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从文的文
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零的落叶,以为握住了整个秋天。
风裹挟着些许凉意卷起地上的落叶,随着我裤脚的缝隙钻进我的身体里,像恍然大悟
原来不知不觉间,秋已入怀。
思绪像无形的线一直延伸,回到了那颗说不上名字的树前。
十年前,有个人站在这棵树前,将我拥入怀抱。
现在,我站在这棵树前,却再也没人给我那份温暖。
成长总是伴随着伤痛,童年也就是在争吵与哭泣中度过。
日渐枯败和年轻气盛,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保持着似远似近的距离。
我是一个矛盾的个体。
我很在乎她。
即使我口是心非,总是和她吵架。
她总是会骂我,骂的特别难听特别狠,这似乎是那个年代的人们的标配。
妈妈说
外公是个老好人,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有时候别人打到家门前来了,外公也没有什么脾气。外婆要强,不甘心被人欺负,年轻那时候没少和人吵架,慢慢的也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抹着眼泪在哭,你才会意识到她有多么孤独无助。
她很疼爱我妈,她最小的女儿。
每次我妈回来,外婆都要杀一只鸡给她接风洗尘。
舅妈有说不完的风凉话,但其实除了崩着个脸嘴巴零碎外,也没其他不好。
外婆总是拉着我妈说家长里短,听我妈跟她絮絮叨叨,笑得特别慈爱,摸着母亲的脸,连声说
瘦了,瘦了。
母亲垂着泪,拉着她的手说
还好,还好。
当母亲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的时候,她就在后门口倚着墙看着,看到母亲转头,她就举起手轻轻的挥,看着母亲消失在拐角处,扶着拐杖蹒跚的往回走。
这时候我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
外婆轻轻的叹息,说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着她佝偻弯曲的背,有一瞬间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忽然觉得,这个强势的外婆,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后来的日子总无可避免的争吵,最多也就是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互相赌气,谁也不和谁说话。
但也就像小孩子一样,很容易就会被零食收买,和好的也格外的快。
初中毕业后要去上高中,去学校报道那天她坐在大门前没说话。我跑上跑下的收拾东西欢呼雀跃,一切收拾好后看到她坐在门口,我停住了。
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她看到我,摸了摸我的头。以前我从不肯让她摸我的头,因为她的手干瘪苍老,手上的茧枯黄深厚。
这次我一点也不反感,我好想抱一抱她,因为我知道,高中后就不长有时间回家了,而她在这里,又多了一个要等待的人。
儿女孙辈来来去去,只有她坚守在这里甘愿做一个灯塔,照亮孩子回家的路。
在她的葬礼上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母亲说我一点良心都没有。
只是她不知道,当我得知外婆走了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多年的陪伴我们之间的感情比和母亲还要深厚,不是我没有良心,只是实在哭不出来了。
我赶上了她的最后一面,我轻轻的走上前,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安静的她,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入手冰凉。
我的那个,将最后时光留于照顾我的那个人,终于离去了。
我终于意识到,我要失去她了。
那年秋风起,你在家门前的小树前将我拥入了怀。
现在新的秋风来了,门前的小树长成了一颗可以乘凉的大树,瘦弱的小男孩长成了可靠的大男孩。
只是,这秋风,太过萧瑟,眼睛总是莫名的酸涩呢。
文/沈从文的文
图来源网络侵权删
页面更新:202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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