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磨灭的记忆

腊月27这天,弟弟降生了,家里的第一个男丁啊,爷爷奶奶高兴坏了,爹娘如释重负,我和姐姐也暗自开心着,我们终于有弟弟啦!

瘦瘦长长的体型,大大的眼睛带着天生的忧郁,左侧耳朵旁边有一小绺灰白色的头发。这个时候,二叔家的妹妹一周岁多了,四叔家的妹妹三个月,五叔还未娶,三叔远在沈阳,爷爷奶奶是不用管他的。

爷爷高兴啊,来年就在村北头盖了一栋三间的房子,他说,有孙子了,就该分家了。

似乎名正言顺,新房子分给了我们,1981年,也就是弟弟出生的第3年,他1周岁多的时候,我们搬进了新居。

新房子后边是一条沟,再往后就是地,别人家种的蓖麻和高粱,一刮风唰唰啦啦的声音让我害怕极了,天一黑就不敢出门了。

上学放学,拔草喂羊,看弟弟妹妹,我是无忧无虑的,而姐姐,就不那么幸运了。

早在1979就开始联产承包责任制了,我家分了几亩土地,我也跟着爹去棒子地里施过肥,那种叫做“碳氨”的肥料,呛鼻子的氨味儿让我止不住流泪,更讨厌的是棒子叶,剌的我的脖子和胳膊生疼,特别怵头下地,但是没办法,弟弟妹妹太小,娘出不来,农活只能等爹下班后我们跟着一起干。所以越是炎热的中午,要么去摘绿豆,要么去撒化肥,爹骑个破自行车驮着我,一路上说等我考上大学怎么怎么样,唉,那时候真盼着考上大学啊,可不种地,太受罪了。

1980年升学季,弟弟半岁,姐姐该升4年级的时候,被迫辍学了,理由就是,弟弟妹妹太小,地里活那么多,娘自己忙不过来。

10周岁的姐姐却成了家里的劳力,下地,洗衣服,做饭,看弟弟妹妹。她从来不多说话,撅着小嘴低头干活,娘有了得力帮手,妹妹弟弟也在姐姐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了。

我却丝毫没被干扰,每天依旧上学放学,三年级时参加竞赛拿回了公社第一的奖状,和日记本,钢笔,从此,老笨的雅称被搁浅。

娘始终觉得是愧对姐姐的,于是,1982年,姐姐重新返校,我们一起上四年级,我和姐姐,成了同桌。

我们的成绩都特别好,班里36个孩子,前3名基本都是我和姐姐,还有另外一个叫树英的女孩。

五年级的时候,教了我四年多年的这位数学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结婚并怀孕了。于是,教学不像原来那样负责了,然而她没辞职之前,学校是不能换老师的。于是,被放纵的我们,把扑克牌拿到了教室。

赌博真是上瘾啊,一到学校,这36个孩子就分成几桌,输输赢赢,不亦乐乎。而我,1分钱1把的胡牌,居然赢了5块多。最后,同学们给不起钱了,都欠着我,最后有一块多到现在还欠着我呢[呲牙][呲牙][呲牙]

五年级下学期,换了一个男老师。然而,我们都不喜欢他。他讲课,我这样的学霸都当耳旁风,更别说别的同学。

于是,小升初,36个孩子,只有两个考上了乡初中,就是我和树英。姐姐也落榜了(我们那时候小学是五年制)。

于是,辍学的命运,再一次降临到姐姐头上。

而我,却幸运的很,当年二叔当兵转业后在县重点中学忙饭,他能给我走后门,让我去那里上学。而学费,考上的拿8块,我却需要拿18。可爹娘一点也不含糊,还是让我去了。

重点中学真是好啊,高大宽敞的教室,整洁的柏油甬路,大通铺的宿舍,灯火通明的晚自习。然而,每当晚上宿舍熄了灯,我就想起辍学的姐姐。

睡着了,做梦梦到了姐姐。姐姐忧郁地坐在一棵红色的大柱子旁边。我挨着姐姐坐下,“姐姐,这是地理,咱们一起学,咱们一起去学校上学,快点学,来得及,”。。然后,我哭醒了,一场梦,姐姐已经辍学了,再回学校,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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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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