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落月（3）姐姐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

回廊落月（3）姐姐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

韩雪丽

回廊落月---选择的痛苦

家里人的意见，都有道理，唐谣倒难办了。

父母的好处是，不强制做决定，王婉清是如此，唐大海也是如此，表态完了，就散场了，不再提这事，第一天，没人提这事，第二天，早饭时，唐歌说，你的志愿报了吗，我不管你上不上师范，可是大专必须要上。

这是个强制的说辞，唐谣有些反感，可是看看父母都低头吃饭，倒想，还是这个姐姐热心肠，她看着母亲，妈，你说呢。

王婉清抬头，我说什么，我感觉怎么都好，看你吧，你早上班，经济上自由些，咱家的条件你知道，你上学，就吃两年苦，怎么都成，这是你的事，不要总让别人决定。说完了，她匆匆起身，我要上班了，要迟到了。

唐大海看看女儿，工作最重要，还是去药厂吧，你知道，有个好工作多重要。

唐歌瞪眼，爸爸，你知道什么，你那些老观念会耽误孩子。

唐大海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怎么耽误你了，你不是好好的，这是你妹的事，不是你的事，你凭什么替她决定，就是要做决定，也是我们当父母的事。

唐歌有些急了，你们做什么决定，你们的决定，都是只顾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

唐大海火了，我怎么只顾眼前了，你上了几天班，翅膀就硬了，眼里还有老子吗。

唐歌要争吵，这时候，就是唐曲出场了，她插言，爸爸，你要上班了，不要晚了，迟到影响不好，你是老模范了，不能让人家说闲话。

唐大海看看表，匆匆走了。

唐歌瞪眼，唐曲，你什么意思，你又多事。

唐曲，仍然一张笑脸，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也不是闲人，你也走吧，你不是去少年宫吗，我说，唐谣的事，还是听她自己的吧，别人替她决定了，她有点不顺心就有理由怪别人，你们该讲的都讲了，家人的义务尽到了，别的不要管太多了，成吧，唐老师。

唐歌起身，饭桌上一大堆的碗，自然由唐谣收拾了。

唐谣看看妹妹，你倒是会说话，你的意思呢。

唐曲说，多大的事，怎么都是活，爱谁谁。

唐谣一天闷闷的，中午唐歌没回来，说是在外面吃，父母也在单位吃，唐曲要吃方便面。好对付。

王婉云打过电话，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要珍惜机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你这孩子，要是想读书，可以上夜校呀，工作机会，不是年年都有。

唐谣一直道谢。

做好了晚饭，她匆匆吃了，心里闷，母亲追剧，父亲加班，唐歌没回来，唐曲感觉，她应该是谈恋爱了。

唐谣一个人在小区里转。

转了几个小时，还是没头绪。

她转到小花园时，差点撞到一个人，那个人停下自行车，看看唐谣，你在这干吗，都十点多了。

唐谣借着灯光看了看，是田松。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和田松说了她的心事，我不知道怎么决定，他们是两派，都有道理，我怎么好呀。

田松说，你想怎么做都成。

唐谣说，我感觉都有道理，我不知道了。

田松看看眼前这个陷入选择综合症的小姑娘，他说，我的建议，听你姐的话，上大学吧，她毕业工作几年，有自己的感触。多上几年学，挺好的，我对妹妹就这么讲，上学好。

至于工作，田松停顿了一下，你没去过车间，并不知道那个工作你喜欢不喜欢，那是三班倒，挺辛苦的，他打量了一下唐谣，我感觉，你不一定喜欢。你太细腻。

唐谣有些惊讶，性格用细腻形容吗。

田松的善意，她懂了，我妹妹我就让她上大学，她有些欢喜，田松当她是妹妹，她微笑，谢谢你田大哥，谢谢了，谢谢，她欢快地说着，然后关心的问，你刚下班吗，这么辛苦，你要注意身体呀。

田松笑笑，销售员哪里有下班点。好了，你快回去吧，天不早了，要下雨的样子。

唐谣浑身轻松了，世间事，她最怕选择。现在，选择的难题解决了，她更愿意执行，不愿意做决定，她是个犹豫的人，可是又是急脾气，几种矛盾的综合体，她肯为别人想，愿意吃亏，可是她缺少决断力。

回廊落月---小姨的愤怒

唐谣轻松，有了决定，一切都好办。

她进家时，明显的很欢快。

母亲还在追剧，电视基本上是给她买的，三个女儿上学时，除了假期只能看新闻联播，这是唐大海的意思，人要关心国家大事，女儿们，新闻联播看了不少，唐谣感觉，最大的收获是知道我们的国家，真大呀。

王婉清看见她，你干什么去了，这个点才回来，一个女孩子，要有安全意识，现在老大不小了，要注意防范，我给你定个规矩，晚上十点之后，不能在外面逗留。

唐谣皱眉，妈，不会吧，唐歌呢，还没回来。

王婉清看看二女儿，你姐估计是恋爱了，她不提，我们不好问，她有人送回来，你有吗。

相对来讲，王婉清对唐歌不担忧，这个大女儿，做事有主意，讲话有气势，挺有震慑力，天生自带威严。不像她也不太像唐大海。

唐谣有些好奇心，妈，真的吗，我也感觉，大姐最讲朴素美，不爱化妆，可现在人家天天打扮半天，才出门，而且，你发现了吗，她开始用口红，衣服也买了好几件。真的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才貌仙郎，才配得上我家唐老师。

王婉清也有些好奇。

不过，到底不好和一个女儿八卦另一个，尤其是那个被八卦的是唐歌，她说，好了，不讲你姐了，她是大人，上班了，自己能挣钱，能做主，你不一样，你到底想好吗，明天最后一天，你给小姨一个答复。

唐谣点头，想好了。 我上大专。

王婉清嗯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

唐谣追问，妈，好似我怎么决定，你都不意外。

王婉清说，我一向对你们的事，管得松，因为你姥姥原来管我太严格，所以我不管你们的事，是希望你们多些独立性，你明天和你小姨说一声。

唐谣说，只打一个电话，是不是不礼貌。

王婉清说，你怎么做，没听她的，她也会生气，打个电话吧，以后再去登门感谢一下，现在去了，就是找骂。

这时候，门开了，唐歌进来。

她情绪不错，还哼着歌，王婉清和唐谣目光对视，她们猜对了，唐歌是谈恋爱呢，二人相视一笑。

唐歌奇怪，你们笑什么。

唐谣马上说，没什么，我们说我的事，听你的，我上大专。

唐歌点头，这就对了。

唐谣叹口气，可是明天怎么和小姨讲。

唐歌不以为然，我讲好了，明天早上，我打个电话给她。

唐谣欢喜，大姐你真好，真是我的好大姐。

唐歌摇头，帮你的忙，就是大姐，平素就是唐歌。你有多势利。

唐谣有些皱眉，和唐歌相处，有些累，她太锐利，你说她聪明，她聪明，你说她刻薄，也有些。

不过，她现在放松了，而且，的确是唐歌帮了忙，她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我去洗脸，要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谣特意给唐歌盛了饭，多煎了一个鸡蛋，放到唐歌面前，唐歌看看她，似笑非笑，你还真是可以。

唐曲奇怪，二姐，你怎么了。

唐谣笑笑，我要大姐给小姨打电话，我不去药厂了。

唐大海皱眉，看看女儿，你决定了。他语气严肃。

唐谣有些胆怯，轻轻嗯了一声。

唐歌大声说，决定了就是决定了，不要纠缠这件事了，这事翻过去了。

唐大海要说什么，王婉清开口，好了，话桌上饭太多，对消化不好，都吃饭，她对唐歌说，你打电话，态度好些，人家是好意，你们不接受可以，但不能不感谢。

唐歌点头。

我知道，我懂礼貌。

半个小时后，唐谣见识了姐姐的礼貌，她说了唐谣的打算，然后，加了一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都不等王婉云说话，唐谣有些不安，姐，不好吧。

唐歌准备出门，你要是感觉好，你就打过去，让她骂你半个小时，陈述你多么不知道好歹。

唐歌走了，半个小时后，王婉云来了，风风火火的一头汗水，唐曲开的门，马上就后悔了，尴尬的笑笑，唐谣马上过来，给王婉云拿毛巾，又开了电扇，又是切西瓜，小姨，你别急，这大热天的，你还跑一趟中暑了怎么办，你先休息会儿。

王婉云本要骂人，可是太热天，到底先洗了脸，吃了西瓜，凉快会儿，怒火也消了些，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好歹，这样的机会，你就放弃了，以后有你后悔的，唐谣尴尬的笑笑，小姨，我知道，我就是还想上学，谢谢您。

王婉云坐下来，一个小时，一直在讲上班的好处，药厂的前景，唐谣听着，开始还想解释，后来也不解释了，只是也没了耐心，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干脆拉了脸，不说话。

王婉云说累了，豁的起身，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傻丫头，有你哭的时候，她气哼哼的走了。

唐谣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唐曲开门，唐谣，你真有耐心，你拿出这个耐心，唐歌骂你时，你不还嘴，就不会歌谣大战了。

唐谣恼火，少说风凉话，我这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现在给你做饭吃，说吧，吃什么。

唐曲看看唐谣，随便吧，我体谅你一下，你这一上午，不容易。

唐谣心想，还好吧，小姨的脾气，她早知道，暴风雨来得快，去得快，比阴天强多了。

回廊落月---唐歌的眼光

唐家的格局，依然如故，唐谣上了大学，唐曲上了高中，唐歌继续做小学老师。

唐谣很喜欢大学校园的生活，节奏没那么紧张，大家相处得不错，有各种文艺团体，她上了财会系，却加入了校文学社，成了校报青草的通讯员，有时候周末也不回来，在学校编辑稿子，她喜欢这里，而且，很多人上了大学，对于成绩，不那么在乎，六十分就行，而她还是认真的学习，第一学期她拿了奖学金，她决定，用来买自行车。

假期里，她和唐曲，到是有时间一起逛街，唐歌还是很忙，哪怕是寒假，她仍然天天在外面跑，不露面，直到腊月二十三，突然宣布，要带男朋友上门，她说的时候，很严肃，好似宣布一件重大事项。

王婉清嗯了一声，行吧，周日吧，你介绍一下小伙子的情况。省我们问东问西，不礼貌。

唐大海也点头，你说说。

唐歌说，区教育局的科员，父母也在教育局工作，我们开会时认识的。

说完了，她起身，你们对小沈要尊重些，人家是书香门第。

唐曲皱眉，姐，因为他们家都在教育系统工作，就是书香门第吗。

唐歌点头，对。

然后，她安排工作，今天是周三还有三天，我安排一下，你们俩的工作，她拿出一张纸，唐曲，你负责采购，我给你钱。

唐曲接过来，皱眉，这么多东西呀，还有花，还有窗帘，还有沙发布，姐，你干什么。

唐歌不耐烦，小孩子不用多问，我有我的事。

唐谣想，人家来了自家，她肯定要去人家，那么唐歌估计是购买自己的衣服什么的。

唐歌转向唐谣，你的工作是这样，把家里再打扫除一次，我知道你收拾了一下，不过不彻底，现在我告诉你，重点是什么，她以一个教导主任的目光，重新分配，比如玻璃不干净，比如门不干净，比如客厅的茶几，让唐谣和唐曲一起去买一个，要求她详细注解了。

唐谣暗暗叫苦。

他们家对卫生要求标准不高，如果不是唐歌，会更敷衍，只要整洁即可，现在唐歌的目光很挑剔，自然没那么容易过关。

不过，这种时候，唐谣不能挑战姐姐的威信，她点头。

唐曲转向母亲，妈，这么多东西。

王婉清皱眉，好了，姐姐的事，你也出点力，好了，去吧。

唐曲一脸的不悦。

姐妹俩领了任务，先解决了茶几的问题，换上了玻璃茶几，唐歌说，这个显亮堂，比较大气。

然后，一个在家搞卫生，一个在外买东西，唐曲更累，这些东西，不在一个地方，比如花，要去花卉市场。比如窗帘，要去家居市场。

而且，唐歌要求高。

唐歌总算把自己的自行车留下来。

唐谣也不轻松，阳台的窗户，客厅的门，厨房的灶具，这些都是大问题，她系着围裙，去楼下扔垃圾，遇见田松，他有些奇怪，你家的玻璃真干净，你可真行，我看你忙乎好几个小时了。

唐谣叹口气，没办法，我大姐要求高。

田松说，就是那个小唐老师，听说挺厉害的。

唐谣点头，对，很厉害的唐老师。

二人相视一笑，田松说，你也歇会，过年大扫除，不用折腾。

唐谣笑笑。

终于到了周末晚上，唐歌开始审视，她点点头，对卫生还算满意，对于唐曲买来的兰花，微微皱眉，好吧，就这样吧，然后，她说，你们明天，要换上最整洁最干净的衣服，她转向父亲，爸爸，你的衣服，我买了，你明天记得穿上，我们要有新面貌。

这几天的折腾，挺有成效，窗帘是新的，沙发套是新的，茶几是新的，房间显得亮堂不少，她看了看客厅的一些杂物，唐谣，这些这些，都收到你们房间。唐曲刚要说话，唐谣点头，成。马上。

她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了。

唐曲索性回房间，自己号称学英语了，她说，唐歌，我可是高中生，你不能再占用一个未来高考生的时间了。

唐曲躲了。

她私下和唐谣说，倒要看看明天那个小沈，是什么人物。值得唐老师，如此郑重。

不只她好奇，一家人都好奇，唐大海话不多，也忍不住和妻子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能入唐歌的眼。

其实，王婉清也一样的好奇。

她想想，她眼光高，应该挺出众吧。

应该说，大家都这么想，小沈进门时，除了唐歌，家里的四个人，都在心里暗叹了声，这小沈外表，太平凡了吧。

唐家三个女儿，只有唐谣身高一米六，矮了些，唐歌和唐曲，都是一米六五以上，随便一双高跟鞋，都让唐歌显得有一米七了，而且，她肤色白净，不是美人，可也是气质大方，很耐看，要不是她太严肃，可以更动人些。

而小沈，在个头上，就显得一般了，估计勉强一米七吧，他的衣服，倒是质地极好，看得出大商场的衣服，他脸上有隐隐的傲气，五官平平，扔在人堆里，就一般人。他和唐歌相似的是表情，都极严肃。佩戴了一副近视镜，对唐家人，他礼貌地点点头，对唐歌的父母，称呼阿姨叔叔，对两个妹妹，只是点头。

唐曲负责倒茶，茶叶是唐歌事先拿回来的，极品乌龙茶。看到唐曲，他倒是惊讶了一下，唐曲的美貌，走哪里，都有回头率，也只是一瞬间，随后目光落在唐歌脸上。

他带来的礼物，看得出挺高档的，王婉清在办公室工作多年，得体的招呼小沈坐下，寒暄几句。

小沈并不拘束，他的目光，在唐家的客厅里一一打量，看到君子兰点点头，对于窗帘上的兰花图案，也表示欣赏，只此而已。

气氛有些沉闷，唐歌淡定地坐着，好似这个场景，和她没什么关系。

唐谣有些尴尬，反正她是妹妹，用不到她出面，干脆和唐曲，回了自己房间。

唐曲进了房间，她撇嘴，轻声说，我不喜欢这个人，比唐歌还傲慢。好似我们比他矮了一截。

唐谣也有这感觉。我也是。

二人默契地叹了口气，不明白，唐歌喜欢这个人什么，也不明白，这个人喜欢唐歌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要太冷淡好不好。

姐妹二人侧耳倾听外面的谈话。

小沈并不是不会应酬的人，他清了下嗓子，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说，和唐歌认识两年多了，他们正式交往，也一年多了，可以考虑结婚了。唐大海插口，唐歌才二十二，小了些吧，晚婚也要二十三。

小沈看看唐歌，没关系，不到晚婚年纪，也可以通融，我今年二十八了，我的年纪早过了。

他的回复，唐大海并不满意，女儿领个人回来，就说结婚，这太突然。

唐大海说，年轻人以工作为重，唐歌，应该到二十三吧。

他固执地用年纪说事。

小沈有些尴尬，他看看唐歌，唐歌皱眉，不过没说话，当了外人，不可能和父母顶撞，王婉清招呼小沈喝茶，小沈，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长辈的想法，毕竟唐歌的年纪，的确不大，她工作认真，也敬业，我们希望，她精力多放在事业上。也是人之常情。

小沈点头。

他有些疑惑的是，唐歌的母亲和父亲的气质，完全不是一类人，怎么成了一家子。很奇怪，他有些困惑。

他看看唐歌，起身，那好，我今天是头次登门，就不打扰了。

唐歌也起身，唐大海点头，并不起身，王婉清起来，送到门前，到了门前，小沈，门也认了，有功夫过来坐坐，唐歌，你送送小沈。

唐歌点头。

王婉清关上门，里间的门开了，唐曲和唐谣先后出来，唐曲说，妈，这就是我姐的眼光，不怎么样呀，那个小沈，有什么呀。

王婉清开口，不要胡说，你懂什么，你姐看人，有她的眼光，你要相信她，虽然，我也有些失望。

唐大海叹口气，这个小沈，太傲气，不喜欢。

他起身，我还要加班，走了。

王婉清不说话，唐大海脱下那身昂贵的衣服，感觉舒服多了。

唐谣上前，爸爸，快吃午饭了，你现在去厂子里干什么，还是吃了饭吧。

王婉清也说，去什么去，快过年了，厂子现在发工资，都拖三拖四的，你不要瞎起劲了。你也想想退路。

唐谣有些惊讶，妈，你们厂，效益这么不好吗。

唐大海瞪眼，别听你妈胡说，没的事。

王婉清不示弱，行了，事实就是事实，从去年起，就没了奖金，你真糊涂假糊涂，我还好些，我办了病退，年后就不去了，你怎么办，要是真裁员，你要考虑了，已经考虑减员增效了，唐大海生气，也到不了我头上，我是劳模我有几箱子奖状。

王婉清看看两个女儿，点头，你的话有理，不过，这件事，你总要和车间主任聊聊，不能一门心思干活，有些事，你不愿意面对，不能当不存在。

唐大海生气，拿了包走了。

唐谣看看妈妈，真的很严重吗，妈妈，爸爸对厂子可是掏心掏肺，当自己家一样。

王婉清看看唐谣，我知道，我估计，第一批，可能没他，看情况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好讲。我现在能病退，已经算是侥幸了。

唐曲不解，妈，你怎么能病退。

王婉清谨慎地说，我有一大堆的慢性病，什么贫血低血压什么的，我有医院的各项证明。

唐曲还有问题，唐谣打断她，好了，你不要问了，对于妈妈来讲，现在病退要好，你也不是医生。

王婉清点头，老二到底比老小要聪明。

这时候唐歌回来了，她不解，我爸爸干什么去了，拿个破包。

唐曲说，能干什么，工厂去了，那是他的第二个家。

唐歌耸耸肩膀，理解。

她的理解，是因为父亲这样的人，除在工厂里找不到存在价值，在家里，和家人并不聊天，对电视也不感兴趣，只是钓钓鱼。

也没什么朋友，家在外地，除了过年，回去一下，平素就是打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