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扫黑英雄传

李成阳者，藤城捕快也，师事林汉。

一夕，林汉死，与车俱沉，车有重金，于是论赃罪，以为畏罪死。又数日，从李成阳柜中搜得金银，亦论为赃，乃削警籍。

既含冤，隐身讼师，混迹商贾，然曲折暗探，欲雪恩师清白，朝夕不忘。

历十四载，御史至藤城，奉大命，欲涤荡豪强，宽纾苍生，然吏贼勾结，不得其要。有何观察者，夜见御史，曰：“我有刎颈之交，曰李成阳者，贤才也，昔为府吏，含冤蒙尘，在江湖久，当知江湖事，且持身如玉，若以大任命之，必效奇能，公若许以复职，则不日收效。”大人曰：“然。”

李生与商贾盘桓久，多知民间事，有至交曰马帅，新帅掌门也。某日醉言：“林教头之死，我知一二。”再问，不言。

是岁，马帅以殴斗事被系，李生探监，曰：“今御史至，君恐不得安，若告之以旧事，则可保身家。”马帅曰：“我若言，则死”。李生曰：“可私语我，吾当渡兄于海外。”马帅彷徨久，曰：“吾明日当告之君”。

明日，马帅死。论曰：死于疾。

李生大窘，不知何为。何观察盗马帅毛发，送京师洗冤司，验之，曰：“死于毒”。

京师之验，异于藤城，则藤城必有伪，藤城洗冤司宋涛，乃副典史贺芸同窗也，往昔为林汉验尸者也。

何观察谓御史曰：“贺芸可查”。

马帅既死，遗孀可怜，李生护之周全，马夫人感念，私谓李生曰：“亡夫尝曰杀埋人，记之于密柜”，循之启柜，得酒两樽，纸一页，略曰：

“若得李兄援手，安渡海外，则饮酒言密事”。

“藤城首尊，非太守也，乃巨贾高明远，大小之利，皆经其手，吾与董耀共事之。十四载前，藤城开路，路通村户，然减料损民，以利高某。有监理者，不与共污，董耀杀之，吾与共埋之某桥下。又，尔师林教头，亦为高所杀。宋涛污之自杀。”

马帅，亦高明远使宋涛杀之。

李生曰：“若得吾师清白，当掘得监理之尸。”

当时监理之妻，欲诉夫冤，亦为杀埋，已掘得之。

遂驱车深掘，自暮至晓，久不得尸，土著纷纷，村落不安，皆围而扰之。

何观察大惊，疾驰而至，曰：“君固有千秋奇冤，然不可犯众怒，今可休矣”。

李生悲愤，指天顿地，其目虽细，然瞋之如鼓，泪如江河，厉声曰：“今不掘地黄泉，雪我师奇冤，则虽负千秋骂名，亦不能休”。

无何，得一尸，验之，当年监理也。

又数日，事乃大白。

盖高明远者，欲吞藤城大利，贿郡守百吏，名曰民生修路，实借此取利，凡耿直不屈，揭举其事者，多杀之。董耀为高驱驰，杀监理，遂自小吏迁县尉。

又，高明远尝淫贺芸，育子，贺芸既为副典史，此子又淫良女且杀人，贺芸暗度之，虽未伏法，乃曰伏法，易容更名，曰孙兴果，为恶如故。林汉察其事，高明远借贺芸手，杀之。

官府夜擒孙兴果，贺芸驰马至，载子欲奔，官兵四围，孙兴果冲突不得，就擒，贺芸哭曰：“既逢孽物高明远，又生孽子孙兴果，苍苍者天，此何命也”。

事上闻，数恶人皆诛之。

李生既了平生事，乃至藤城一酒肆，访意中女子。李生浪荡江湖久，每欲清静，则居此，把酒自吟，仿佛古人。有女子持巾拭泪，钟情久哉。

时，暮色苍茫，华灯满城，女子纤纤，四目属视，然眉目间，居然似高明远义女。

太史刘曰：

欲长空朗，当扫乌云，欲苍生安，涤荡豪强。然擒山中贼易，擒心中贼难，世人若心中不存贼，则山中自无贼矣，此为根本也，勉哉。

注：情节源自电视剧“扫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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