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长廊/雨夜漫想

嘉陵瞭望

总第956期 | 2021年05月05日

雨夜漫想

文/但锐

我半夜从雷鸣中惊醒，了无睡意，便起身向窗外望去。

五月的雨来得仓促了些，竟容不得我有一刻懈怠。雨水狠狠地击打着脆弱的窗户，碰撞出一种奇妙而神秘的声音，狂风呼啸着，恨不得路旁的树木跟着它一起起舞。我沉默了许久，似乎窗外每一颗雨水都在颤抖，每一阵风都在怒吼，这时，邻居家的狗发出声声哀嚎……

夜还是漆黑一片。突然天际闪来的一道白光，刺入我的眼帘，猝不及防，我卷入这场混乱中，未曾想到在这无人的深夜，追逐着不可捉摸的光影，宛如风波中虚渺的小船，忽因一点微弱的灯光，簸动了整个心神。我推开半掩着的窗，凉风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衣袖，顿时觉着心神清爽，大抵天下的事都是如此复杂，是写不出的诗、画不出的画，死寂一般将我隔在窗内。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冲出去，恨自己为什么不敢与这狂风骤雨搏斗。

这时我不想管这雷鸣，就令它如这闪电般转瞬即逝，是那样孤独，但又是那样惊心动魄。恍然，一个人来到这世界，最终也是一个人离开这世界；在这来去匆匆的中间，我们都如这般陷溺在酿中沉醉，奔波在梦境中的游历者。明知世界无可爱念，但又不能如牲畜一样抱头哀嚎。但我哪能想到，如同它们悲惨的命运，时时受着电闪雷鸣的憾击，忍受着孤独无助的恐惧。我恐怕还是幸运的吧！

终于，雨停了，邻居家的狗也恢复了平静。

眼前的一切，就像微风吹皱了一湖春水，似一群白鹭飞离后的寂静。是我把风雨赶走了？还是邻居家的狗博得了雷电的同情？我笑了笑，今夜的空气是如此凄清，这窗外又重新恢复寂静。是啊，人生如逆旅，每个人都是行人，在流浪，在摸索，也在追逐。会彷徨，会惆怅，会迷茫。偶尔在风雨中，也会失掉前进的方向。这些，恰如其分地构成了这样复杂的夜晚。

我在这夜中默默凝想，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思绪就像微风中的云朵，随意随风飘动。生命，不就是场暴风雨吗？我可以做的，不过是站在窗内从容应对、坦然面对；时间，就是一道闪电，我可以做的，也只能是驻足观望、笑看红尘。

屋外再次响起乐曲，淅淅沥沥的雨点轻敲水泥地面，声响如钢琴般婉转悠扬。雨滴从屋檐掉落，好似用乐鼓伴声。听着这平静美好的曲子，冷漠的夜似乎变得温柔起来了。

我关上窗户，踏入我平静的梦中……

作者简介：但锐，四川省武胜中心中学校高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