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于莉儿小小说）

文／于莉儿

人常言：饭桌上见人品！其实饭桌上，既见人品也见感情呢！

朋友请客，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小孙女坐在我对面。大家都很随意，也没有什么虚假礼节，嘻嘻哈哈，吃着聊着，甚是开心。

“来，小张，我们喝一杯！”

“来，小于，我们喝一杯！”

“来，小李，我们喝一杯！”

“来，孙女，和你们叔叔姑姑碰杯！”

“来，小张，小李，小于，我们一起喝一个———”

老夫热情地和我们碰杯，而我们都不喝酒，只好拿着饮料和他碰杯。我对在一旁忙着喂孙女的老妻说：

“大嫂带娃辛苦了，来,我们敬您一杯！”

大嫂很是激动，忙放下筷子，眉开眼笑和我们对碰饮料。

这时，老夫忘了端杯，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那眼神，好像外人是人，自己的老婆不是人一样。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老夫妻就一个儿子，培养得很是优秀。已经在上海落户生娃，大嫂现在帮他们带孩子，这几天家里父母有事，才带孙女回来住几天。

“大哥，您马上就快退休了，就可以和大嫂一起去上海带孙女了。”

“不让他去，他继续呆家里。”我话音还没落，大嫂就急忙地帮大哥回答了。她那语气是一百个不愿意。

这时，我看到老夫悻悻地看了一眼老妻。眼里有嫌弃和不满，但是更多的是无奈。饭桌上的小张看气氛不对，就开玩笑说：“大哥，都是你年轻时花花草草的新新闻太多，现在大嫂开始复仇了。”

嗨，这就是中国老一代夫妻的普遍现象，对于老夫来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别的女人是个母猪，也会站在旁边和她哼哼一会，而回家见到自己的女人冷着脸，只会做大爷。

对于老妻来说：只要不离婚，男人把钱拿回来给她养娃，爱干嘛干嘛。能熬成老妻，个个都是忍者神兽。

老夫和老妻，她是他的生产工具，他是她的挣钱工具。貌似这个化学方程式很等价。可产生的娃却是一个有感情的动物，谁陪得多爱得多，他们长大成人见谁亲。

眼前这个老夫，年轻时从来不带自己女人出来吃饭，现在为了讨好小孙女，只能带老妻出来了。因为她孙女和她爸一样，只认照顾她的人。

“来，妹子，我再敬你一杯，有空到上海玩。我们家房子是四居室，晚上住我们家，不要去住宾馆，上海宾馆太贵了。”大嫂热情的话打断了我放飞的思绪。

我连忙举起杯，很真诚地和大嫂碰杯，谢过大嫂的好意，也为她脸上抑制不住的骄傲和幸福而高兴。

人间不易，老一代女人更不容易，她们不能如我们一样，婚姻不幸可以立马离婚；也不能如当下女孩，遇不到爱情就不结婚。她们按时结婚生子，繁衍后代，受欺受气，还能坚持养大且培养好孩子。在人生最好时光，她们都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眼前，这对老夫老妻，他们的表情在我眼前不停晃动，让我又忍不住思考人生：

大嫂对一面之交的我，都热情邀请去她儿子家。这么有爱的人，而不让老公去自己儿子家，这种嫌弃，是因果报应呢？还是这对老夫妻的孽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