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晚归的日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少年爬上吱吱呀呀作响的饭桌，看着一大盆的煮红芋慢慢失却了热气，忍不住那香气的诱惑，回头看看母亲还在忙碌身影，偷偷伸手拿了一只红芋，溜下了饭桌。

　　红芋是一家人的晚饭。

　　哥哥姐姐还在埋头做作业，并没有看到少年的动作。少年甚是得意，呲呲牙，溜到一旁，两口吃完了，又把手伸向了桌子。可母亲这回却看见了，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少年的手背，少年“哇”的一声哭了。

　　煤油灯还在从门缝中透入的冷风中抖动着，少年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哥哥姐姐也都做完了作业，在桌子旁的小凳上坐着。灶旁，还是有一丝热气的。

　　母亲看看几个儿女，微笑着，有点无奈，又有点满足地说：“你们几个饿死鬼，先吃吧”。少年的手动了动，咽了下口水，看向哥哥姐姐。哥哥姐姐们却都一动不动地坐着。

　　少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门＂吱吜＂地响了一声。少年飞快地跑过去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却没有父亲的身影。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少年是知道的。

　　一阵冷风从开着的门吹进来，煤油灯火在风中摇晃着，欲灭，忽又挺起身来。少年赶快把门关了起来，打了一个寒噤。

　　母亲也不再有笑容，呆呆地看着端坐着的五个孩子。

　　一大盆煮红芋已经冰凉了。

　　窗外寒风还在呼呼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