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军 | 你要做我一辈子的苹果

王明见编辑整理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不觉间我和妻子海霞已结伴走过了人生的二十五个春秋。一路走来，生活艰辛并快乐着，自我感觉我们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幸福！

妻子打小就爱吃苹果，市场上的苹果不论什么价位，我们家常年有苹果吃，有一点要告诉大家，苹果都是妻子买回来的。本来不怎么爱吃苹果的我，在妻子长期的影响下，现在我已经习惯吃苹果了。我开心地打趣她:“你要做我一辈子的苹果”。为什么？现在我就把少年时代一件难忘的“闹心事”来告诉大家:

我的老家在太行山区，少年时代的我们，虽然熬过了忍饥挨饿的岁月，但在打牙祭上还是有着很大欠缺，米饭在锅里变成锅巴是最好的零食，这样的零食一年仅能得到屈指可数的几回，白面馒头更是想也不敢想的食品。由于食材紧缺，有时候就找一些果树的果实充饥，那时山区果树要数苹果树要多一些，所以我们殷切的期望就是苦盼着到苹果成熟的时候，就想着法子把别人家的果实据为己有，一饱口福。

那是秋天的一个傍晚，我和平时要好的两个玩伴郭卫东和贺海军，约好一起上地垴村摘苹果，回来后放到贺海军家的大床柜里，上学的时候慢慢吃。

我们三个带着二个手电筒，照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路急赶来到了山巅之地一地垴村。临近中秋，草地里的虫叫，小溪里的蛙鸣，在秋天的夜晚显得格外悦耳动听，迷人心魂！苹果树在小山村麦场的边上，临近的一户农家还亮着灯，从屋里传来一阵阵欢笑声，昭示着农家苦难中欢乐的节奏感！

我们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树前，借着农家散来的微光，扒开树下酸枣枝搭起的防护网，打开手电筒照向树身，手电筒的亮光如一束闪电射向树梢，卫东轻声喊到:“这样不行，不小心会被发现的，得想个办法”。随后灵机一动，摘了果树旁的一片南瓜叶，用瓜叶包住灯罩，这样既看得着苹果，又很隐蔽不容易被发现，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们俩手脚灵活上树摘果，我在树下接应。临近中秋的夜晚，果树下杂草丛生，蚊虫肆虐，穿着大裤衩背心的我们被蚊虫叮咬，洐生出一身红疹，疼痒难耐。可想到马上就能享受到鲜汁美味的苹果，一切痛苦都成为了可以接受的事实，这事实甚至有着惬意的味道。苹果陆续传递收入囊中，一个二个三个……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装满了三个大袋子苹果。

两个人下得树来满心欢喜，卫东微笑着说:“这一下可是大丰收了，今年冬天我们可是有苹果吃了”。稍息片刻，我们一人背起一大袋苹果匆匆下了山。回到贺海军家时，看了一下挂在客厅的钟表，已是夜里三点钟的时候了，我们仨到堂屋的土坑眯了一会，赶天亮前各自回家，免得被家长们发现。

第二天，我们仨每个人拿到了一个大苹果，入口那种润香甜蜜的味道，至今也难以忘怀。可这样的好景不长，一个星期以后，大床柜里的苹果不见了，玩伴海军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和卫东也上他家去了二次，确实不见了。为此我们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三大袋苹果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是任何人都能想像出来的。

多年后，我结婚了，妻子就是海军的妹妹海霞。说起当年的事，妻子笑得合不拢嘴。原来她发现苹果后，将苹果转移到了东屋的大缸里，在缸盖上再放个大木箱，令谁也不会想到苹果会放在这里。妻子骗哥说，父母发现后把苹果送人了，哥也不敢问。其实我岳父母当时根本没有发现苹果，而她却独享了我们好几个月的果实。

事情的结局让人啼笑皆非，但还是忍不住把“偷果贼”的帽子扣在妻子头上，让她还我一辈子的苹果。妻子倒在非常坦然中说：让我做你一辈子的苹果吧。

妻子的话让我陷入到沉思：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生活虽然清苦，但大家都有一颗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对生活保持乐观，对邻里互相帮助在山区蔚然成风。家长们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在尊老爱幼中与人为善。于是我们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充分利用节假日等时间，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军烈家属等重点贫困户打扫卫生，做家务。那时山区没有自来水，村民们吃水都要用担子担，我们这些小不点担不动，就两个人合用一条扁担抬水，直到把乡亲们的水缸抬满为止。

深处太行大山区里的人们，把民风淳朴，和睦相处当成宝贵财富。其实我们三人那天的行为，早已被人发现，只不过为了我们当时的安全，所以没有拆穿。此事不觉传到海霞耳中后，他开始在家中找，找到后将果实轻易地据为己有。

时过境迁，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面对乡亲们，我们深感愧疚，又深表谢意。于是将少年时代的这段往事铭记记忆里，鞭策着自己去感恩社会，感恩乡亲们。

在百姓眼中，苹果是平安如意的象征。妻子的话无非是要给我一个幸福的家。自成为我的妻子后，海霞说到做到，在长辈面前尽孝，面对晚辈时尽心呵护，对我更是关怀备至。每念及此，当年的失落不觉烟消云散。人生有贤妻陪伴，还有什么比此更值得珍惜呢！

作者简介:石海军，网名大海， 1974年出生，河北邯郸武安市人，是一名煤矿工人。因对艺术有着追求，至今已是河北武安市民俗文化协会会员，河北奇石协会会员。业余时间还喜欢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地方网络平台，偶有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