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童年——仨猫六只眼儿

作者：泊岸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每当夏天来临，夜晚总是充满着自然、恬静的气息。一盏煤油灯跳动了微弱的火苗，街巷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叫声。

父亲大胆地把破旧的堂屋的后墙上开了两个窗，使原本昏暗、潮闷的屋子透气明亮了许多。但一进入伏里天，家人还是和其他庄户人家一样，习惯拉顶席，铺在院子扫过的树下凉快。

孩子们依偎在大人旁边听“瞎话”。所谓“瞎话”，是经奶奶的奶奶流传下来的，对孩子极富诱惑力的故事。在当时，文化生活很贫乏，谁家扯上一个有线的小广播，算是高级的了，但只能听到公社广播站通知会议和天气预报等一些简单的节目。所以有幸听大人说“瞎话”是一大乐趣。

牛郎织女、八百老虎闹北京、李三匠的故事等等，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片片断段的。通常是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恐惧，几分幻想，望着天上眨眼的星星，伴着此起彼伏的蝉声，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一日傍晚，刚躺在席上，我就缠着奶奶说“瞎话”。姑姑似乎要对奶奶谈正经事，所以就吓唬我说：别说话了，再说，仨猫六只眼，吃了不剩一点。

于是我开始默不作声了。但对仨猫六只眼，一只猫有几只眼有了兴趣，琢磨了半天也没个究竟，接下来就进入了梦乡。

那时我还没上学。这是一道多么普通而又简单的算术。一个人假如一出生就放到孤岛上，得不到人类文明的点化和社会的熏陶，将会是多么的愚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