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的人与狗

大鱼说小事

01

其实我今天没想说人，主要是想说狗。

02

俄罗斯有一种爱斯基摩犬，拿手绝活是拉雪橇。冰天雪地的旷野上，几只犬拉雪橇往往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传说训练这种犬用了十几代人的时间：最初的爱斯基摩犬都是很奔放狂野、放荡不羁的。俄罗斯人给它们套上狗笼头，配上缰绳，训练它们拉雪橇。

最初是把不肯听话的全部杀掉，留下好好干活儿的犬来繁殖下一代；下一代中自然又会出现一些不听话的，照例杀掉。

经过几百年的驯养后，这种犬终于成了今天这样子，四肢发达，服从号令，吃苦耐劳，只是脑子不太好使，也失去了它们祖先奔放狂野、放荡不羁的本性。

03

美国和日本都拍过一部忠犬八公的电影，大家一定非常熟悉。

其实中国在2017年也拍过这样的一部电影，叫《忠爱无言》。不过主角犬是一只中华土狗——也是在中国大地上生存了几千年的犬种。

《忠爱无言》中的男主角是由饰演过赵尚志的、大器晚成的高强主演。电影中的故事情节是根据上世纪80年代的一个真实事件改编的。

一只土犬因为意外，结识了一位性格倔强孤僻的残疾老人。一人一犬由格格不入、互不顺眼，到同病相怜的息息相处，最后相依为命，互为依靠。片中小狗为老人拉车赶集修理小电器，人犬相濡以沫，朝夕相处十余载——以狗的寿命，已经相当于人的70岁左右，加以训练后的智商相当于5岁孩子。

这是一个充满温情的故事，描述了一个满是希望的年代。

04

美国大片很受喜欢，但国人可能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老外的矫情，那边已经火上房了，这边还要“嘴”一个再去救火。《军犬麦克斯》也未能免俗，除此之外这真是一部好片子。

军犬麦克斯在阿富汗前线服役期间，因为亲眼看到搭档殉职，患上创伤后遗症，拒绝与别人接触，怕光怕声，不能再服役。

回国后，麦克斯嗅到搭档弟弟的气味，对他情投意合，只服从他一个人的命令。这一人一狗，慢慢建立了真正的情谊。重振雄风的麦克斯，恢复了以往的聪明灵性和战斗力，帮助人们惩恶扬善，做了不少杰出贡献。

在真实世界里，有个数据统计：二战后在回到营地的559条军犬中，540条被送回家乡，15条因健康问题而被施以安乐死，只有4条军犬因为不能驯化而被处理掉。

前段时间，美军利用军犬消灭恐怖分子头目，引起人们关注这一话题。退役后的军犬，待遇非常优厚，说比某些人的待遇强，一点不夸张。

国内也有这样的题材，军犬和它的驯养员依依惜别让很多人泪目。

但在民间就不是这样了。

05

去年，江西上饶警方查处一斗狗赌博窝点，抓获2名组织者。

现场画面中，两只比特犬互相撕咬遍体鳞伤，上百人围观兴奋呐喊，不时叫嚣“1000打5000”下注。组织者称，门票每人50元，对观众赌博不知情，“制止不了”。

有个视频的标题叫《你都不知道这狗有多昂贵》——看完才知道是3500元。太标题党了。

人都是可以被收买的，不过是价格不同。

人穷志短，狗瘦毛长。为了3500元，对于困厄的平民来说，可以出卖灵魂。

驯养用来争斗打架和比赛用的狗，过程非常残忍，因为谈不上情感，只为谋利。

比方说训练一种捉兔子的细狗，三天只喂一个馍，加上精心配制好的营养品，一场比赛下来累死几只狗也是正常的。拼命奔跑过的细狗要用矿泉水冲洗狗舌头来降温，可见激烈程度。

训练专门厮杀打架的狗则要惨烈得多，一方面要吃好，保持强壮；一方面要让狗变得阴狠、孤独、残忍，甚至疯狂到连主人也敢咬。

下面是实拍拴狗用的沉重锁链，可见一斑。

06

生活就像剥洋葱。你一层一层地把它剥开，总有一层会让你落泪的。

看他们驯狗取得，有一刹那间，我真的分不清这是狗的世界，还是人的世界。人与狗没有太大区别，离世时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一群狗捉对厮杀，一群人围观呐喊，混合在一起是一个整体，最终的获得者是驱策这个整体的人，他们才是食物链顶层的赢家。

有个驯养战斗狗的玩家，养的三只狗按强壮程度，分别叫大黄、小黑和二货。

有一天，大黄惹了小黑，两狗拼命咬在一起。二货去拉架。结果杯具了，两只狗一起围攻二货，差点咬死它。

身轻莫负重，德薄怎劝人？你真以为你德高望重了？

人类握手前的标准动作，是把手摊开表示没有武器。狗与狗，亮亮牙齿，咆哮几声，表示对抗。其实今天的人，与三千年前的人，本质上区别不大，都是工具。工具是人体的延伸。

狗玩命掐架，不过是给人表演。不过狗们自己不知道这一点。人们训练它们，只为野蛮其体魄，愚蠢其精神。

有时人与狗不过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