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听风
- 夜，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那就早点睡吧。睡不着的时候，有雨听雨，若无雨有风，不妨也就听一听风。 窗外，在法国梧桐大叶间喧哗着的不容置疑地是夏日风。却没有懊热，颇为凉爽，相当雄劲，煞是难得。听雨，好像自古以来就是件诗意且略带忧伤的事。这一点蒋捷的《听雨》我认为已写尽了人生的况味。李商隐的“留得残荷听雨声”更是别有一番风致。而听风，除了欧阳修的《秋声赋》好像还没有人直面领悟过它。风从哪里来？仿佛是从遥远的虚空中来。风到哪里去？仿佛也是回到虚空里去的。它就是一个虚空，来无影去无踪。然而你会在季节的轮回和自然的变幻中见到它：“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你也会在类似这样的暗夜中听到它：它恣意流荡在山河湖海、草叶林梢，尖起嘴巴，制造出无数的声部。忽而呢喃低语，忽而淅沥萧飒，忽而奔腾澎湃……若果真是天人合一，那么风就是那自然的气息和活力。春天，风乍暖还寒，用“剪刀”裁出二月蒲柳，四月繁花。更将蒲公英的种子带到海角天涯。过些时候春江水暖，鸭戏微澜，流水落花，风在哪儿？你看那鼓荡着的船帆、急逝的流红……夏日，谁又高举着青荷，裹挟着雷霆、斜织着乱雨、撕扯着林木、月光下摇荡着叶的小扇，又鼓奏着悟的梵铃？就像此刻，这是夏的风声。我们且让欧阳修的《秋声赋》来霸占秋声吧！冬天的夜晚听风，尤其惊心动魄，烈风呼呼吹，穿过空枝阔野，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又如猿鸣山涧，盘绕幽绝……
- 其实听风和听雨一样也是一种享受，无论是春天的和风、夏日的熏风、秋日的金风、还是冬日的朔风。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此时此刻，你离开了风雨的裹挟，你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页面更新：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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