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18）电光石火间，总要争取一下

韩雪丽

困惑---勇气

刘文静下了决心。

第二天周一，早早到了公司，她一向来得早，温惠也是如此，她们都愿意先到了，打扫卫生，做好准备，一到点，就能进入工作状态，温惠这一点，给刘文静带了个好头。

刘文静喜欢温惠的办公室，干净整洁明亮，温惠每天都把绿萝的叶子，清洗干净，总是绿悠悠的，在阳光下，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温惠今天泡的是茉莉花茶，茶香袅袅，一瞬间，让刘文静想到了昨天的午后时光，像梦一样的感觉，她有些感触。

她也想到了田然的话。有了勇气。

田然最后说，你不要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是他们先不欣赏你，你才做的选择。

谢清晨说，在你这样的公司，铁打营盘流水的兵，这是正常。他们和你，都有思想准备。

刘文静心想，我是真没思想准备。

可现在，坐到了温惠面前，心情有些复杂，不管怎样，几个月前，在人潮汹涌的人才市场温惠让她有了喜悦，让她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虽然收场不圆满，可是当时，她是如何的对喜，如何兴致勃勃。

此刻想起盛夏的火热，当时的恐慌，真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可是她明白，再过一会儿，大家会来上班，她不能再等了。

她终于开口，温姐，我，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我要离职。

温惠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了刘文静，这是一个从不开玩笑的人。她端起杯子，只是为了摆脱一时的尴尬。水是开水，茶杯有些烫。她放下杯子。

文静，你是因为试用期的事。

刘文静点头，对，我感觉，可能我不合李经理的标准，而且，再延长两个月，我不一定能达到李总的高标准，到时候，再离开，挺尴尬的。

温惠低眉。换了哪个，也有这顾虑，她抚额。

温惠想说什么，终于还是说，文静，你先去工作，我考虑一下。

刘文静起身。留恋地看了一眼温惠。她走回工位，和平时一样，打开电脑。

石川在楼下，接到了温惠的电话。

他听了温惠的话，皱眉，温姐，要不您看看李总的意思，能不能现在转正，也过了一个月。没必要非两月吧，做为助理，我感觉，她做了大量的工作，有些都不是她份内的工作，如果她离职了，再招聘一个助理，不一定有她这个工作态度。人家要不做设计助理，我可是没办法，策划助理，可没要求会做设计。

温惠说，好，我试试吧。

石川挂断电话，心情有些不爽。这是他第一个下属。感觉不一样，他是真的用心教了刘文静一些知识，他们之间，有些师傅带徒弟的感觉，当然刘文静也非常的尊重他，只要他开口安排的工作，都马上去做。

他明白，这样的上级和下级的关系，真是可遇难求，配合默契，效率很高。

他心里想，怎么会这样。石川有些闷闷不乐。

刘文静已经恢复了状态。想着，真有要用一周吗。她开始准备交接工作。

她做工作一向有条理，建立了文件夹备份，每个客户的资料，都用表格做了详细的备注，这样到省事不少。这样交接，一小时就能搞定。她把相关的工作内容，写在一张纸上，这样清晰明了。

石川进来的时候，刘文静正埋头写着东西。石川到了自已靠门边的工位，打量着刘文静。

刘文静脸色如常，没注意到石川的到来。

石川看看黄英，只好在QQ上和刘文静沟通，你打算走了。温姐和我讲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刘文静回复，是的。

石川说，是广告策划吗。

刘文静的回复极快，有一家广告公司，是要自己做业务，我放弃了，去我同学那里，做销售部的内勤。

石川打过一个可惜的头像。你进步挺快，现在放弃，有些可惜。

刘文静也回复了一个无奈伤心的头像，我知道，可是我不确定，一个月后，李总让我转正，那时候，太尴尬。

石川表示理解。心想，真有这可能，要是李墨轩到时间，还要延期怎么办。

他不好再让人家坚持了。他心中有些烦恼。不知道，温惠和李墨轩沟通得如何。

其实，正常的流程，一个助理的转正和离职，都不需要一个总经理决策。可能是李墨轩刚做总经理，工作量不大，有些事无巨细，什么都管，这样，中层省事了，不过有些感觉，自已好似是一个摆设。

石川还抱着些希望。最近李墨轩不怎么在公司。他在跑一个客户。

石川隐约听闻，是一个客户的公司，转行做开发了，有现成的几百亩地，虽然位置远了些，不过，交通挺方便。

李墨轩似乎，把那个客户，当成了大客户，一直在人家那里，帮着跑设计院，完全成了他们的员工。

这段日子，李墨轩和张文山成了哥们，张文山上班时间不长，是通过关系进来的，他的一个长辈，和苏岩的父亲关系挺好，苏岩感觉张文山老实能干，就让他进了规划科。

张文山算是苏岩的嫡系。苏岩现在雄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听着张文山的汇报，很满意，张文山反复强调，多亏了李墨轩跑前跑后。

苏岩心中明白，李墨轩求的是什么。苏岩也需要一个李墨轩这样的人。

他明白，他的公司，不是他的，可是远扬是李墨轩的，这是他要借助李墨轩的地方。他现在发现，李墨轩很聪明，很会来事，这样最好。

他说，你和李总多学习。他在媒体多年，见多识广。

张文山点头。

困惑---权衡

温惠的心境，有些烦躁。开始成立远扬的时候，李墨轩也算是三顾茅庐。

那时候，李墨轩说，这是自家的公司，是他的也是温惠的。温惠的女儿当时就和母亲讲，这便宜话听听罢了，李墨轩挺重亲戚情份，可是自己的东西，却看得极严格，比如他的车，不愿意别人碰，他的笔记本，不愿意别人用，他的公司，恐怕，只有一言堂。

当时温惠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女儿年纪轻轻，如何看李墨轩这样准确，倒是奇怪，是她太老实，还是女儿太聪明。

现在，对了刘文静的事，温惠有些暗恼，明明她和石川都感觉这小姑娘挺好，踏实能干，而且态度端正，干活从不挑三挑四，明显比黄英本份多了，可是结果，黄英转正，小姑娘延后，这让温惠无奈。

做为一个副经理，一个助理的转正，都做不得主，这不合适吧，她此时，萌生退意，自从女儿上班后，家里的经济大为宽裕，她上不上班，都成，她没想真的退休，如果不在这，她打算开个花店，她有个朋友，在郊区弄个了花棚，花源不是问题，当然可以开发花艺和小工艺品，女儿大为支持，感觉母亲辛苦多年，做自己喜欢的事，挺好。

现在，她又想起了这事。

她想，如果李墨轩真是这样的风格，自己这个副总就是挂名，只能干活，没有权力，倒不如离开。何必在这。有了这个想法，她心情到平静了。

她给李墨轩打电话。

李墨轩心情不错，苏岩终于签订了协议，项目就叫苏园，中式园林风格，仿苏州园林的风格，价格可以提升些，品质不会差。苏岩暗喜，暗合了自己的名字。

项目的设计推广广告发布交由远扬广告。李墨轩心中大喜。他知道苏岩的公司不差钱，就说目前吧，项目得了总公司的批准，马上就拨付了启动资金。

苏岩签订了代理协议，有个市场调研项目，先付了一笔市场调研费，时间一个月，出一份调研报告，张文山负责对接。

这笔费用，拨付得痛快，而且价格挺高，是按北京那边的调研公司的酬金付的，这里面含着李墨轩帮着跑设计院的辛苦费，那笔费用，不好走，只好放在了调研费。

李墨轩心想，这是个好兆头，他佩服自己的眼光，幸而抓住了苏岩这条大鱼。此时心花怒放。可是眼前有个问题，黄英的设计水平，做中式园林的广告推广，明显吃力，他决定招人。

所以温惠电话来时，他先说了这事，这个设计，要有房地产广告的经业，最好是做过中式项目的广告，待遇可以高些，挂个艺术总监，或者主管的头衔都成。他强调了待遇，要从厚，不过，能实惠更好。他的意思是，头衔可以大方，钱可以经济。

温惠一一记下。心中有数，答应马上发布招聘信息，最近，她加了几个广告行业的设计群，也同时在群里发布。

李墨轩说，要策略，只提广告公司，可能吸引力不大，提房产项目，倒是可以。我们是苏园项目的推广机构。落款要写房产项目专业推广机构，他本是灵机一动，为了提升公司的形象，可是他后来才明白，这无心的一着，倒是大大地对了，让公司的档次，提了一等。

温惠对于李墨轩这方面的能力，大为赞叹。

李墨轩说，公司的开端不错，是个好的开始，会有大的发展。

他想到，温惠说有事找他，就问什么事，温惠提了刘文静的事，你既然感觉人家不合适，人家也不想在这里试用，万一一个月后，你不通过，双方尴尬，你看呢。

李墨轩想了一下，他对刘文静的工作态度，没意见，石川和温惠都说过，这小姑娘能吃苦，踏实勤奋，是个干活的好员工。

现在，考虑到了市场调研的事，公司就这几个人，他不可能去，只好交待给石川负责，黄英不可能去，设计稿那里，的确需要一个人，新设计还没影，温惠要安排面试，满打满算，能投入的只有石川和刘文静，刘文静走了，石川一个人也不可能呀。

他权衡了一下。现在要市场调研，正缺人手，刘文静能吃苦，不怕累，正好派了用场，这不必要太高端的策划水平，就是要细致踏实，你和她做工作，马上办转正手续，工资上调五百。

电光石火间，温惠懂了。她一咬牙，替刘文静争取一下。

李总，你看，刘文静当时的试用期工资太低，加五百，和黄英的五百不一样，现在公司要用人，是不是，上调一下，您想，她另找了工作，我们要是一点诚意没有，不合适。

李墨轩皱眉，有些后悔，上个月，不如一起转正，那时候，上调五百，肯定说得过去，现在，有些麻烦了，公司要用人，他点头，好吧，你说呢。

温惠说，一千吧。

李墨轩感觉高了，好了，八百吧。

温惠说行。温惠放下电话，心中欢喜。

目光落在绿萝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茶凉了，她却感觉舒适。

温惠叫来刘文静，满脸喜色，拿出转正表，她毕竟专业，马上说，我和李总通了电话，李总说，其实，一开始对你不是不满意，是想你再提升一下，现在感觉，你进步挺大，这是公司的意思，工资加八百。

刘文静先还有些落落寡欢，她并不想离开。听了这些，马上欢喜起来，脸上有了盈盈笑意。她痛快地拿过表格，认真填写起来。

温惠感叹，这小姑娘真老实，没有借机要高价，真是个孩子。她想到自己的女儿，少了这份质朴。

她心中感叹，给石川在QQ上说了一句，石川也高兴，温惠说，你给李总回个电话，他估计要安排市场调研的事，他说，你弄过市场调研报告。石川马上照办。

石川心里在盘算，这是个机会。苏园的项目，是个机会，看自己如何抓紧。

首先要了解这个项目对李墨轩的意义，然后知道自己能在其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