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运动，总是藏得太深

Ⅰ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公园里万籁寂静，空无一人。我和他追逐累了，便躺在积雪覆盖的草地上。空气有些凛冽，他伸出一只手垫在我的后脑勺下面，雪触到了他的肌肤。

不冰吗？我说。

还好。他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挂起一轮弯月，星星在暗淡的暮色里开始变得明亮。他忽然抬手说想把手缩进袖子里，但他的动作顺势把我揽进怀里，我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冰冰凉凉的，他低头想要吻我，我躲，他笑了。随后我扬起脸唇碰了他的唇。

1秒，2秒，3秒，4秒……小舌头探进他的嘴里，再溜掉。

甜吗？我刚刚吃了糖。

Ⅱ

我在泡澡玩手机，他在一旁刮胡子。

——借点你的泡沫。

他说着手伸进浴缸里抓泡沫。

——喂，不要乱摸呀。

——我什么都没摸到啊。

——那你还想摸到什么…

他开始把泡沫轻轻拍在下颌附近，左右都很匀称。

——你过来，我帮你刮。

——你会么？

他将信将疑地把刮胡刀递给我。

——试试咯。

刀片在碰触到胡茬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刮过之后的肌肤，变得顺滑起来。

——嘶……

他低吟一声。

——好像刮破了，对不起。

一滴血在他唇下的位置晕染开来。

我用食指去擦，随即示意给他看。

他握着我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突然，他舔了一下我的指尖。

之后，慢慢……含在了嘴里。

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难受”的怪异感觉。

——好吃吗？我问他。

他不说话，另一只手伸进浴缸里。

穿过水流与泡沫，悄悄抵达我的肌肤。

Ⅲ

凌晨三点去冰箱里找水喝。

窗外是低沉的海浪声。

星月藏在黑色里，海与夜连成一片。不见微光。

我在咕咚咕咚地喝冰水，额头的汗液渐渐冷却。

“我也要。”床上传来他的声音。

“要水，还是要我？”

“都要。”

“冰一点，还是热一点？”

“都喜欢。”

旅途中的夜晚缱绻漫长。

Ⅳ

有段时间手上打了石膏。

他来家里看我，我们拉上窗帘，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看恐怖片。

那时候刚在一起，两个人独处一室，哪有什么心思真的看恐怖片呀。

电影放到一半，大家已经衣衫不整地吻在一起。

他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我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一下，欲拒还迎嘛。

结果用错手了，一下子疼的叫出声来。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你你…你这是趁人之危，你还是人吗？”

他显得有些委屈，连连道歉，帮我整理好衣服，把我搂在怀里继续看电影。

几分钟后，我仰起头吻他。

他回应着我的吻说，“这次你先动手的啊，别怪我趁人之危。”

然后他就把我受伤的手挪到一边，按着我的另一只手吻我，反抗都没力气反抗。

一缕夕阳穿过窗帘的缝隙，冬日的暖意散漫在客厅里。

Ⅴ

淋了雨，一起回到她的公寓。

自然而然地脱去湿掉的衣物。

我在脱T恤时，项链和头发缠在一起。

她笑着过来帮我，手指温柔地解开我的窘境。

她的脸贴我很近时，我忽然产生了想要亲她的冲动。

但是我不敢。

只好别开脸去尬笑。

“喏，解开了。”她说。

我想偷偷看她一眼，视线却刚好与她对上。

接着她便吻了我的唇。

大概五秒钟后。

“呀，原来女孩子和女孩子接吻就是这种感觉呀。”

“果然比男孩子的好亲。”

她说。

Ⅵ

第一次去她家过夜。

热吻到一半，她爸爸妈妈回来了。

她让我藏在衣帽间里，拉门合上，黑暗无边。

人在紧张的时刻，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四周衣物散发着暧昧的香气。

是她身上的味道。

发梢，脖颈，胸口，指尖。

隐约听到客厅里她和爸爸妈妈的对话。

电视的嘈杂音。拖鞋在地板上趿拉趿拉地走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拉门被忽然打开。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大概看我的样子窘迫，她笑了。

我刚想说话，她的手捂了我的嘴。

随即她也悄悄钻进来，合上拉门。

黑暗中，我们再度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