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与马嘶鸣成为一个季节

与马的嘶鸣成为一个季节

文/孙树恒

请借给我一辆马车，一匹马

编织一个鞭子，我要回到千里之外的故乡，回到一个叫白音昌的地方

回到过去

寻找赶了半辈子马车的父亲的影子

听父亲的马蹄踏遍山乡的沟沟梁梁的声音

听父亲的鞭子甩的嘎嘎作响的声音

看父亲在小河边静静的饮马的情景

父亲以梦为马，一马冲天，从山沟沟里走出，越过一道道梁，

看着山外的世界，穿山越水，行走四方

在大车店留宿，用豆饼换温饱，用拉脚钱，换工钱，养家糊口

以麻袋片当雨衣，皮帽子和毡靴抗寒，与马的嘶鸣成为一个季节

起五更爬半夜，带着草木的馨香归来，最勤奋的鞭子响处，当炊烟升起

续写一个家族的生活，

如今已累了，马车已放东梁，马已经化为云朵，鞭子也已折断

父亲已经埋进大榆树前，坟头已长满蒿草，在暗恋这高天厚土？一匹匹马从旁边路上跑过？

父亲逝去已经五六年了，能回忆的日子越来越远

我要回到故乡，找回遗失的鞭子、马车，找回马的嘶鸣，找回马车弛过的勇敢和尘土里的善良

请借给我吧，在这个父亲节的日子启程

用鞭子狠狠地把我打向最远的怀抱和温暖。

我不敢梦回故乡啊，每一次归来，都让我想起，总是魂不守舍

等待一样质朴的影子，从风中赶来，像抱起一个孩子，从地上抱起我放上马车。

老屋已经坍塌，父亲的影子早已不在

回望老屋门前那一片伟岸挺拨的白杨，站在白音昌北梁的那一片风景里。

那片白杨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风都劝不住，

一棵树下的马车和马，在太阳和星星的注视下，重要的是，马车都能长出翅膀，马和麻雀一起飞。

麻雀的叫声、马的嘶鸣和鞭子的声响，会在大地开出不一样的花，像是从天而降

给醒来的沟沟梁梁披上一地盛装。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