轻声说:“老四,稍微等一下,好吗?现在正凉着呢!你要学会等待。”
老四在餐椅上站起来,坐下去,伴随着哭声大声说:“我不要等一会儿,太烫了,是不是要等待一百年。”
哥哥姐姐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张敏说:“老四,云阿姨不是在帮忙晾着吗?你的餐桌礼仪呢?”
云里闭上嘴,拿手来回晃动,扇着蛋羹,通常情况下,如果爸妈介入孩子的教育,云里就会识时务的闭嘴,这是云里的智慧。
她自己的经历让她很清楚地知道,爸妈的指责,孩子是多么的纠结和惶恐,一点小错大家七嘴八舌都来说,小孩子的那种无所适从,非常颓败。
老四不听,情绪上来,谁也挡不住,唯有坐在对面的冷面爹。
张敏说过,先生发脾气很可怕,但云里没见过。
云里尽力安抚,张敏介入,只有一个目的,让老四安静下来,无奈不可以,先生皱着眉头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他妈哭什么,不想吃就给我出去,一到吃饭就哼哼唧唧,就是饿的轻。”
老四抽抽搭搭的要靠到云里身上来,他惊恐的轻声喊:“云阿姨。”
云里往边上坐一坐,张敏给云里使眼色,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谁敢引火上身。
先生说:“你还吃不吃了?”
老四说:“吃”
“还哭不哭了?”
“不哭了。”
先生放柔声音说:“那好,别哭了啊,赶紧吃饭。”
老四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放到嘴边,悄悄的说:“还是烫。”
这一顿饭,云里吃的累死了。
午饭后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回家,三个孩子午睡后还有课,云里和老四被姥姥的司机接上了山。
偶尔上山看姥姥是云里的放风日,她不用操心家里的一摊事,出门老四也开心,不闹人,姥姥和煦慈祥,对云里客气有加,这是片刻的确幸。
老四中午没有睡,晚上回来洗过澡很快就睡着了,云里爬起来去小阳台上给女儿发视频,这个孩子现在越来越开朗了,她兴奋的说:“妈妈,美术课太少了,你能不能跟老师商量一下,一星期上两天课,我周六,周日都可以的。”
云里笑着说:“我问问老师。”
儿子腼腆的看着她,不说话,云里说:“你要听姐姐话,我买衣服快寄到家了,你试试合不合适,要是有想要的让爸爸告诉我,我买给你,好吗?”
王绍平叼着烟出现在镜头里,他说:“吆,这城里人有空了,舅妈的借款快到期了,你想着还啊!”
云里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两个人现在几乎零交流,他只要发信息就是要钱,云里说:“王绍平,你挣的钱呢?”
他说:“孩子们不要养啊?家里鱼塘,地里都不要钱,自己会照顾自己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云里真是不想听他叨叨,没有一句实话。
刘海波发信息过来说想他了,云里没来由的烦躁,他们之间五年的感情交流,终是败给了一夕奔现,现在的他目标更为明确,找她就是为了睡她 ,这种认知让云里有点反感。
自己寻觅爱,三十多年到头来,还是最缺,始终都得不到,她一点点放下执念,却躲不开他的心心念念。
这个节日唯一让她开心的就是奚娟发过来的莎莎的照片,她们两个笑着依偎在一起,背后是迪士尼爱莎公主的城堡,看起来很温馨。
奚娟说:“云里,莎莎长大了呢!她很想你,回上海了,我们聚一聚吧!”
有些人偶尔的善意,你留下的感情,却比亲人更暖心,这种不图回报的感情才更让人感到舒服,这是云里的收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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