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弟弟结婚,带着一家人去参加婚礼,见到了很多儿时的伙伴,但似乎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总是慢慢拉开的,悄无声息,却也同样的残酷。
儿时的伙伴和村庄,记忆里的人与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像电影一样从我的脑中展现。
我在农村出生,也在农村长大,这一辈子,无论走多远,都忘不掉故乡的山山水水。
1986年出生在浙江东部的一个小村庄。在我的记忆中,童年是欢乐的,也是美好的。虽然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很穷,但我们有很多伙伴,总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山上摘板栗,下河捉小鱼。
小时候,我是一个十足的野丫头,男孩子干过的事情,我基本干过,那时候我们没有补习班,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野蛮生长,却也简单、快乐。
我出生的地方是浙东的一个小山村,那里山清水秀,父母都是农民,爸爸靠捕鱼为生,妈妈则在家务农。
我们小时候,没有什么零食,什么棒冰、薯片、汽水,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奢侈的。父母赚钱很难,有时候爸爸偶尔给一两块钱,就能高兴半天。
所以,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在山上、田地里找吃的。
每年的四五月份,有一种天然的野果,红红的、圆溜溜的,会长满山坡和田野。
我们总是呼朋唤友,拿着小篮子,去寻找这种可爱的小东西。我们当地有一个通俗的称呼叫作“哥哥红”,一般人们都叫作野草莓。
它比草莓长得个头小一些,但味道却很不错,放入口中,酸酸甜甜,一口一颗,往往是边摘边吃。
每当傍晚放学后,我们总是甩下书包,然后叫上同学,在田间野地,奔跑、跳跃,时而从高高的田埂跨过,时而穿过茂密的树丛,时而跑过宽阔的池塘。
我们像田野中的精灵,不停地奔逐、打闹,其中有个孩子钻进一个树丛,发现一片野草莓,就会唤来其他的小伙伴。
等到炊烟四起,我们就拿着空篮子回家。天色渐渐变暗,妈妈大声在院子里呼喊,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80年代的浙东小村,其实同龄的小伙伴很多。但现在的村庄,孩子却越来越少,很多都跟着父母生活在城里。村子里只剩下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
那时候我们暑假从不补课,大部分孩子都待在家里。
农村孩子,每年暑假的娱乐活动就是捉鱼、游泳。我们村有一条长长的小溪,溪水很浅,没过我的膝盖。
所以,父母也并不担心。
早上在家里写一会儿作业,下午基本就成群结队,拿着簸箕捉小鱼。
几个人在小溪的下游拿着簸箕,等待小鱼,另外几个人,则从上游赶鱼。一群人,就这样在凉凉的溪水中欢笑打闹,没一会儿功夫,就能捉到几条。
现在每次回去,几乎看不到在溪里欢闹的孩子。因为家里有电视、手机、电脑,这些东西或许比捉鱼更有意思。
那时候的夏天,是丰富多彩的。白天在溪里摸鱼,晚上则可以在小院里乘凉。
农村的自建房,基本都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那时候,我们家门前的院子,因为没有钱,一直没有做成水泥地。所以,每到傍晚,我和弟弟会把桌椅板凳搬到外面,等到妈妈的饭菜。
父母忙碌了一天,总算能够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晚饭后,我和弟弟,会躺在饭桌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听奶奶讲鬼故事。
奶奶的蒲扇在我们的身边轻轻晃过,凉凉的风,就会从我们的身体掠过。
现在偶尔回去,也会搬一把躺椅,坐着看星星,但总会有淡淡的遗憾,想:如果她在,该有多好。
秋天,生活在农村是很幸福的。特别是对孩子来说,所有大自然的馈赠,都发生在这个季节。
当山上的野生栗子成熟时,我们这群孩子,就迫不及待挎着篮子,拿着火钳,冲上上去。
野生栗子,一般生长在山上,树木特别茂盛的地方。一个个小小的刺球,在树叶间探出头来,我们拿出钳子,狠命一扭,马上就进到了篮子里。
山上夹栗子是个辛苦活,但是对农村孩子来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衣服划破了,皮肤划伤了,从不在父母面前叫惨。
拿回家以后,放在平整的地上,用脚不停地来回搓,很快那些尖刺,就磨平了。随后,拿来一把剪刀,拼命地剪呀剪,小小的栗子,就滚出来了。
鲜嫩、可口,越嚼越甜。
童年,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记忆
对于从小生活在农村的80后,我对那里的山山水水充满着眷恋和感激。儿时的伙伴,都已经长大,大部分都生活在城里。有时候回去,也找不到一个玩伴。
但每次走到那些熟悉的地方,心里就有无限的温柔,一想到自己曾在这片地里摘过野果,曾在那条溪边捉过小鱼,曾在那座山上夹过栗子,心里就生出很多鲜活的回忆。
山间的风,曾吹过我的心,但再吹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人。童年,是我们生命里最美好的记忆,但那只是记忆,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除了时光,还有人。我们这一生,就是在不停地告别,告别故乡的山山水水,告别自己的亲人,告别爱过的恋人,最后跟自己告别。
页面更新:2024-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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