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柿子红了


我的故乡坐落于乔山脚下,这里民风淳朴,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每年进入秋季,漫山遍野的柿子开始渐渐地由青色转为淡红色,给北方潇色的秋天带来了一抹醉人的色彩。


故乡的柿子红了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我们老家苹果树还未普遍栽种的历史背景下,柿子就成了我们当地农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它不仅关系到一个家庭生活费用支出更直接影响到能否在青黄不接时吃饱饭的问题。所以家家户户在柿子快要熟了的时候都非常的重视,三天两头的跑到自家的地头去看看究竟。


故乡的柿子红了


记得每年“霜降”之后,柿子就迎来了大采摘的日子。之所以选择在“霜降”采摘柿子,那是因为柿子在经过了“霜降”前后夜晚温差巨大变化后会变得更加入味,更加储存而不易变坏。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成了我们全村最盛大,最隆重,最热闹的节日了。家家户户开始齐动员,男人拉起架子车,婆娘扛起带勾的竹竿,拿上蛇皮袋准备两条不长不短的棍子,带上小孩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起去山上采摘柿子。一路上随处可见从各个村落巷口出来的人流如同小溪一般渐渐汇聚成了一群庞大的人群。男人拉着架子车,嘴里衔着烟一边走着一边悠闲地吸着烟;婆娘们抱着孩子和身边的婆姨们拉着家长话一路有说有笑;大一点的孩子疯也似的迫不及待早往山上的柿子树跑去。


故乡的柿子红了


到了山脚下,远远的就看见一片红彤彤的柿子高桂在枝头上在秋风中频频含笑点头像是在盛大的节日里串起来的红灯笼煞是好看。在经历了“霜降”的捶打之后,树上的叶子已经变得稀疏只剩下那不畏严寒的红柿子高挂枝头昭示着丰收的喜悦。这时男人们开始施出已经退化忘却了的本能——上树。有的人如猴子一般敏捷;有的人如熊一般笨拙;有的男人上了几次始终上不去反倒跌落下来惹得旁边的人起轰大笑;有的甚至脱了鞋子光脚爬树可一不小心连裤裆都被扯开只得悻悻作罢。女人们开始将事先准备好的两根棍子捅进蛇皮袋里,将袋子撑开做成一个像网兜样的以接从树上掉下来的柿子免得砸到地上摔破皮。那些半大的孩子一会从这颗树跑到那颗树下;一会又开始学起大人们爬树;一会又在树底下喊着大人们给他们在树上寻找软而红的柿子,为此而哭闹不停……此时的柿子林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喊叫声、哭闹声、打情骂俏声、柿子树的莎莎声,声声入耳,声声入心。这一天整个村庄整个柿子林都沉浸在一片丰收的喜悦之中。


故乡的柿子红了


在日暮快要降临的时候,拉起釆摘满满一架子车的柿子伴随着落日的余晖人们开始下山。整个柿子林此时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远远的望去,在落日的黄昏中那些被折断的树枝,满地摔破皮的柿子,还有那枝头几个零散的仍高挂在枝头的红柿子很像刚打了败仗垂头丧气的士兵,留下了一片满地狼藉给曾经风光无限柿子林。


故乡的柿子红了


回到家后,母亲顾不上一天的劳累,赶紧准备第二天去县城卖能生吃的熟柿子。她下到厨房往大铁锅里勺满满的一锅水将水烧温(水千万不能烧开,二三十度就好了)之后往锅里放些许面腆再将挑好的柿子一个个放进锅里,再将席卷辅在锅上面,最后将锅盖盖在席卷上面,锅盖上压上砖块以防漏气。就这样,母亲一个晚上要起来三四次下厨房检查锅里的水是否凉了?如果水凉了,就还需要加些柴火给锅里的水加加热。如此反复几次,直到锅里的生柿子吃起来入口甜甜的,没有涩涩的味道才算大功告成。这时候,母亲会将去往县城卖柿子的东西搬上架子车再去叫醒我的父亲和大姐。


故乡的柿子红了


县城离我们家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路,全是土路。去往县城的路更是一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在鸡还没有打鸣之前,父亲和大姐拉着车子趁着天边的月色往县城的方向走去……那时候,我还很小不记事,这些都是母亲每年秋季柿子红了的时候总要对我提起来的往事。


故乡的柿子红了


如今那一幕全村人齐动员上山采摘柿子的盛况早已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取而代之的是价值收益可观的的苹果树,桃树,核桃树……山上的柿子树早已被人们砍伐殆尽,能够幸存下来的寥寥无几。


故乡的柿子红了


去年国庆回家,有幸在大姐的院落前看见一棵柿子树,上面的柿子繁而密压得枝头紧贴着墙角倔强的生存着,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以前的辉煌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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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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