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的干饭


听到这个话题,人们不禁要问:“干饭怎么会跑到桌子底下去呢?”这还得从“大集体”时的“低标准”说起。

上世纪六十年初到七十年代初,由于生产条件差,生产队耕种的土地不仅地下水位高,盐碱大,而且耕作粗放,农作物品种单一,粮食产量很长一段时间都徘徊在二、三百斤左右,有的地块每亩甚至只能打一百多斤粮食,用“种一葫芦打一瓢”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社员们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将产下的粮食按照“先国家、后集体、再个人”的政策一部分要交公购粮,一部分生产队要留下下一年的“籽种”和一定数量的“储备粮”,剩下的才按人头定量,按工分分口粮。每年的口粮标准带皮带壳也才只有二百多斤,每人每天摊不到一斤粮食。所以社员们便想了很多办法来弥补粮食的不足。一是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的方法调剂着,计划着;二是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和自留地里种一些瓜菜,农闲时吃的饭却都是以“瓜菜”代替粮食,所以人们都统称那时的生活标准叫“瓜菜代”年代;三是到了开春时节,分的口粮快吃完了的时候,就要向生产队借“储备粮”。那“储备粮”也不是哪家说借就能借到的,而是有一定的程序,先由借粮户向队长提出申请,再由队委会提出候借人名单,然后交社员大会“评选”讨论通过。标准是按借粮户家中的人口,分得的口粮是不是吃到了规定时间,吃到了时间的借,没有吃到时间的不借;按劳动力出勤情况好差决定,出勤好的先借,出勤差的后借;按服从指挥决定,听话的、吃苦耐劳的先借,不听使唤耍奸躲滑的后借或不借,社员们各家各户都知道这些规矩,都遵守着这些规矩。






记得开春的一天,母亲用平时省下来的米给一家人做了一顿“干饭”(大米饭),一家人正高兴地吃着那久违了的干饭时,突然听到有人敲街门,母亲示意一家人赶忙将饭碗藏到了炕桌子底下。等来人走了以后,母亲让我又关紧了街门,一家人这才又从炕桌子底下取出那“干饭”继续吃。我对当时那种举动不太理解,于是便问母亲:“妈,我们为什么见有人来了,不但不让人家吃饭,还把饭藏到桌子底下,这是不是太小气了?”母亲微笑着回答说:“娃娃,你不知道,这开春时节有谁家能吃上“干饭”?妈是心疼你好长时间没吃上一顿稠的,才省下米来为你做了这顿干饭,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我们家就别想从生产队借到储备粮啦。”我这才恍然大悟,“干饭”为何要藏到桌子底下了。

到了七十年代末,随着“农业学大寨”运动的兴起,农村兴修水利,开沟挖渠,大搞园田化,降低了地下水位,排出了盐碱,又引进了小麦、水稻新品种,实行了水稻育秧、插秧新技术,提高了粮食产量,社员们各家各户的口粮达到了“414”。吴忠的亲戚听说我们灵武农村社员的口粮标准达到414斤的标准,都很羡慕,都主动把他们那里的姑娘介绍给我们灵武的小伙子当媳妇,图的是能吃上个饱肚子。



桌子底下的干饭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党和国家对“三农”(农业、农村、农民)工作高度重视,先后制定了若干优惠政策:取消了农业税;种粮方面的种子、农药、化肥、机械都给予了补贴,多次提高了粮食收购价格;种收环节实现了机械化,极大地调动了广大农民种田的积极性。他们引进水稻、小麦、玉米新品种,实行科学种田,精细管理,使粮食亩产由过去的二三百斤提高到了现在一千多斤,有的还达到了“吨粮田”(二千多斤)。按社员们的话说,“过去种田一年打的粮食不够一年吃,而如今一年打下的粮食可以吃两三年。”

是啊,农业搞活了,农村变样了,农民富裕了,老年农民还买了“社会保险”月月都有“打下来”,月月都有零钱花,过着不愁吃不愁穿,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的幸福日子。

我愿那“桌子底下的干饭”的故事不会再发生。


桌子底下的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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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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