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捡石头（五）

俗话说，前车有辙，后车可鉴，我捡石头，无意中起了个引领作用，工地上的工人，在空闲的时间，愿意和我聊天，尽管他们说的话很难懂，但我的话他们能懂，有人主动要求跟我学习捡石头，问这问那。我回答他们，好好做工，别认真，捡石头发不了财。我自己纯粹是一个爱好，我有闲，衣食无忧，不同你们，要挣钱养家糊口。石头里边有宝贝，但那可是在大海里捞针，几率不大。一位工友笑着说，见者有份，要是捡到狗头金，可别独吞了啊！我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你拿九，我留一份就成。

工地上有位姓刘的司机，成了我捡石头的伙伴。他说过，好像是秦皇岛人，他要求跟我学习捡石，辨石。我问他，是要捡好看的石头，还是要质地好的石头？他说要玉石。我说玉石没有，你得去新疆，这里只有玉髓，不过有人叫大同玉。他说，这个也行，长啥样啊？我找了一块比较通透的石头给他，让他照着样子捡。

认识了小刘，也就认识了更多的工人兄弟，他们干活休息时，经常和我聊天，尽管谁也没有打听彼此的姓名，但交流时好像也没有什么障碍，只是有些方言听不懂，得有人解释，翻译。他们问我最多的话题就是捡石头有啥用，对我顶着烈日，汗流浃背的劳作不甚理解。我有时也很认真的回复，有时也免不了调侃几句：“供起来，摆着看，求个十全十美，事事如意，时来运转！”一个工友说：“拉倒吧，你这城里人，满嘴跑火车，哄人呢，我敬了半辈子神神都不管用，靠圪瘩石头就能转运？我们农村人，一辈子就是挖坑的命，再转运，怕连坑也没得挖了。”我笑说，试试吧，给家里摆块石 头，一天看几回，没准明年就能当个小工头。嘻哈一阵后，有个老头突然站起身，让我等几分钟。很快，他拿来一块小石头回来。是一块白色的千层石，造型别致，像座山。真没想到他有如此的审美情趣。我连声称赞，让他拿回家摆起来。谁知他执意要送给我，几番推辞，我心存感激地接受了这个礼物。原来，老头从十米深的井坑里挖出来，看着好，专门给我留的。一块小石头，看似山，又不是山，天哪，这是块禅石啊！

一个小小的石头，也拉近了我和工友们的距离，此后，我有事没事就和他们聊上几句。

几天没有去捡石场，我也不知道工地上会发生什么变化，很想去看看，收拾好背包后，接到个短信，小刘说他捡到了石头，请我有时间去看看。我说你发几张照片就行。很快，小刘回微信了，说是一块很大的玛瑙石，有五六十斤重。照片是在室内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能看出是块好石头 。之后，他说自己就在平时我捡石头的地方干活，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让我亲眼看看为好。他家距京五百多里地，带着这么大的石头回家不容易啊！我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答应马上过去看。

小刘捡的这块玉髓石非常好，呈扁圆形，光滑油润，色彩斑斓，也很通透，真替他高兴，即便是在产地大同，蔚县，要得到这样的石头也很难啊！从他的宿舍出来后，心里边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遗憾，不是感叹自己运气不好，而是它的石头彻底动摇了我苦心懿旨找战国红玛瑙的信念。他捡的玉髓石和我捡到的一大半玉髓石表现出的特征一致，和战国红风马牛不相及 。因为，战国红玛瑙和其他玛瑙最大的区别就是，战国红玛瑙不透明，有缟纹。通常，上亿年的地质变化，在一个比较大的地域，一部分矿产会顺着流水进入海洋，有些石头会因为水流，河道的变迁沉积下来，但是，如果这块地域的沉积物中没有某种矿石，你再费力地找寻，也是徒劳的。看来，我犯了方向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